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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做了一个梦。
很长很长的梦。
像是漫长的一生。
梦开始的时候她是立在石榴花树下,梳着双髻,留着薄薄刘海的娇俏少女。
疏影横斜,五月的石榴花红艳似火,花开绚丽。
她穿着一袭素白长裙,衣袂飘飏,双目似水,清甜明丽,她正眺目遥望前方。
夕阳西下,如血残阳中有一抹白色身影渐渐走近,芝兰玉树,姿容挺拔。
她开心得笑了起来,拎起裙摆朝前方奔跑过去。
可是跑着跑着,画面却变了,周围的一切更红了,到处都是红色,红艳艳的,像是要拜堂成亲的喜堂。
她也变了,那个穿着白色襦裙的娇丽少女突然穿上了艳丽的红色嫁衣,衣摆上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精致逼真,栩栩如生。
大约是门极好的婚事。
可她却不开心,被厚重的胭脂水粉所堆出来的红润脸色下是巨大的空洞和绝望。
她垂在红色嫁衣中的双手冰冷的像个死人。
她此刻像是个傀儡被左右两边的喜娘搀着走,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凝立在暖光中的红衣男子。
那是她的夫君吧!
红烛摇曳间,他的眉目并不清晰,她越是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眼前就越是模糊。
她快速往前走了几步,想要一探究竟,可是眼前红艳艳的喜堂却突然变成了炙热的火海,要将她吞噬其中。
好烫好烫!
身体好像要被烧穿了一个洞。
正痛不欲生之际,画面又一转。
她突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周身上下全是血,又是红色,鲜红色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从双腿间不断流出的血。
随着血越流越多,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热能在消失。
原本还热得发烫的她瞬间觉得好冷。
好冷好冷。
像是置身在数九隆冬的寒窖。
怎么会这么冷呢?
好冷啊!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像是快要溺水而死的人,每呼吸一口气带来的是更大的窒息和如针刺一般的疼痛。
痛苦、绝望、不甘、愤怒。所有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她想要大喊出声,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丝丝呻吟。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飘渺虚无,像是来自恒古遥远的天际。
“阿歧,阿歧……”
一声一声。却清晰得不容忽视。
心脏处突然如刀绞一般痛了起来。
林昭言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片昏暗漆黑。
她被人用黑布蒙住了眼睛。
她感受到了颠簸的感觉,像是马车行驶在并不平坦的路上。
身体上下虽然被颠簸得很痛,但是跟梦里的锥心刺骨比起来。这些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林昭言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想,幸好是梦。
此时此刻,因为那个梦,她竟然觉得被周霆琛绑架已经没有那么恐怖。
黑暗中,人的视觉被封闭。其他感官就尤其强烈。
她闭上眼睛静静聆听。
片刻,得出结论。
两个人,一个和她在车厢,一个在赶路,马车正朝南走。此时大约已经出了盛京城。
不知道周霆琛到底想要干什么,而且就算知道她此刻也无能为力,索性就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保存体力。
说实话,她并不是太害怕,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不会出事。
算起来,被周霆琛绑架还是她计划之中的事儿,并不是意外,也没什么好担忧。
会有人来救她的。
这么想着,她又闭上了眼睛,脑中已经在分析方才的那个梦了。
梦,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尤其是她的梦。
前世、现在、未来,总该有一个结果。
梦中发生的一幕幕此时还清晰地在她脑中浮现。
现在是不可能的,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发生过那些事。
只剩下前世或者未来。
她觉得前世的可能性更大。
在梦里面,那个女子的悲欢离合和喜怒哀乐她全都能感受到,可却不是感同身受的感受。
而是像一个看客,随着剧情的深入而产生的心旌摇动而已。
可要说不是她,在身体的疼痛却毫不含糊,她到现在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切肤般的疼痛。
这种感觉就是像是,明明是她,却又不是她。
前世,如果真是前世……
她明明是穿越而来,哪里来的前世呢?
