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镜从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坐起身,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
白嫩的肌肤还留着昨夜的指痕与唇印,她看了看身边躺着的少年,弟弟那俊美而邪气的脸上只剩下疲倦而甜美的睡姿,她轻轻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充满爱意的吻,尽量不惊醒他地爬下床,她穿上校服,脸上微微发红,经过精心剪裁的校服看上去更衬托出她的身材与姿容,然而却留有几个小小的改造,让知道诀窍的人可以……随时随地占有她的身体。
她在厨房做好早餐,留下一份放在桌上。时间才到六点半,爱睡懒觉的苏洛还有起码一个小时才能起床,她看了看日历,今天是约定的日子。
苏镜简单地画了一下妆,把脖颈上的吻痕和指印去除,镜中的美人楚楚可怜,在历经漫长的一夜激情后,爱欲的滋润反而令她焕发出动人的娇美。她套上丝袜,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又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手。
隔壁住着的日本留学生山村真如,是个画家,他从每个月的生活费里挤出三分之一,聘请苏镜成为他练习画技的模特。那是个腼腆而内向的俊雅美少年,每一次前去,他的公寓里都整理得一尘不染,只有他的画室里贴满了画,真如喜欢画美丽的东西,他种的几盆吊兰、养的猫咪“卡夫卡”、街道上的匆匆行人……但是所有这些画中,七成都是苏镜的人物肖像。
苏镜知道,山村真如已经着魔了一般爱上了她。他们第一次说话是在山村真如搬进公寓后三个月。两人在电梯里沉默,然后山村真如突然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又像触电了一般地收回去。他的脸涨得通红,先是为自己的失礼而真诚地道歉。然后磕磕巴巴地讲述自己已经注意苏镜很久了,然后,他迟疑地问苏镜是否有兴趣做他的绘画模特。
苏镜也对这位纤细的美少年产生了一丝兴趣,她有过那么一瞬间的迟疑,疑惑这个人是否精神上有问题。但是她迅速体会到,对方的眼中除了羞怯和对美的热爱之外别无他物。在他纯净的目光下,苏镜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开门的是山村真如本人,“卡夫卡”在主人脚边转来转去,对苏镜发出喵喵的叫声。她忍不住蹲下身。挠了挠花猫的脖子,猫咪惬意地蜷缩成一团球。
“你把它喂得太胖了。”苏镜笑道。
“卡夫卡,镜你太胖了。”山村真如也蹲下身,拍了拍花猫的屁股,卡夫卡顿时站起身,一溜烟地跑得不见了。
今天画室里的气氛很轻松,山村真如从不要求她做裸模,只要身着常服就行,甚至不用摆出固定的姿势。他说只要苏镜本人在他面前。他就拥有无穷无尽的作画激情,由于今天早上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所以年轻的画家只是握着一支铅笔,在纸上涂下最基础的人物素描。苏镜只需要摆出任意一个她觉得惬意的姿势就可以。她支着下巴,盯着橱柜上的一只佳能相机。
真有意思,她从来没有见过山村真如拍过照片。一个画师家里有一只相机,可能也是为了取景吧。
画到一半的时候。苏镜打了个哈欠,她昨晚没能睡多久时间。山村真如立刻善解人意地站起来。说是为她去泡一杯咖啡。苏镜在他家里见过罐装的咖啡豆和咖啡机,所以也欣然接受。
就在山村真如出门去磨豆子的时候,苏镜也好奇地取下橱柜上的相机,相机后面还有一个纸包,里面满满当当地堆满了上百张照片。苏镜不经意地抽出几张,顿时脸色发白。
里面的照片都是她。
有她提着垃圾去倒垃圾时的抓拍,有她牵着弟弟的手回家时的照片,还有似乎是从对面公寓楼上偷拍的,她洗澡时候的照片。照片上的苏镜沐浴在喷头下,白皙的肌肤像是雕像般美丽,线条完美的身材在清水和沐浴露泡沫的打磨下如同暗夜中的火焰般燎人。
苏镜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惊怒,一张一张地翻下去,后面的照片令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地消失。自己和孪生弟弟违逆人伦地媾合的照片,自己以不同的姿势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媚态,自己习惯性的用贝齿咬着下唇,羞楚中带着快乐的表情,在照片上纤毫毕现。这个角度,难道山村真如是像蜘蛛一样攀到了阳台上偷拍的吗?
