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教宫主人一怒,整个外域乱士的冥血煞气,都被催升起来。
轰隆隆!
天地之间,出现了一道道血煞圆柱,通天矗地,蒸腾氤氲!
随着墨教主拔出魔刀,千万煞气汇聚成一股,万千血瘴凝缩成一团,全都聚拢于墨教主的刀尖。
唉…争…
外域乱土上空,天地间的罡风顿时逆势,疯狂涌向那座飞山。
相隔十数里,墨教主一刀之威,已将飞山外表的山石木水舌下一层!
万千煞气血瘴悬挂在飞山上空,刀影重重,神华刀刀,整方天地似乎都已成刀!别说刀下的飞山了,便是飞山下的广袤外贼乱土,也承受不了这一刀之威!
“如此一刀……,果然是他!”西天伯候眼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剑影,却是以无形无相之剑,去试面前这有形有相的魔刀。
“两叮,分冇身,都披上了妖魔的外皮,只可惜,他的真身终于被激怒,隔着亿万里距离降临了一颗刀道念头给分冇身……终究还是败露。”白龙帝君淡淡一笑,似乎对于墨教主真身的身冇份,并不意外。
“墨敷主虽是那六星域刀祖的分冇身,因此威力大大被削弱,可这一刀之威,足够击败帝君百强榜上二十到三十的人物了。”西天伯候眸中剑影收敛,淡淡道。
“天地间使刀之流,莫过于刀祖。只可惜,这位六星域的刀祖大人,座下弟子却青黄不接,据说连排名第二的弟子都已派出,也没能奈何那个斗战狂刀赵如意。”
白龙帝君深深看了眼西天伯候,微微一笑:“本道听说西天兄曾去找过赵如意,结果无功而返。又听说赵如意已至天辰部洲,投奔北极大帝,极受重用,已刻刀君,独领一方战团,和北极太冇子宇游西并驾齐驱……,西天兄看来你隐世多年,威信名望已甫如从前年轻的天才们都朝着北极大帝而去了。”
“本道也听说,白渊怒海曾经也花重金招揽过赵如意,同样被拒绝。白龙道友,你昔日和罗川闯出万囚古天塔的传奇,看来也快被人遗忘了。”西天伯候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两大帝君强者说话间,魔刀悬挂在飞山上空,激引飞沙走石、血煞乱流,天地变色万物皆寂,唯独那座飞山无声无息,静得有些出奇。
“敢做不敢当……鼠辈!就凭你,也敢和本道叫板?”
墨教主须发张扬,三角眼微微扩张,剑眉指天露出一股不属于他的霸道风华。
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也不见他如何出刀他的刀笔直而下,快过天地万物之界重若负天地之势,裹挟着浓hòu无匹的冥血煞气,劈向飞山!
一刀未落,轰隆一声,飞山下方的大地被劈成两截,以两条缝隙为边界,龟裂出一道道蜿蜒扭曲的裂痕。
沉积了数千年的尸骨异味从大地深处翻覆涌上,骨灰飞腾,弥冇漫如雾,扬起之后,从下往上包围住飞山。
这一刀斩下,除了白龙帝君、西天伯候和伯赤统领外,所有人都是猛然变色。
变化最剧烈的,却是妖魔教宫的长老高手们,以及远处正在围攻妖魔教宫的一百多名妖王们。
他们跟随墨教主多年,也知自家教主不仅本领十分了得,来历也极其神秘,可万万不曾想到,墨教主竟然强悍到这等地步。
这一刀下去,堪比帝君百强榜上,排名十五到二十位的帝君全力而发,足以将古战场之地劈成两半。
正在这时,从飞山深处,涌出一团血雾。
血雾包裹向魔刀。
叮铃铃……
魔刀斩碎血雾,竟发出清脆的铃响,诡诵异常。
就在围观众人心中诧异时,突然间,一条粗壮的蛇尾从血雾中甩出。
那条蛇尾之粗,竟达鸿蒙巨木主干的三分之一!蛇尾之长,堪比墨教主的魔刀!更令众人惊讶的,蛇尾摆动的痕迹路线,竟然生出一股霸道而又精妙的刀势!
那不仅是刀的道义,更夹在着一股玄妙精粹的技巧在其中:快过天地万物之界,重若负天地之势,更是准得即便有蚊子,也能一刀将它头背上最细微的毫毛斩断!
蛇尾这一摆,既快,又重,又准。
墨教主、白龙帝君、西天伯候,三人眼中同时闪过一抹精光,既惊讶,又诧异,同时也有一丝难以置信。
蛇尾那一摆中所隐藏着的刀道,正是近些年来在九天大世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势崛起的那位刀道天才,赵如意的招牌绝招!
