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轻声进来一人,云飞不等那人反应,飞起一脚,直奔那人胸口,那人侧身躲过,不能出声,不想云飞后招已至。
所用的正是武当绝学,虎抓绝户手,招招抓向那人腰眼,这门武学本就是狠辣非常,此时在云飞手中使出,更显的威力不凡。
只过数招之后,便将此人擒住,只听她轻声喝道:“且慢动手,大小姐,我是鲍三娘啊。”
云飞仔细一瞧,果然是她。任盈盈心中一惊,脱口道:“你怎知道我在此处,你不是与我爹爹在一起么?”
“回禀大小姐,今日你们刚一进城,教主他老人家便已经知道,只是这城中东方不败爪牙耳目众多,教主他老人家又另有谋算,故此特遣我此时来寻大小姐。”
“这么说来,店外的上官云被抓,也是你们的谋划?若是我瞧得不错,任教主,向问天几人,便是要冒充教众,混上黑木崖罢。”
“云飞少侠果然是名不虚传,睿智无比,聪明非凡,属下比之差了十万八千里。”
云飞笑道,“鲍三娘果然是老江湖,说出来的话,让人欢喜三分。”任盈盈不由得眉头一皱,她并不喜欢这一套阿谀奉承、
鲍三娘见了,心中一晃,连忙朝云飞行了一礼,道:“回禀大小姐,云飞少侠,教主他老人家另有吩咐,说明日事成之后,再上山一聚。”
任盈盈还想说些什么,且被云飞拦下,道:“如此甚好,有劳鲍三娘了。”
鲍三娘恭恭敬敬的朝着二人行了一礼,倘若此时,换作了另一位姑娘,鲍三娘定是要恭贺一番:“等教主大功告成之后,公子便可与大小姐回黑木崖来,到时候大伙儿好尽早讨一杯喜酒喝。”对于年少情侣,此等言语极为讨好,但对盈盈,他却哪里敢说这种话?
向二人正眼也不敢瞧上一眼,低头躬身,板起了脸,唯唯答应,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气,向盈盈和云飞告辞告别之时,对云飞的礼貌比之对盈盈尤更敬重了三分。他老于江湖,历练人情,知道越是对云飞礼敬有加,盈盈心中定然越是喜欢。
待走了鲍三娘,云飞才对任盈盈道:“你爹爹不欲你上山行险,也是为了你好,我也知你不肯甘心,定然要上黑木崖,明日我自随你去,但黑木崖防守森严,你比我知晓清楚。倘若没有内应带领,上崖难如登天。你爹爹好容易找到内应,那你此时更加不能去干扰,不然功亏一篑。那鲍三娘武艺稍弱,明日定然是收拢教众,你我二人只需要待黑木崖动乱,到时候凭借你的身份,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任盈盈也是聪慧之人,只是一时担忧任我行安慰,才乱了心思,此时云飞提点,当下也按下心中不安,歇息去了。
到了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任盈盈便与云飞策马狂奔,丝毫不去遮掩痕迹,这一路上虽有相遇数波魔教教众,但并无一人敢上来阻拦,倒还有不少随行护卫。
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黑木崖下,此时黑木崖上,早就乱作一团,任我行将那假的东方不败杀死,瓦解了教内众人的反抗之心,此时见任盈盈前来,哪里还有不开眼的相阻拦。
见了昨夜的鲍三娘,云飞吩咐道:“鲍三娘,若有华山派,少林寺,昆仑派的人来访,你要将他们引上山来。”说罢,也不管她那目瞪口呆的神情,寻个带路之人,往东方不败之所行去。
他二人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这石屋之内,左首墙壁上露出一扇门来。里面尚有一道被敞开的铁门。
过了铁门,里面是一条地道。他二人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
转了几个弯,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突然闻到一阵花香,胸襟为之一爽。从地道中出来,竟是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云飞万料不到会见到这等美景,无不暗暗称奇。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只可惜,这等美景之中,却又呼喝惨叫之音,来不及观赏这等美景,快步往院中一座精美屋舍内行去。
房内花团锦簇,脂粉浓香扑鼻,当然还有一些淡淡的血腥味,但绝没有花香浓郁。
只见得房内地上已经是躺了三居具尸体,瞧其服饰,应是魔教长老,剩余七人,也是人人身上带伤。
任我行见任盈盈与云飞来了,忽的哈哈长啸出声,“我还道是谁来了,原来是我的乖女儿,乖女婿。”
东方不败见有人来,也便停下了手,落到软榻之上,为那杨莲亭擦去头上的汗水。杨莲亭怒道:“你还在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敌人又来了帮手,还不快快将他们打发走,在来恩爱不迟。”
东方不败微笑道:“是,是!你别生气,腿上痛得厉害,是不是?真叫人心疼,再者说,在来几人又能如何,刚才不是杀了三个么?最多不过多费一些手脚罢了,不过来的这二位,我到是真有好奇。”
听得此言,除了任我行冷笑一声,其余诸人,无人敢小觑此言,纷纷凝神静气,不敢有丝毫轻忽大意,抱元守一,凝目而视。
云飞抬目去瞧,那东方不败穿粉红衣衫,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云飞不住暗道:“他便是那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嘿嘿,剃光了胡须,脸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颜色之妖,便穿在盈盈身上,也显得太娇艳、太刺眼了些。”
任我行此时神情复杂,三分佩服,三分惊叹,三分鄙视,还有那么一声道害怕,开口说道:“东方不败,你终于练成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嘿,果然厉害。”
“任教主,这部《葵花宝典》是你传给我的。我一直念着你的好处。”东方不败柔声说道,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的让人不寒而栗。
任我行冷笑道:“是吗?因此你将我关在西湖湖底,教我不见天日。”
东方不败道:“我没杀你,是不是?只须我叫江南四友不送水给你喝,你能挨得十天半月吗?”