她不敢再翻下去,浑身颤抖着把照片和相机复归原位,只觉得头晕眼花。当山村真如端着两杯咖啡进来的时候,她正抱着卡夫卡,玩弄猫咪脚上的肉垫。已经和她混熟的猫咪也不反抗,只是懒洋洋地用爪子蹬她。
咖啡安定了她的心神,但是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袖子滑下去了一点。等她发现的时候,山村真如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干什么?”
少年只是安静地把她的袖子往上挽,露出肌肤上被绳子捆绑和鞭笞的印痕。总是微笑的少年第一次露出了喜怒不见于色的沉默,他只是转过身走出了门,然后抱着一个药箱回来。
“把衣服脱下来。”
干巴巴的声音,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镜沉默着褪下自己的外套,露出自己布满吻痕和红肿的肌肤,那是被揉捏与抓挠留下的痕迹。山村真如用棉签蘸着药水在她的身体上涂抹,神情专注得像在修复一张传世名画。即使棉签滑过敏感地带,他的表情和眼神也一动不动。
等到苏镜穿上衣服后,今天的时间也到了。山村真如沉默着把她送出家门,只是最后突兀地说:
“我……可以养你。”
“谢谢。”
苏镜挤出不太自然的笑容,只是一转身就落下泪来。
苏镜和苏洛上的高中是本地首屈一指的海市第一高级中学,在上学的公交车上。苏镜转过身偷看自己的弟弟。苏洛俊美的面容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飞驰的街景,像神祗一般地冷漠。只有当他转过目光。与苏镜接触的时候,少年的表情才一瞬间融化。露出天真纯稚的灿烂笑容。
苏镜在二班,苏洛在一班。一放下挎包,同桌的德国转学生王尔德就一脸坏笑地凑过来。褐发绿眼的王尔德有着一个英国人的名字,但他说自己的血统是德国和英国混血。他中文课很烂,但是物理和数学却是拿过国际比赛奖项的超一流天才,据说是因为家庭原因才没有提前去波士顿念大学。因为他的课业关系,所以老师把他安排到了语文课代表的苏镜身边,让两人能够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喂。镜,放学后去我家打游戏吧。”
“不知道今天的留堂作业多不多,我还得回家给阿洛做饭呢。”苏镜随口答道,王尔德是她少数朋友中最阳光朝气的一人,看上去永远都无忧无虑,而且在转学来的第二天就向苏镜发起了攻势。虽然苏镜已经身有所属,但是这位绿眼少年毫不气馁,迅速和她成为了好朋友,两人经常互换作业。互相抄袭,也令这两人的成绩在年级里共同名列前茅,而且在他漂亮无脑的外表下,苏镜知道他其实聪明得惊人。仅仅三周之后,王尔德就不用她补习语文,甚至已经开始自己试着写古诗词了。
即使这样。王尔德也经常装傻,故意在语文考试中考砸。仅仅表现出正常的学习进度。为的就是有一个借口继续把苏镜拴在他身边,并且经常用补习的借口把她拖到家里去打电玩或者出去看电影。苏镜一开始还怀疑他的用心。但是绿眼少年从不越界,只是严格地以朋友的礼仪对待她。
“有镜公主的快递!”
“别又来了……”
苏镜露出不堪其扰的表情,然而一束玫瑰花已经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她知道那是谁做的,海城一中的最大恶少,路孟遥,出门都会带着跟班的奇特少年。也只有他会视学校规矩为无物,天天开着豪车上学,还会直接把花送进教室。然而他背后权势的力量让所有教职工都对他的举动视而不见。
穿着蓝衣的花店职员抱着把他人都埋在后面的玫瑰花,跌跌撞撞地走到苏镜课桌前。
“麻烦你帮我丢掉吧。”苏镜把脸埋进手臂里,“钱向买花的人要。”
“丢掉也太可惜啦。”王尔德啧啧感叹,“不如我们把这些玫瑰分给所有同学吧,教室也好看很多。”
“你插什么嘴?”花店职工把玫瑰丢到桌上,摘下鸭舌帽,露出一张冰冷俊逸的脸,“阿镜,每一支玫瑰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你不喜欢的话,我再去选些你喜欢的。只要你开口。”
他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敛,凑近苏镜嗅了嗅,皱眉道:“你身上怎么有股药油的味道?难道是受伤了?”
“我自己的私事。”苏镜站起身来,想离开这个令她尴尬的教室。
“别走!”路孟遥一把想抓住她的手臂,却被王尔德拦下。
“喂,别动手动脚的!”
“小子……”
路孟遥和王尔德斗鸡般地瞪在一起。
“你们,都别吵啦!!”苏镜自暴自弃地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