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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直接去了书房,果不其然,一推门,就看到林琛埋首在书橱里翻东翻西,地上则散乱着一堆画卷,还有许多书籍被扔得到处都是。
“父亲,您在找什么?”林昭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好容易才挑到一块空地迈了进去。
别看林琛自己能将这些书画扔得乱七八糟,她若是敢踩一脚,可有好果子吃。
“一副程曦老先生画的岁寒三友图。”林琛答道,回头招呼林昭言随意坐,又继续埋头苦干。
程曦老先生是前朝有名的书画大师,他的墨宝千金难求。这幅“岁寒三友图”是林琛花费了很大的精力财力得来的,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收藏着,怎么会不见了?
林昭言赶紧将画卷搁在书案上,又蹲身将那些书画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好,才上前道:“我帮您找吧!两个人找快一些。”
林琛点头,指了指东面的书橱,“你去那儿找,这边父亲都差不多翻遍了。”
“画筒内都找过了吗?”林昭言问道。
林琛的书画放的极没有规矩,书橱内有画,画筒内也有书,基本上是他想到什么翻到什么,然后就随手一丢,如果没人来替他收拾,他自己是不会收拾的。
而整个府中,敢随意动他书画的人,除了林昭言,实在找不出第二个。
林琛正忙着展开刚搜罗出来的十几卷画,闻言,漫不经心地应道:“不知道,随便吧。你随便找找,实在不行父亲就要将这些画都清理出去。”
林昭言无语,他这样,恐怕又有多少伺候他的小厮丫鬟要笑翻了。
谁不知道林三爷每次清理书房。都会扔掉一大批东西,那些东西拿出来卖了,可比他们一年的例银都多。
“别,慢慢找就行。”林昭言道:“有些东西您现在看着没价值了,当初可是您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这样随意扔了,母亲又要跟您置气了。”
林琛的不食人间烟火与刘氏的现实精明有天壤之别,这也是他夫妻二人虽没有多大矛盾,但感情永远好不起来的原因。
“那就都送给你跟若儿。”林琛不在乎地应道。
好吧……
林昭言默默垂首。随意翻了下书橱内放置的几幅画卷,问道:“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也不是办法,您可还记得上一次见到那画是什么时候?”
林琛书房内少说也收藏了几百幅画。没事就会拿出来欣赏欣赏。
林琛皱眉想了一会儿,“我记得是放在这边书橱里的,但就是找不着了。若不是想着今天要替你跟言哥儿评画,也不会想到要把那幅画找出来作为参考。”
“或许是您有时候临摹那画,不小心跟自己画的画搞混了。”林昭言说着,环顾了一下书案旁放置的几个画筒,视线一下子就落到了那个从不让人轻易触碰的青瓷画筒上。
她记得上一次林琛就将自己画的一副画给放了进去。
这应该是专门放置自己得意之作的画筒。
“父亲,或许是在那个里面梦幻西游之跨服战场。”林昭言说着,几步走过去,随意挑了里面一幅画就展开……
“别动那些画!”林琛大喊一声。快步冲上前。劈手夺过了林昭言手里的画。
林昭言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和动作吓到。匆匆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就要摔倒。
“父亲……”她愣愣地看着林琛无法反应。
那幅画。那幅画竟然是……
一个女人!
虽然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但从头发和服饰来看,的确是一个女人无疑,而且这个女人她完全没有印象。
不是刘氏,不是宛姨娘,更不是林老太太……
林琛怎么会画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不是一向恪守礼数,从不在外面沾花惹草么?
她一直都认为林琛算是旧社会里难得的好男人,对妻子纵不算情有独钟,却也足够尊重,对待妾室也拿捏得当,挑不出一丝错处。
可就是这样一个她认为近乎完美的男人,却在私下偷偷画别的女人的肖像,且那感情,像是用了极深的。
林昭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对刘氏虽没多少母女之情,但也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心里住着另一个女人……
这种概念跟宠爱宛姨娘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个女人一旦占据了男人的心,就很容易诱使男人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她很怕有朝一日林琛会“宠妾灭妻”。
“昭儿,对,对不起。”林琛攥着画卷的手微微颤抖,他望着林昭言震惊的眼神,知道她是误会了,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我没事。”林昭言已经平复了心情,她伸手拨开额前的刘海,吸吐了一口气道:“母亲知道吗?”
林琛愣了下,而后点头,“她知道。”
林昭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刘氏竟然知道?倒是她白担心一场了。可这算怎么回事?既然知道,府里怎么还如此平静?她甚至从未听到过一点风声。
还是说这事在她没出生前就有了?
可惦记一个女人十几年未免也太扯了,恐怕这女的也早嫁人了吧!
林昭言很想问,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并不宜过问这种事情,又觉得刘氏既然知道,想必也知道该怎么处理,实在轮不到她一个做女儿的在这边瞎操心,便点点头道:“继续找画吧,刚刚是我乱动了父亲的东西,对不起。”
林琛见林昭言突然冷静下来,颇有些不知所措,“昭儿,你在生父亲的气吗?”
“没有。”林昭言摇摇头,抿唇道:“父亲又不是小孩子,做事自有分寸,再者您也说了,母亲也知道这个女人,想必你们早就协调好了,昭儿不妄下评判。”
林琛突然觉得无比心酸,眼眶忍不住泛红。
他真的很想告诉昭儿,“这个女人”才是你的亲生母亲,才是为了吃尽了苦头,受尽了苦难的母亲。可现在,因为一系列的错误,宛如竟然成了昭儿嘴里的“这个女人”,听语气甚至是带着些敌意的。
是啊!不管怎么样,刘氏再不宠她,在昭儿心目中,那也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母亲,怎么会对一个可能会抢走她父亲的女人心怀友善?
昭儿是善良,却不是没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