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陷阱伤亡,搜索的小队不用命令也是倍加小心,速度虽然慢了点,天黑前还是全部贯穿了山林。
一天的搜索虽然没有找到苏俄的小队踪迹,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老巢所在,但也并不是没有收获,不论是山鸡野鸡,还是狍子马鹿,还是野猪野狼,各小队均有斩获,简直就是一次漂亮的围猎。
公路上,日军围坐在火堆边,热闹中,很快烤肉炖肉的香味就在山林间弥漫开来。
神山优弥他们同样也改善了生活,三百多人在中午就收到了孝敬的两只成年马鹿和数只野鸡树鸡子,中午就已经大快朵颐,夜幕降临,他们还在烤着肉吃。除了不让喝酒,这伙食还是让日军非常满意,热闹自然少不了。
一个日军可能油腻的东西吃多了,提溜着裤子一路小跑到指定的厕所位置,在十几米外哨兵隐约的身影中,迫不及待的脱掉裤子,准备蹲下。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边有踩动枯叶发出的声音,他一惊,刚要回头,陡觉咽喉一阵刺痛,紧接着身体内的压力瞬间消失,一股恶臭随之弥漫开来。
“草!真没囊气!”
顺子暗自腹诽着,悄悄的将尸体拖进了树林,声音轻微的连不远处的哨兵陡没有听到。
董库在夜视仪里盯着那顶帐篷,一天了,他也没见到电文中叫神山优弥的中佐出现,不过,就算神山优弥出现,他也不会动手,他不会因为击杀一个中佐而引起日军的愤怒;现在的搜山人数他们还能轻松应付,躲避行踪,要是再增加人数,那形势就紧张了,实在犯不着。
半个小时不到,在虎子也摸掉了一个日军后,所有人到达了指定位置,在黑暗中聚齐了。
董库简短的说了下接下来的行动,就带着夜视仪,领着众人消失了。
他们刚刚离去不久,一名日军见同伴去了很久了还不归来,遂打着手电寻找了过去,当他看到满地的血迹和拖行的痕迹时,汗毛皆立的他惊恐的大叫出声。
随着喊声的响起,营地里立时大乱,一道道手电筒的光亮在林间乱晃。可折腾了一宿,除了找齐了被袭击的十一个日军尸体外,并没有其他的线索。
虽然被敌人摸到了眼皮子底下,还猎杀了十一名士兵,但神山优弥却兴奋的两眼冒光。这说明,这支苏俄小队并没有跳出包围圈,就在他营地附近,以躲避搜山。这也应了中国的一句古话,灯下黑。
他在得知营地附近有敌踪的一刻,他快速的下令,两边公路一边两个联队的兵力相对在距离他所在的位置七八公里的样子进入了山林,悄无声息的夜间急行军,将神山优弥营地在内的十五公里范围包围了起来。
神山优弥在下达命令后,连夜制定搜索计划,他已经成功压缩了苏俄小队的活动范围,明天慢慢的继续压缩,直到他们活动的范围在十公里以内,就可以展开地毯式搜索了。
阳光照进了喧闹一宿的山林里,这个季节虽然还没有雾气,可也有水气在林间蒸腾,让林间朦朦胧胧的,视线并不好。
所有搜山的日军全部集中到了这十五公里左右的范围,相对的开始了搜山。他们或走的极快,或春游般闲逛,错落有致,并不是昨天齐头并进的搜索方式。
一名打头的日军端着枪,小心的行进着,突然,他脚下一动,紧接着剧痛就在枯叶翻飞中传进了大脑。
他嗷的一声痛吼,扔掉手里的枪,歪倒在地。
他的叫声让其他士兵一惊,纷纷哈腰寻找目标。
短暂的慌乱后,确认这是陷阱后,才有士兵上前救治疼的呲牙咧嘴的伤者。
当看到那深深镶嵌进肉里的铁夹子时,那名日军咒骂了句,两手叫力,掰开夹子,拿出了伤者鲜血淋漓的脚。
负责指挥的少尉先是汇报了情况,紧接着下令道:“带着夹子,你俩搀扶贺日君,继续前进。”
有了夹子的陷阱在前,打头的日军学乖了,他用一根条子抽着地面的枯叶,只要碰到灵敏度极高的踩盘,夹子就会被碰翻。
他放心的走在抽过的位置,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陷阱。正走着,突然,他的身体直直的向下一顿,紧接着一股刮骨的刺痛从脚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小腿。
凄惨的叫声随着刺痛传来,响彻了山林。
当旁边的同伴将左腿半截陷进枯叶的他拖起时,所有人陡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他脚脖子的位置套着一块寸厚,两尺见方的劈材板子,上面一个将将能过去一只脚的大洞周围钉满了半尺长的三棱铁钉,透过劈材板子的铁钉斜着呈漏斗状,牢牢的卡住了他的脚,尖端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肉里,整个小腿被划的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混蛋!!”
救治的日军咒骂着,用刺刀劈着劈材板子做成的捕捉马鹿用的“捉脚”。
距离他们大约千米开外的另一支小队同样遭到了陷阱的袭击,连续伤了五个,让三十人的搜索小队除去搀扶的和受伤的,仅剩下十五个还能自由行动的了。
神山优弥接到汇报后,他得出个结论,苏俄小队貌似没有炸弹了,只有这种土制的陷阱。可在大军面前,他们又能有多少夹子呢?
