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赶在10点前了,谨以此四更感谢昨天那么多安慰鼓励桂子的读者们,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是你们让我在写作的道路上那么温暖。然后,顺便拉拉小粉红,前期保底工作很重要啊!\(o)/)
国子监。
欧阳康不知道,当他这个假纨绔跟着一帮子真纨绔招摇过市的时候,他家苏大先生刚刚听说他今日在学堂里的光荣事迹了。
当他带着一帮子同学离开了沐家食铺,去酒楼吃吃喝喝时,遍寻他不着的苏大先生顾不得跳脚骂人,急急的想法给这个笨徒弟善后。
其实这事委实也怪不得欧阳康,他是认得闵先生,知道他名叫闵业,可他哪知道闵业的妹子正是晋王的良娣?而这位闵良娣虽是妾室,却为晋王生下了长子,而晋王的正妃至今只生了两个闺女,还只养活了一个。
所以闵家是一门心思巴望着晋王能够继位,好让他们家的外孙能有机会水涨船高。所以闵家上下是齐心协力,寻找一切机会为晋王铺路。
而欧阳康的那份谏言书,出现得恰到好处。
关于怀安弱女反抗强暴之事,在朝廷中引发的争执一直没有结果。刑部尚书是晋王的人,行事作风跟晋王颇为相似。杀伐决断,铁腕无情。
他是强烈支持怀安弱女的这一派,并极力主张要将此事立法。而掌管最高司法的九卿之一,廖廷尉不同意。
平民犯贵人就必须受到制裁。这是历代流传下来的规矩。不管那弱女当时有多少理由,但她毕竟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如果这个口子一开,那将来要怎么保障他们这些名流望族的权利?
再说一句重点,廖廷尉看晋王不顺眼。
一看惯他是个武夫,二不看惯他大肆蓄养美少年。他和一帮子老学究们更加倾向于拥立晋王大哥,那个病病歪歪、性格温厚宽和的老好人高长忠为皇太子。
所以,原本只是一桩简单的案件定论,也可以上升成复杂的政治斗争。
闵先生一直琢磨着要怎样帮上自家小舅子一把,正好听说了那个财主和女婿的案子。他原本不过是就事论事的引导一拨学生讨论的热潮。把影响力逐步渗透进他们的家里。却没想到。轰出欧阳康这样一条大鱼。
当看完那封言辞犀利的谏言书时,为廖廷尉所不耻的武夫晋王高长孝哈哈大笑,“这到底是何人要如此助我一臂之力?有此书在手,任那廖老头如何巧舌如簧。恐怕都不能阻止此案盖棺定论了。”
闵先生笑道。“尤其这位还是苏澄的学生。王爷知道。苏澄此人一向不参与朝政纷争,所以他的话皇上往往愿意多听几分。这回由他的爱徒亲来执笔,就算是苏澄再想置身事外。只怕也会不遗余力为他那个徒弟奔走呼号了。”
晋王连连点头称善,“只是先生如此帮我,回头那姓苏的找你麻烦可怎么办?他那人可不太好相与。”
闵先生一笑,早已想好应对之策,“能为王爷效力,也是下官的荣耀。反正这儿还落有许多学生名款,就算苏澄到时找我扯皮,我就说是出于一时义愤便做了这件糊涂事,况且当时是他学生自动跳出来写这样一篇文的,关我何事?他要真的恼了,大不了我回头多向他赔几个不是也就是了。”
晋王满意点头,“那就多谢先生了,我即刻进宫,这就将它呈给父皇。对了,那个学生叫什么……”
“欧阳康。”
晋王一怔,这名字好熟啊。是了,前些天瑞安要向他推荐的绝色不正是此人么?才想问问他生得如何,可再看一眼闵先生,晋王又把话咽了回去。
人家才为你立下这样功劳,你就跑去问个男人生得如何,表示对他比你妹还有兴趣,这不是找不痛快么?
所以他只是命人送闵先生入内,与闵良娣母子团聚用饭,他怀揣着这封谏言书就回房更衣,准备入宫去了。
徐子骞前一日在他府中留宿,被他折腾得有些狠了,直到此时方才懒懒起身,忽见高长孝兴冲冲进来,还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故意笑嗔,“你要再来,我可不依……”
谁有心思跟你玩啊?晋王此时心情好,没工夫跟他计较,只是一迭声催促下人,“快与本王更衣,我要进宫。”
徐子骞有些奇怪,“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进宫?瞧这高兴劲儿,是有什么好事?”
