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就打通了。
“志江啊,有什么事情吗?”周新平心情显然挺不错的,接起电话笑呵呵地问道。
今天刚刚帮一位领导人看了病,领导人对他医术赞不绝口。
“老师,我精心准备,希望能上研讨会上发表的论文被洪院长给否定掉了。”丁志江知道他老师常年替领导人服务,已经习惯了官场上的讲话套路,很多话明明一句话能讲明白的往往都要拐几个弯,但却格外反感门下弟子跟他说话拐弯抹角,所以丁志江见老师问话便直截了当地回道。
“是吗?志江啊,这也正常,毕竟是国际级别的研讨会,到时各地专家汇聚,你毕竟还年轻,洪景文这样安排也有他的考虑。你不要气馁,要继续努力”周新平闻言皱了皱眉头,脸上浮起一丝不之色。丁志江的论文他也看过,还是认同的,而且丁志江毕竟也是他弟子,弟子出彩,他这个老师脸上也有光,所以关于让丁志江在研讨会上发表这篇论文这件事,周新平虽然没有明确跟洪景文提起,但有一次打电话沟通时还是暗示过的。没想到那洪景文却毙掉了丁志江的论文,周新平心里自然有些不。不过他毕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且这件事毕竟决定权在江州大学中医学院那边,他心里虽然不,却不好在丁志江面前表现出来。
“这个我明白老师,我还年轻,而且中医界向来藏龙卧虎,到时那么多专家前辈过来,我不管是水平还是资历都还欠缺,所以我才特意请老师过目,帮我把关。老师觉得可以了,我才敢向学院里毛遂自荐。本来如果学院里推荐了吴永平教授他们,我心服口服,肯定不敢向老师您抱不平的。可老师您知道学院里推荐了谁吗?”丁志江先是很谦虚地说着,不过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开始变得很气愤。
“听你的口气,看来你这次受了不小打击啊说来听听看。”周新平脸上的不之色更浓了一些,不过语气却依旧很轻松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丁志江跟周新平学医多年,知道他的性格,如果他老师真的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恐怕就不会听他继续说下去而是批评他了,所以丁志江见周新平让他说给他听听,就知道他老师心里其实也是不高兴的,顿时眉毛一扬,露出一丝喜色,继续道:“是我们学院的一名在职研究生,原来是我们市仓北县中医院的一名主治医生。”
“哦?这个洪文景不像是个做事没分寸的人啊,这么重要的会议,他怎么叫一名主治医生上去发表演讲呢?这个主治医生是他的学生吗?”周新平原本轻松的语气开始带上了一丝责备,同时也马上联想到是不是洪文景藏了私心之故。
“不是,是一名学院里新来的副教授的学生。而且这位副教授年纪才二十二岁。”丁志江见老师语气中开始露出不满之意,急忙添油加醋地道。
“什么二十二岁的副教授?”饶是周新平身为国医大师,平时接触的都是大人物,这时听说那个主治医生是一名副教授的学生,而且那名副教授才二十二岁,也是有点控制不住心里头的惊讶,脱口说道。
说完之后,周新平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了。
不让我周新平的弟子上,好歹也得找个像样的人上啊。就算洪文景找了自己的弟子上,他周新平也能理解,毕竟江州大学中医学院才是主办方,人都有自私之心,洪文景这般做法就算过了,却也不是说不过去。可毙了自己的弟子,却让一个副教授的弟子,一个山区县城中医院的主治医生上,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周新平的亲传弟子还不如一个副教授的学生,不如一个山区县城中医院的主治医生吗?更何况,周新平之前还特意向洪文景暗示过的。
“是啊,二十二岁的副教授。他是属于师承医学生。他老师已经过世了,听说以前跟冯老院长关系很好,冯老教授看在往日好友的情分上提携了他一下,这才当了副教授。不过他的医术很差,挂了专家的牌子坐诊却连个病人都不愿意上门,很丢我们学院的面子,并且因为年纪轻轻就当上副教授,又仗着有冯老院长撑腰,态度很是傲慢,我们学院的师生对他意见都很大,不过因为看在冯老院长的面子上,我们也只能忍着。没想到这次学院竟然指派了他的学生。”丁志江继续加料。
原来竟然是冯文博的人,怪不得洪文景会推他的人上去,不过未免做得太过分,太荒唐了周新平心里暗道,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