千万分之一刹那不到,蛇尾和魔刀重重相击在一起!
轰隆隆!
巨响传出,其响声,竟堪比帝君级的天劫雷鸣!
以飞山为核心,整个中冇央古战场的山河、平原、深渊、谷地皆被两者相击所倾荡出的余力荡平,碎裂成齑粉,夷为平地。
在飞山上空,蛇尾和魔刀撞击之处,裂开一道直达虚空最深处的裂口!
数不清的虚空异兽从中爬出,还没来得及耀武扬威,就被魔刀的刀锋和蛇尾的巨力绞成粉碎,化散成碎骨血肉,纷纷扬扬,洒落向飞山。
又一刹那,蛇尾和魔刀迅速收回!
魔刀远遁十数里,落回墨教主手中,墨教主身体一晃,眉毛耷拉,眼角低垂,那股霸道无匹的风华气度消散一空。
而蛇尾亦是一晃,回落飞山之中,旋即再无声息。
直到飞山上空的虚空裂口闭合,气息渐散,众人的心脏依然悬着。
虽是一刀一招,可带给在场的帝君级以下高手们的震撼,实在太过巨冇大。包括浮生帝君在内,也都瞪圆双目,目光凝滞,眉宇时皱时舒却是在推算演化着两人之前那一招。
墨教主一手提一刀,一手紧握成拳,死死盯着十多里外的那座飞山,半晌,松开牙关:“你究竟是谁?”
话音刚落,又是一团血雾从飞山中升起,喷发如泉转眼之后,飞山上空凝聚出了一座血水蒸腾、不断泛冒气泡的血水大湖。
望向那片血湖,不少人一怔,只觉似曾相识。
转眼后,血池中冇央最大的那团血泡飘腾起来,在半空破裂,露出了盘坐其中的天蛇真君。
九成九的妖魔教宫修士脑袋一阵鸣响,震惊地看着那尊奇异霸道的蛇人,脑中一团乱。
“是你!”
墨教主也吃了一惊,念头飞往运转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从身后响起一阵轻笑。
“不错,是我们。”
鸿蒙巨木上,接近冠头的枝干上,东西两端的中间枝杈处,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
他似乎刚刚才出现又仿佛已经到了许久,他似乎站着又仿佛正处于某种快到极致的身法之中。
因为太快,所以看起来竟像是站着。
天蛇真君!罗川!罗十七!
这三个名字,瞬间出现于在场所有人脑海中!
除了白龙帝君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长舒了口气外。其余人,无论西天伯候、墨教主、浮生帝君、伯赤统领,又或者南离、宇游天,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所有人都还记得,罗十七明明已经被击杀,罗川也是带着重伤的天蛇真君逃之天天。这一对父子虽然让人惊讶过,可却已经出局。
谁曾想到,短短十天光景,活着的罗十七和修为道行大进冇的天蛇真君竟然重返中冇央古战场,一出手,便几乎将妖魔教宫置于死地。
熟悉的铜币声响起。
妖魔教宫修士的心都是一颤。
铜币声落下,伴随的是一颗高高飞起的人头!
鸿蒙巨木上,妖魔教宫众长老高手之前,伫立着一具少了头颅的肉冇身。半空中,墨教主被削去的头颅正要落回他的脖颈,一枚脑袋宽大的铜币从天而降,抢先一步,占据了脖颈上方的位置。
头颅坠落,未到脖颈,就被铜币上升起的黑光绞成粉碎。
没有人发出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袭青色道袍吸引,几乎是在削去墨教主脑袋的同时,罗十七来到了伯赤统领的身前。
叮!叮!
两阵铜币撞击的响声!
罗十七和伯赤统领两人面对面,手心同时跃起一枚夺命铜币!
“老师,学生回来了。”罗十七开口道,语气淡漠,目光清冷,透着决然的气度。
话音落下,铛的一声。
两人掌心各持的一枚铜币,一个完好无缺,一个已经粉碎。
“你怎么做到的?”伯赤统领怔怔地盯着掌心粉碎的铜币,脸色苍白,嘴角溢出鲜血,半晌才道:“这不可能。”
话音落下,伯赤统领身体剧颤,向后踉跄后退,脸色变得枯黄、黯淡。
震惊!除了震惊,只剩下震惊!
一招削去墨教主的脑袋,一个铜币让伯赤统领身受重伤,十日之后,罗十七复活而返,让包括白龙帝君在内所有人无比震惊。
“不可能”…你应该死了才对。你,。”你竟然突破了。”伯赤统领在其余四名幽游使者搀扶下,颤巍巍地站着,看向罗十七,艰难说道。
罗十七负手而立,青袍挥洒,长发飘荡,他转头望了眼飞山方向,嘴唇翕动,低声道:“因为我有个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