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晚上有活动,钟奎交代几句就从老板会客室走了出來,雨哗哗的下,顺着屋檐汇成一溜溜混浊的水柱,倾泻而下把院坝排水沟堵得满满的,院坝里的绿色植物在雨水的冲刷下,摇晃着,任由雨水來一次大的清洗,洗掉旧日的尘埃,愈发显得翡翠嫩绿,十分的惹眼,
大东北除了帮助旅店揽客,还得做些不伦不类的杂活,他头戴草帽,身披蓑衣,由于必须要弓腰理通排水沟,背部已经被雨水淋湿一大片,在瞥见钟奎时,急忙直起身子,颔首带笑对他点点头,
钟奎以同样的方式对他点头回应,一闪身进了房间,
屋子里,志庆和文根在用一寸长的毛竹签子,在一张用纸张做的五子棋棋局下棋,
小明如痴如醉整个身心沉溺在书里,
见师父进來,他只是那么微微一挑眉,抿嘴一笑,见师父沒有说什么,继续低头看书,
“回來了,”志庆沒有抬头,手指捻着一颗棋子视线沒有离开棋局,低沉的嗓音对钟奎说道,
“嗯,你们稍停一下,我有话给你们说,”钟奎一屁股坐在他们俩的身边道,说话间,视线搜索似的扫视一眼屋里,粗眉毛微微一蹙,低声叽咕道:“怎么沒有热水瓶,”
文根住手,把棋局轻轻一拉,拉到一边,“早上老板娘以为我们退房,就把热水瓶都提走了,”
钟奎沒有做声,而是从志庆的面庞上挪开视线,看向抱住书入迷的小明说道:“小明去老板那里提一瓶开水來,”少顷片刻又补充说:“记得要点茶末,”
小明出去,他再次把视线投在志庆面庞上,从对方金锁的眉宇间,看出一丝异样,
“陈叔,你昨晚看见的是什么,”
志庆在收拾小方桌上凌乱的毛竹残渣,冷不丁的被钟奎这么一问,怔怔的楞了一下,剑眉一挑道:“不是都说了是黑猫,你还不信,”他的用意是想尽快回家,别的事情都不重要,再说了:这里的旅客那么多,说不定自己眼睛看花了,把真的人看成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自己吓自己也未可知,可是对方接下來的话,真心的把他吓了一跳,才明白事情远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陈叔,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即使在发生事情的前几秒,或者有别的事情,让我分心不能马上看出破绽,但是你额头的黑云,可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了,”
乍一听对方的话,一抹黑线出现在志庆脸上,举止一下子就局促起來,身子也情不自禁的一颤,暗自道:丫的,莫非我真是看见不好的东西了,面子上却固执己见,对他的话,不以为然继续敷衍道:“你是神经过敏吧,这旅店,干干净净的,那有那么多怪东西存在,”
钟奎对于志庆的辩解,沒有说什么,口说无凭,还得让他见识一下事实说话,说着掏出抱住几根发丝的绢帕,就展开在文根惊愕的目光,以及志庆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下,
“老板娘亲自承认,他们是撒谎,发丝不是她的,而是一个來历不明的东西的,他们的孩子在一个礼拜前,看见有不干净的东西进旅店來,受到这种事情牵连的,还有女鬼的夫家,今晚我要让他们看见,孩子看见的是什么情景,才会吓得哇哇大哭,”说着话,他征求的目光看着志庆和文根道:“你们愿意参加,”
文根在听到钟奎说这些话时,心里就有了底,敢情东北汉子那厮说的话是真的,眼神一阵慌乱,警觉的瞥看一眼,屋顶和周遭,又是摆手,又是摇头道:“不不我就免了,”
志庆在钟奎目光注视下,斟酌许久,好一阵自我反省,排斥最后坚定的抬起头“我参加,”
钟奎赞许的点点头,当即要他把所见到的情景告诉自己,在听完志庆的惊秫所闻时,文根惊讶得合不拢嘴,只感觉后背凉丝丝的冷,
夜不知不觉來临,雨后有诗意,真的是不假,放眼看大地万物翡翠一般的绿,大有旧貌换新貌之感,地面水蒸气在雨后阳光的照射下,变换成一层淡淡薄如轻纱的雾霾,索绕徘徊在小旅店的上空,
在钟奎和老板商议好要见鬼的决定之后,小旅店第一次拒收房客,这是他真知灼见的建议,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起见,
就像埋葬仪式上,凡是与死者八字相冲,或者人本來就阴,特别是徐倩那种四柱纯阴人,就得避开,
徐倩和香草临时被钟奎安排在,另一个新建的旅店,送她们俩去的自然是东北汉子,据东北汉子介绍,这家新开的旅店,还是老板娘的娘家人,
晚饭是老板特意准备的,一碟猪头肉是上等菜,几个煎鸡蛋,还有一碟凉拌胡豆,酒能壮胆,志庆也在老板的劝说下,小小抿了一口自酿的米酒,
酒醇香甘甜,沒有那种老白干辣,一口下去暖暖的感觉,酒酣面热时,话題就多了,大东北酒量不是一般的好,他吃东西很香的样子,砸吧砸吧的发出响声,
文根是排除在外的,所以他早早的躲避进房间准备睡觉,
而小明另有安排,他是去开启大门的人,
老板、钟奎、大东北、志庆在另一间屋里等待那惊心动魄的时辰來临,
安静下來等时间,好漫长的感觉,那只摆放在他们面前小方桌上的小闹钟,‘滴答滴答’慢吞吞的移动时针,都不知道他们看了n多次闹钟,子时终于來临,
钟奎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气场,导致隐藏在这里的东西不敢轻易露面,所以他故意低调,隐藏在暗黑之中,使用结界体屏蔽气场,这样子,鬼魁才不会嗅闻到他的气息,才会毫无顾忌的出现,
车铃铛终于如期而至,除了钟奎以为,其余的人,紧张得难以用语言形容他们此刻的状况,
小明不愧是他钟奎出來的,他沒有了以往的恐惧,胸有成竹的样子,步履沉稳,心,不惊,面色不变,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
大门就在面前,门外是诡异肉眼看不见的另类生物,只要把门栓拉开,它就要面对自己,并且还重复一直不变的路线,进來旅店,
大门预期开启……
钟奎在结界体,用三只眼清清楚楚的看见一切,
一辆三轮车,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蹬车进來,三轮车上坐着一个面色同样惨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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