晋王虽有些骄纵,但于正事上倒不糊涂,也不多说,只道,“说了你也不明白,好好在家呆着吧。”
他换好衣服,匆匆出门了。徐子骞眉头一皱,把个自己收买的下人叫了来,“方才有谁来过?王爷这样高兴。”
下人道,“是闵良娣的兄长来了,说了些什么,王爷就挺高兴的出去了。”
“那他们说了什么?”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哦,对了,好象有几次提起苏澄先生的名字,还说到他的徒弟什么的。”
徐子骞心中一沉,难道是姓闵的为求给妹妹固宠,竟要把欧阳康献给晋王?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啊,要是晋王一心沉迷男色,那闵氏的儿子就是身份最为尊贵的长子,将来万一晋王继承大统,他就是皇太子了。
不行!徐子骞坐不住了,让那人下去,另把自己的心腹叫了来,“我上回要你打听的事,打听得怎样了?”
“都问好了,只要五百两银子,就能帮公子达成心愿。不过要先收三百两,事成再收二百两,概不赊欠的。”
“好!”徐子骞一咬牙,“你把银子拿去。瞧着他办完了就全给他。务必要快!”
“是。”
欧阳康跟一帮“狼弟弟”们在酒楼吃完饭就相互告辞,各回各家了。
他还要准备下午的进宫,所以中午也没怎么喝酒,倒是关公子他们几个,无酒不欢,一个二个走出酒楼时都东倒西歪跟螃蟹似的。
嘱咐他们的下人都好生伺候着自家主子,欧阳康直等眼瞧着他们都上了车马,这才准备离开。
此时有个下人笑嘻嘻的跑来道,“欧阳公子,您今儿在街上收的礼。小的都已经命人给您送回家去了。回头您要是瞧着不那么喜欢的荷包手绢什么的,能不能也赏小的们些?”
欧阳康笑骂,“成天跟着你们主子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知足,竟还要来打我的秋风么?”
“冤枉!要说旁的财物小的断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这些玩意儿全是大姑娘小媳妇们送的。上面系着一片春心。可是很能招桃花的呢!”
噗!欧阳康忍俊不禁,“算你这猴崽子会说话,行吧。回头就拿给你们分了。”
今天跟他出门的自家小厮阿去闻言也谄媚道,“那大少爷回头也分小的一个吧,我这年纪也该招点桃花了。”
欧阳康摇头失笑,色字头上一把刀。那么多的桃花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的么?
还是他最好了,只专心致志守着那一朵香喷喷红艳艳还会赚钱给他银子花的福字号桃花,至于旁的,全不在眼中!
走至快到他们家的一处大街上,见前方不远有车马塞集,阿去探头张望,“嗳,大少爷看那儿,是不是陆家姑娘?”
欧阳康正坐在马上眯眼打着盹,琢磨着回头要怎么拿那些东西在念福面前表表自己的忠心,闻言往那边一瞟,哟,还真是陆滢。
她似是被旁边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拦住了去路,隐隐听得那个车里,似有个女子的声音正在喝斥她。
这是怎么了?就是个普通朋友,也应该过去看看吧。
却不料陆滢在看到他时神情大变,难道他脸上有花?欧阳康正自奇怪,忽地就听一个女子在车里冷冷道,“怪道哪里都寻不到你,欧阳公子,这边请吧!”
欧阳康转头一瞧,这女人谁呀?
看他一脸茫然,陆滢急了,上前一步道,“欧阳公子,我记得你下午还有事的,对吧?快给瑞安县主赔个不是,我们走吧。”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欧阳康更加莫名其妙了。
不过瑞安县主不是好人,他们家已经在她手上吃过亏,所以不管陆滢此时是何意思,他都顺着她的话点头,“是啊,走吧。”
“不许走!”
瑞安霍地从车里站了出来,高高仰着下巴,象君主看着奴隶般骄傲的注视着这些人。要说没遇到欧阳康倒也罢了,可眼下遇到了,岂容他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掉?
沐劭勤虽让阿顺暗中去查这个女儿的底细,但对瑞安还是真的好。苦口婆心的劝她学规矩学礼仪,学些女工烹饪管理家计,日后能嫁得舒心。可瑞安当了数年乞丐,虽说可怜,但性子却野惯了,怎肯老老实实的服管?
她不象罗武他们那些孩子,那些孩子因为得到留下的机会不容易,而且欧阳康并不是一味的滥好心,对他们的管教甚严,所以这些孩子反而会自觉的约束言行,努力想表现得好一点,不再被赶出去。
可瑞安在身份确认之后,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全世界都亏欠了她的仇恨心理。所以她要变本加厉的享受人生,完全不愿意做任何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
可眼下,沐劭勤不再象从前那样惯着她了,谭夫人不再故意的捧着她了,她就各种失落了。
她也越发想找个法子,能够摆脱这些束缚,重新过回随心所欲的好日子。
所以瑞安越发急切的想要抱住晋王这棵大树。相比起讨好老爹,还是讨好晋王简单太多了。不就是去抓欧阳康么?一次不成,就再来一次!
于是今日,瑞安再次出马,亲自打听到欧阳康的住处,来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