“现在我不可以说,看吧,他是会自动从臭气熏天的,充满肮脏交易的下水道里浮出来了,用我的鲜血验证他的可耻背叛行为的!但是民众们,请不要丢弃你们手中的武器,即便前半生浑浑噩噩,被富人和贵族玩弄在手掌间,得到了无尽的蔑视,但是现在我们要继续围困住卡皮托儿山,将罗马的圣山夺回到真正的人民手中!”
这会儿,几名杂货铺的脚夫与伙计飞也般地窜到了如山如海的人群当中,大叫着,“河港的那边,河港的那边,出现了许多大船。”原来,这些人因为日常工作的关系,非常熟悉罗马城内的交通和内里人情,所以被阿玛提乌斯唤来充当斥候眼线,现在他们如此惊慌,想必事态了得,果然接下来,第二批“斥候”接踵而至,“下来了下来了,是五军团,盾牌上全是大象的徽标,而头盔上插着高高的羽翎。”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个出卖凯撒事业的人到底是谁了!”阿玛提乌斯愤怒地说到,而后他对几名亲信同伴嘱咐说,“如果我遭逢不测的话,那就去托庇在骑兵长官李必达乌斯的属下,继续奋战下去。”
五军团来到罗马城的消息,不但安东尼很快知晓,卡皮托儿山上的一群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虽然大部分人很欢欣鼓舞,连说布鲁图做得好,但也有谨慎派的还在犹豫:这会不会是安东尼和李必达串通好的。互相自抬身价,索取越来越高的筹码,而后再血洗整个元老院?
“那我们就必须给他以适当的试炼。先观察半个集市日再说。现在李必达的‘马赛利库斯’六军团还在城内,要是他与安东尼翻脸相攻,自相残杀倒也不错,我们手头还有城市军团,足以自保,当年高卢人不都进入过罗马城,这个邦国不还是活过来了。只要有特选父亲睿智的指导即可;假如两个骑兵长官不动手的话,我们就趁机宣布凯撒葬礼终结。国家进入正常化状态,取消独裁官和骑兵长官,重新进行执政官的竞选。”喀西约这时候走到人群的中间,不无得意地说到。
“没有比这更好的形式了。执政官选举是依靠百人团会议的,而不是特里布斯民会,而这个会议全在我们人脉的操控之中,想选举谁就选举谁,安东尼可以考虑给他当上执政官,而优拉贝拉就是次席执政官。”卡斯卡这话,叫旁边的优拉贝拉顿时立起身子受宠若惊,“不要客气,毕竟你是凯撒生前指认的代理执政官。假如变动太激烈的话,民众会感到不满的——布鲁图、喀西约和狄希莫斯,暂时不适合在罗马城内就任行政官员。统统外放出去比较合宜。”
而在贝加隆帝庄园的院子里,布鲁图正赤身地站在其间,几个扈从和奴仆正在使用青铜小钩,为他浑身刮去泥垢和多余的体毛,许多百夫长站在他的面前,包括他弟弟盖乌斯在内。“刚才元老院派遣传令官前来,说现在在广场上有个叫阿玛提乌斯的傻瓜。正聚集了群流氓和老兵,正从事个企图骚乱罗马的阴谋,所以五军团现在有个前去镇压他们的机会,不要问轻重,这些家伙在我先前打交道时是最清楚的,不用给他们任何仁慈的机会,温蒂提斯带队的任务就交给你。”
温蒂提斯现在是五军团的军事护民官,在先前的诸多战斗里有过十分出色的表现,但面对安东尼这个要求,他却干脆利索地加以了否决:
“阁下,在您说出正当的理由前,请恕我难以应允。”
已经披上内衣的安东尼,带着不敢相信的神态,看着温蒂提斯,而后他有些生气地说,那就让别的军事护民官来好了。
结果喊了几嗓子,没有一个护民官也没有一个百夫长出来领取这个报酬丰厚的任务的,就连他弟弟盖乌斯也忍不住说,“哥哥,我觉得现在有个最基本的问题摆在所有人面前,那就是师出无名的问题,元老院的敕令呢?那群卡皮托儿山上的人能代表国家吗?一旦我们惹怒了民众,该如何是好,那就落入了元老院的榖中了——这事情还是和李必达乌斯商议......”
“不要提他!不要提这个名字!”安东尼十分生气地摆着手,恼火地坐下来,“谁知道在这局势最关键的时刻,他居然还沉醉在要当那个刚从学院里跑出来的小家伙监护人的局里,眼光实在是不堪,本来只要我俩能联手起来,就能完全继承凯撒的事业,他倒是好,拘泥在陈腐道德里的家伙,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我再也不愿意和他合作下去了。”
但是待到这个话题结束后,还是无人愿意领受任务,气得安东尼最后只能解释说,“元老院已经答应我,担任来年的执政官,并提前去远征东方,到时候富饶的行省和数不清的战利品正在等着我们,现在干掉几个扰乱罗马城秩序的苍蝇,有什么问题?另外,我现在也是骑兵长官,有权力杀死那些违抗戒严令的家伙。”
但说了半天,还是没人接这个烫手山芋。
最终,还是安东尼怒发冲冠,发誓自己要带着五军团做这件事。随后第二天,李必达的六军团准时按照元老院的敕令撤离去了位于罗马城东北处的阿里米隆,十军团与十二军团也接着元老院的传令官如星火般,挨个来到贝加隆帝庄园,“请求”安东尼也遵守并尊重元老院的决议。
这简直就是煎熬,安东尼而后只能威逼着所有的百夫长和兵士,都集中到庄园前的祭坛来,叫他们对自己发誓,接着学习凯撒那样,直接穿着披风,跨在了坐骑上,一马当先从庄园冲到了街道上,就像个要与蛮族和其他帝国厮杀的将军般,撞翻了不少摆在当面的商铺。云雀军团的其余兵士实在是没办法,也只能与盖乌斯、温蒂提斯一起,跟着这位莽撞的骑兵长官朝大广场冲了过去。
“混蛋,是马可.安东尼,他就是凯撒事业的叛徒,用我们的血给他染红了执政官长袍!”祭坛上,望着各个街面上搅起的行军烟尘,以及到处都是的战马嘶鸣声里,阿玛提乌斯爬上了火葬堆边上的记功柱上,朝着人头攒动的人群大呼,“所有的人不要忘记誓言,我们不可以在凶手前,更勿论是叛徒前胆怯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