“这就坚持不住了吗?”
神山优弥并不为伤了几个人而打乱计划,所以,连,命令陡没下。
伤了几个士兵并不影响搜索,两个小队搀扶着伤者,搜索很快又继续了。
走在队尾搀扶伤者的两个士兵突然被勒住了脖子,不等挣扎,就在喉咙剧痛中,被按到在地。
中间被搀扶的伤者在两边士兵一动的刹那,陡的被自身后伸出的大手捂住了嘴,紧接着后背一阵刺痛,鲜血流逝中,他脑海里升起个念头:被袭击了。
念头升起的一刻,他的意识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前面的几组伤兵在悉悉索索的踩动枯叶中并不知道死神临近,依旧左顾右盼的前进着。他们谁也不相信在大军包围中,苏俄小队还敢露面。
行进中,一组组的伤兵悄无声息的被防盗,前面的日军浑然不知身后的伙伴正被他们的日照大神召唤着。
队列中的少尉隐隐的感觉有点不对劲,经历过战场的他感觉身后像被狙击手盯着一样,让他的后背直发紧。他猛地回头看向身后,这一回头,他心胆俱裂,身后的伤兵一个不见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
“不……”
他的示警还没喊出,瞳孔中一个黑点迅速放大,扑哧水泡刺破声音中,他眼球一涨,头颅里一木,意识就停在了要示警的那一刻。
少尉的喊声虽然没能发出,但他身边的士兵还是看出了异状。
“敌……”
他声音同样没能发出,一个尖锐的物体在他喊声刚要出口的瞬间,自他的胸前透了出来。
他慢慢的低头看向鲜血喷涌的前胸,还没等看清是什么呢,眼前一黑,意识就停止了。
在他垂头的一刻,嘣嘣的响声骤然飘起,数支弩箭在那名少尉身体还没倒下,十几个士兵就先后中箭,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整支小队就在弓弦震动声中全军覆灭。
董库在弓弦震动停止的一刻,一手泵式连弩一手匕首,从不远处的草丛中窜了出来,几步到了近前,挥动匕首挨个在还在抽搐的身体上补刀,隔断了他们的咽喉,在其他身影赶到打扫战场的一刻,他快速收起连弩匕首,将一枚迫击炮炮弹跟一枚手榴弹埋在了尸体旁的草丛里,小心的将拉线拴好,在众人结束战场打扫的时候,抓起身边尸体上的手榴弹袋,纵身向另一方向的伤兵小队奔去。
连续两只小队里没发现伤兵,董库一行人狸猫一般的穿行在林间,避过了这两支小队,向最后一支小队摸去。
当林间小队里被搀扶的伤兵身影出现的一刻,董库快速的做了几个手势,带着猛子、顺子就隐入了林间。
其他人则迎头绕过小队,在一处灌木密集的位置潜伏了下来,等待搜索小队靠近。
当五组伤兵被董库他们摸掉后,仅剩下十六人的小队在两轮的连弩爆射中,步了之前那支小队的后尘。
快速的打扫战场,董库在虎子将最后一支弩箭拔出,擦净血迹收起的时候,将一枚手榴弹和最后一枚迫击炮炮弹埋在了土里,拉线则拴在了一具尸体的要带上。
他抓起一挺歪把子,确认这里已经打扫干净后,一挥手,带着众人就消失在了树丛里。
在董库猎杀日军的同时,刘忠带着猎户已经在蜜蜂山深处进行了一整天的疯狂射击训练。
经过一天的射击,他挑出了十个枪法和意识都属上层,有望成为狙击手的猎户,挑出了八名跟牤子、猛子近似的机枪手。
其他让人虽然差点,但也比一般的老兵强,毕竟他们都摸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猎枪,稍加训练,在射击上就要比一般的士兵强,所差的只是战斗经验而已。但也胜在会潜伏隐迹等狩猎经验,这些,可不是老兵所能短时间学会的。
孙涛没有参与训练,他每隔半小时监听一会电台外,剩余时间就是研究董库给他的资料,那个四角号码,他只用了半天就完全学会了使用;这些资料最多再有两天,他就可以全部看完记住,只是吸收还需要时间而已。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些猎户里没有找到可以学习电台的人选。这些猎户不同于他跟山子,他上过私塾,山子祖上世代行医,识字开方子时必须的,而这些猎户就鲜有识字的了。
放下四角号码,孙涛暗自琢磨着。
“看来得跟董大哥说下,学电台要另找人了,要不这些人认字可不是仨月俩月就成的……”
PS:捉脚时早年猎户捕捉马鹿的一种简单有效的工具。马鹿的嗅觉极为灵敏,很远就能闻到枪管里残留的火药味,让仅有四五十米射程的老式沙枪洋炮难以靠近,所以,猎户就用板子扣个洞,斜着钉一圈长钉,卡出马鹿的蹄壳,并在木板上用铁链拴上重物,让马鹿拖着行走无法奔跑,从而猎杀。这就叫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