难道说……
林昭言想起她梦中呢喃着喊阿歧的样子。
阿歧?
是萧歧么?
她从来都不会如此称呼萧歧。
不,不对,有过一次。
那是她第一次对萧歧心动的时候,她脱口喊出的就是“阿歧”。
现在,这个梦境里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却口口声声喊着萧歧的名字,还这样亲昵自然。
再回想起自己开始时对萧歧莫名其妙的心动,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中慢慢形成。
难道说……
“阿歧,呵呵,没想到你这一世心心念念的人居然还是他……”耳畔突然有人在呵气,还伴随着不甘又落寞的声音。
林昭言的身子瞬间僵住。
“难道你醒了?”周霆琛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声音也陡然变得兴奋了起来。
林昭言更是被他的笑声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觉得周霆琛已经疯了,被自己的执念折磨疯了。
她无法跟一个疯子讲道理,更不敢跟一个疯子对着干。
她只能尽量平静地安抚他的情绪,“是,我已经醒了,你又想要怎么样呢?”
“你说我想要怎么样?”周霆琛的声音更是染上了嗜血的笑意,他又伸手摸上了林昭言的脸颊。甚至一路下滑到她的脖颈,“你猜猜,我会对你怎么样了?”
因为长期习武。他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粗噶的手掌摩挲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让她从心底生出一股厌恶和恐惧。
她想起很久之前周霆琛第一次想要害她的时候所做的事儿,浑身更是一个激灵。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只知道,我必须阻止你去做什么。”林昭言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黑暗中对他微微一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她不能让自己表现出害怕,周霆琛现在就像是一只逗弄老鼠的猫。她越是害怕他就越是兴奋,她必须要有足够的从容镇定。
果然周霆琛闻言便放开了她,兴趣盎然道:“哦,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交易?”
林昭言继续微笑,缓缓道:“我保证不跑、不闹、不吵,充分配合你,你先放开我,拿掉我的眼罩。你就算是要杀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周霆琛怔了怔,随即失笑,“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镇定多了,这样的魄力我可只有幸在你杀我的时候看到过。你一早如此,也不会走到那个地步。”
林昭言皱了皱眉,没听懂他的话。
周霆琛却不给她机会多想,很果决地道:“我不能答应你这个交易,你再换一个。”
林昭言弯了弯唇角。
她确定了自己方才的那个猜测。
往南边走,又出了城,周霆琛应该是想把她带到成南伯府的庄子上。
庄子上有人,他大概是怕她知道了会乱喊乱叫。
周霆琛啊周霆琛,你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殊不知这只会成为你葬身的利器!
她面上却极失望道:“没了,我只有这一个要求,既然周公子做不到,那便算了。”
周霆琛半响没有言语,可林昭言知道他在打量她。
她并不畏惧,因为看不见,反倒还少了一丝心虚。
“呵呵,林昭言,我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他突然这样说道,然后在林昭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凑了上前,“不如我说一个交易吧,你做我的女人,一辈子听我的话,我便不杀你,如何?”
林昭言咬紧牙关才没有让自己怒骂出声,而是冷笑一声道:“周公子要娶我?”
“自然不是。”周霆琛断然否认,“我要你做我的外室。”
“也就是见不得阳光?”林昭言迅速回问,不等周霆琛回答,便哧哧一笑,“真是谢谢周公子的抬爱了,不过我没有兴趣,你还不如杀了我。”
“你!”周霆琛被激怒,一双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阴冷道:“我有什么不好,让你宁肯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的力道极大,是真要掐死她。
林昭言被他掐得喘不上气来,拼命摇头挣扎。
“大人,有个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正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吼声。
林昭言只感觉到呼吸一轻,是周霆琛松开了她,然后他就站起了身,朝外走去。
林昭言瞬时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没来得及懊恼自己的冲动,便听到周霆琛阴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没想到是你!好,你既然不怕死,送上门来给我杀,那我就成全你!”
然后是锐器破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