任我行道:“这样说来,你待我还算不错了?”东方不败道:“正是。我让你在杭州西湖颐养天年。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西湖风景,那是天下有名的了,孤山梅庄,更是西湖景色绝佳之处。”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原来你让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颐养天年,可要多谢你了。”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道:“任教主,你待我的种种好处,我永远记得。我在日月神教,本来只是风雷堂长老座下一名副香主,你破格提拔,连年升我的职,甚至连本教至宝《葵花宝典》也传了给我,指定我将来接替你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东方不败永不敢忘。”
刚才便就是这般,东方不败与人诉说旧情,却不想一个呼吸之间,兔起鹞落,日月神教三大长老便死于非命。
他这一出手实在是太过迅捷,如电闪,如雷轰,事先又没半分朕兆,委实可畏可怖。剩余诸人,无不目不转睛的瞧着东方不败,唯恐他突然动手。
云飞也是暗暗戒备,向前一步,将任盈盈护在身后,腰间的紫微软剑,斜握在手,捏个太极剑法的剑诀。
只听东方不败又道:“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主,想甚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于是处心积虑的谋你的位,剪除你的羽翼。向兄弟,我这番计谋,可瞒不过你。日月神教之中,除了任教主和我东方不败之外,要算你是个人才了。”
向问天手握软鞭,屏息凝气,竟不敢分心答话。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说道:“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甚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东方不败的目光缓缓转到盈盈脸上,问道:“任大小姐,这几年来我待你怎样?”盈盈道:“你待我很好。”
东方不败又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很好是谈不上,只不过我一直很羡慕你。一个人生而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运百倍,何况你这般千娇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云飞听了不由得嗤笑出声,:“东方不败,你长成这般模样,恶心谁来,除了你家莲弟,谁能忍受的了,你若和任大小姐易地而处,要我爱上你这个老妖怪,可有点不容易!”
任我行等听他这么说,都是一惊。
东方不败双目凝视着他,眉毛渐渐竖起,脸色发青,说道:“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说话,胆子当真不小。”这几句话音尖锐之极,显得愤怒无比。
云飞并不惧怕,仍是面不改色,笑道:“东方不败,我原是十分敬佩与你的,武功才智,当世少有人能够匹及,不想竟是去练了《葵花宝典》变成这副模样,可惜,可叹,可悲,可笑。天人化生、万物滋长这等高深的武学境界,竟是让你这不男不女的太监悟得,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东方不败听了,面色微变,知晓上下打量一番云飞,道:“不错,不错,是个高手,倒是我疏忽了。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云飞道:“武当派弟子,楚云飞。”
“哦,你就是那个楚云飞,号称什么白马蓝衫客的?我早想见你一见,听说任大小姐爱煞了你,为了你连头都割得下来,可不知是如何一位英俊的郎君。此时见了,倒也名不虚传,只是,比我家莲弟,还差了那么一丝。”说话间,东方不败竟是怒色登敛,笑了出来。
云飞道:“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当然那这个比喻,实在是侮辱了先贤,云飞愧疚。”
东方不败道:“你这小子,口齿伶俐,面目俊俏,武艺高超,怪不得,怪不得。”突然间粉红色人影一晃,绣花针向云飞疾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