不过表面上周新平却反倒收起刚才责备的语气,很淡定对丁志江说道:“行,这件事我知道了。”
“可是老师……”丁志江见原本老师还语气不善,颇有为自己抱不平的意思,如今自己这么详细一解释,本以为老师会更生气,没想到却反倒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不禁有点急了。
“稍安勿躁,志江中医最讲究修身养性,你修养还不到位啊这件事现在就这样吧,一切等我去了江州再说吧。”周新平见丁志江着急,微皱眉头说道。
“老师批评的是,那学生在江州市恭候老师大驾。”丁志江闻言急忙态度谦虚地说道。
“嗯,你就安安心心工作吧,等我到了,我会跟那个什么副教授见个面的。”周新平闻言脸色稍缓,点点头说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丁志江自然明白这件事最终还是引起了老师的不满,无非处在他这个位置,他不愿意把内心的不满直接说出来罢了,所以丁志江闻言不禁大喜道:“是,是,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工作。”
周新平闻言又勉励了几句,然后便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周新平的手指轻轻敲叩着桌子,本是和蔼可亲的脸上带着一丝寒意。
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丁志江还是他周新平的学生呢江州大学中医学院这么不给他面子,已经习惯了人们的恭维和奉承巴结的周新平心里自然很是不。
不过冯文博毕竟也是个人物,尤其他的儿子如今还是江南省省委常委、江州市市委书记,周新平心里虽然不满,却也不好直接打电话过去质问,一切还是得等去了江州市见了面再具体行事,否则要是换成一个人,周新平老早便直接一个电话过去质问了。
开玩笑,他周新平要是放在以前那年代便是尊贵无比的御医,而下面的医生在他们这等御医眼里不过只是江湖郎中罢了。
正当周新平用手指头轻轻敲叩着桌子时,他的司机敲开了门,轻声地问道:“周教授,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去接老太爷了?”
被这个丁志江给搞得差点都忘了大事了,周新平闻言抬手看了下手表,心里头不禁一惊,急忙起身道:“是得出发了,可不能让他老人家等我们。”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黑色的大奔直接开进了站台,大奔驰里坐着周新平。当车子停下来时,他下了车,抬手看了看手表,有不少人朝他看来,目中流露出一丝羡慕和向往。
他们知道能直接将车子开进火车站台接人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
周新平在站台等了一会儿,便有一辆火车开过来停了下来。
从火车上下来一位满头银发,气质儒雅的老人,周新平见到老人下来,两眼猛地一亮,急忙步上前伸手扶住了老人的手臂,恭敬地道:“师父,您一路辛苦了”
“呵呵,还好,还好,你师父我这身老骨头还健朗着,这点路途算不了什么。”老人欣慰地看了周新平一眼,笑呵呵道。
这时如果有玄门人在场肯定会认出这老人便是玄门中赫赫有名的“赛华佗”叶思健。
上次岭南春城玄门大会,“赛华佗”叶思健也参加了。大会前,那意大利华人巨商李卫振的孙子李世品因为得罪了夏云杰,被他暗中出手惩罚导致体内真气紊乱,只有散功一途,当时李清源还不知道李世品是因为得罪了掌门师叔这才被惩罚的,还邀请了夏云杰前来帮忙。在夏云杰赶到前,刚好“赛华佗”叶思健也赶到了,李卫振便急忙请叶思健帮忙看看,不过叶思健也束手无措。
“师父您真是养生有术,我看师父您的气色确实比以前还要好,一点都不像九十岁的高龄老人。”周新平满是钦佩和羡慕道。
周新平今天也已经有六十八岁,已经算是步入老年人行列了,见他老师九十岁了走起路来没有半点老态龙钟之像,自然是钦佩和羡慕。
“你也看出来啦为师最近修行有所突破,这才比以前还要健朗。”叶思健说道,思绪却不由自主飞到了春城的玄门大会。
他永远也无法忘掉那个在台上传授他们大道,那个以身扛雷的夏大师就是因为听了他的一番讲道,还有最后的一棒喝,叶思健才突破了修行的瓶颈,在这一年里修为突飞猛进,踏入了炼气后期。若好生调养身体和修炼,却是有望以前不敢奢望的筑基境界。而他这次来就是来拜访那位夏大师的师侄,也是同道好友的李清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