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国寺,离的文飞府邸很近,早在那黑云飞驰而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整个庙中顿时就戒备起来,几处殿宇之中,隐隐就有着佛光透出。但是好在那黑云并不是奔大相国寺而来,而是直插文飞那荡魔辅道先生府邸而去。
顿时那些和尚就送口大气,一个个叫着善哉,善哉。佛祖保佑,那祸害去找文飞去了。一个个就开始幸灾乐祸起来。上次那胡姥姥不知道怎么起了心思,硬闯大相国寺,居然把大相国寺珍藏的一件法宝给生生强夺了去,整个大相国寺都灰头土脸,却是丝毫奈何不得这妖怪。
“赶紧的把寺里面的那几本宝贝经书藏起来,!”智清禅师吩咐着。
“方丈,那胡姥姥又不是来对付我们的。何必这么着急!”一个管事和尚大能道。
智清禅师冷哼一声:“你也不想想,凭我们这大相国寺都挡不住那胡姥姥,我就不信那道士有多大的本事!说不定几下子就收拾了那道士,还有闲心来我们这大相国寺走一遭!”
众和尚听了,恍然大悟,一个个这才回过味来,夸道:“到底是方丈大师,智虑深远,比我等强多了!”
智清禅师懒得听他们拍马屁,只是好奇望着那荡魔辅道先生府邸,心道那个道士到底是如何得罪了胡姥姥,怎么惹得胡姥姥杀杀到了东京城来,倒真是奇怪了!这老妖怪已经几十年没出世了。
而在东京城之中,万寿宫之中,也有一个面如冠玉的,看不出岁数的道人远远眺望。他大袖飘拂,除了鬓角处有着一缕雪白如霜雪的白发之外,一头乌发就宛如青丝一般。脸色光泽如玉,皮肤甚至能让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都觉得羡慕的光滑,不见半点皱纹。
“好云,好雨!”这道士望着天边的那诡异如同妖魔一样的黑云,居然嘿嘿赞叹。手中尚自提着一个纯银多酒壶,也不用酒杯,就往口中灌上一口。双眼虚蒙,宛如喝醉了酒一般,但是仔细看来,又觉着冷冽如刀,不见丝毫醉意。
“主持,那是胡姥姥又来闹事了,今次也不知道是谁家倒霉,惹了这个瘟神!”一个年轻的道士,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想要为提壶喝酒的道士披上衣服,顺口说道。
“嘿嘿,这回倒霉的除了最近那好生得意的什么仙师,恐怕就再没有别人了!”突兀来的声音吓了小道士一跳,却见昏暗的大殿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出来。这人身形有些狼狈,头上却没有插着他最爱插的花朵,却不是别人,正是戴花和尚张怀素。
提壶喝酒的道士也就更加了不起了,正是当今官家最为崇信的道人了。他望着天边奔马一般的黑云,压向文飞府邸,脸上就闪过一丝冷笑来。笑容刚刚浮现,就被收了回来。冷冰冰的看着那张怀素,却不说话,把手中的酒壶扔给张怀素,张怀素接过大大灌了一口,忽然一下子喷了出来:“好烈的酒,这就是那位仙师在兰州所卖的清溪流泉么?这般酷烈,当真浪费了这一个好名字。”
黄澄也不说话,自己接过张怀素扔过来的酒壶,大大的灌了一口,长笑道:“也只有这般烈酒,方能让我感觉自己身上还有一点暖意!”
他也算是如今的道门领袖了!只是却不知道如何和戴花和尚张怀素这个败类混在一起。
“你不是去蔡京府上喝酒,被人赶出去了么?怎么还有闲心到我万寿宫来闲逛?”黄澄语气之中微微带着一丝讽刺。
说起这个,张怀素的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了,冷笑道:“那小子一来东京城就如此高调,着实让人讨厌。官家如此信重于他,便连老jiān巨猾的蔡相公都如此拉拢巴结,你就不怕他把你这道门领袖的位置给抢了去!”
黄澄微微一笑,又自灌了一大口酒水,也不管那酒水从嘴角溢出,胡乱用袖子抹了一下,就笑道:“胡姥姥地仙修为,这世间能撑得过可就不多!”
“你别小看了他!那姓文的家伙,我看不出底细,法力也不见得高深,但是机关巧器相当厉害。但是他那个师兄林灵素,还是一个狠茬儿。居然修行的是雷法,却要比你们茅山派的存思变神之法厉害许多!”张怀素正色道。
“是么?”黄澄不以为然,冷笑道:“像你这种野路子,怎么知道我们茅山上清派这种传承上千年的大派,究竟会有什么神通手段!”
张怀素恨的咬牙,最见不得这种所谓名门正派的家伙了。一个个除了装腔作势,也没见得什么本事!除了出身没有黄澄好之外,张怀素自己觉着没有哪处比不过他的,偏偏官家对黄澄各位信重,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出身茅山的关系?
哼哼,听说那个叫文飞的家伙,三番五次在官家面前说起刘混康的老不死的坏话,让官家对刘混康,甚至整个茅山派都大起恶感。我看失了官家信任,你这厮还有什么好嚣张的?
张怀素腹诽不已,黄澄似乎一无所觉,灌完了最后一口酒水,将银壶远远抛出。方才问道:“对了,王老头如何说?肯不肯将灵宝派传承的经箓交出来?”
“王老头那个老不死的食古不化,虽然被从户部尚书的位置贬到刑部尚书去,可是却还不肯服软。包庇着田虚静那老匹夫……”
戴花和尚张怀素满口污言秽语,让黄澄听的大感不舒服,微微皱起了眉头。却不是对于那王古和田虚静有什么敬意,不过是毕竟受过良好教养,见不得这般的污秽粗言。
“事情要加快了!”黄澄淡淡的道:“只要我执掌三山符箓,就是货真价实的道门领袖。后继之天师。我道门已经有上百年再没有出过天师了!”
张怀素撇撇嘴,反正他被人称作戴花和尚,落魄道人,非僧非道的,也算不上是道门中人,不过一个野狐禅而已。对于黄澄那一统天下道门的雄心壮志没什么兴趣。闻言只是懒洋洋的道:“那我可没有办法,王古那老匹夫毕竟还是朝廷重臣,非我能对付。而且田虚静也不是吃素的……”
“王古马上就不是尚书了!”黄澄收拢了袖子:“赵相公已经上奏折弹劾王古党附元祐党人!看来他不i就要被赶出京城,被赶到那什么南方荒蛮之地,去做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