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围的道士文飞更是熟悉,明明就是被镇压的那个老鬼。而这时候他却被一百多个的官兵围住,面色惨然,仰天长叹:“这是天要亡我,大道不彰,奈何奈何?”
却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喝道:“你这妖道居然敢造反?当真是自寻死路,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那道士嘿嘿冷笑道:“我这是替天行道,造反?那么赵老二杀兄弑君,谋朝篡位又算什么?何况你们大宋的皇帝,又何曾当我们川人是子民了?这般盘剥我们,难道还想让我们乖乖的逆来顺受不成?”
那将领听到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一时间吓的脸色大变。再不肯和这道士浪费口舌,喝道:“兄弟们,杀了这妖道!”
手下士兵大喝应是,布成战阵围了上去。这道士武功甚高,不肯束手待毙,先扑了过去。手中宝剑如同一道寒光,一挥之间,就有士兵连着手中的兵器和整个人都被劈成了两半。
但是战阵严密,道人只是斩杀了一个士兵,自己身上胳臂大腿上还有后辈都纷纷中枪。大片大片的血迹晕染开来!
“妖道就是妖道,任你武功再高。便是精气神合一,炼成了绝世剑罡又能如何?被甲兵围住,还不是找死的份儿!”那将领站在战阵圈外,冷言冷语不断的打击着那道人的信心。
“还有造反的匪首王小波已经被挖出来枭首示众,便是李顺也被抓了。只等送去京城,千刀万剐……嘿嘿,看日后还没有乱党敢造反!”那将领冷笑道。
道士听的心如刀绞,虽然这次揭竿起义的下场早已经注定。但是听到噩耗,还是让他怒气勃发,喝道:“贼子敢尔……我便是死了,也是一代鬼雄。当帅百万鬼众,覆灭你们赵宋社稷!”
那将领心中一寒,知道这个道人并不是寻常的赌咒发誓,而是这道士不仅仅单是武功厉害,而且本来就继承了当年五斗米道和太平道的妖法,可以驱神御鬼。
说了这两句话,这道人身上有挨了几刀。身上的力气如同潮水一般的消退,手中宝剑再挥出,也已经没有了让人心悸的寒光。当这道人处于弥留之际,意识已经半是清醒半是昏迷的时候,却听一把好听的声音说道:“道兄不必多想了,有我在,道兄的灵魂肯定跑不出去……而且现在冥世有主,再也不是后汉三国之时。可不是能让道兄撒野的地方!”
那道人听了这声音,猛然睁眼,见到同样一个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边,白鱼髯服,交泰冠,足蹑朱履,身上佩戴着剑印,不由骇然道:“天师剑印……”
文飞顿时惊醒了过来,冷汗侵湿了枕头。他正想呻吟两声,却觉得喉间一片干涉,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想要动上一动,却发现从手指头到脚趾头,都使不出半点的力气。
正在焦躁之间,一点清凉的感觉从嘴唇处慢慢的滋润了进来。感觉到了这点清凉,就好像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一般,拼命的允吸着这甘甜的液体。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再说:“他发烧了,烧的很厉害……”
接着文飞精神不支,再一次的晕倒了过去。在梦中,文飞断断续续的经历了这道士的一生,年轻时代的艰苦求道,修行。走遍天下名山大川,遍访天下高人。终于在川中青城山,找到了前代五斗米道的高人,留下来的道统。
在山中苦志修行,下山到处捉鬼拿妖。闯出偌大的名头,川中百姓都称其为天师。一直到后蜀被大宋所灭,纵兵大肆掳掠,把后蜀府库里存放的金、银、珠宝、铜币之类的“重货”和绢帛布匹等“轻货”运往京城开封,号称“日进纲”。为此,强征了大量民夫,水陆兼运,化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运完。
又在蜀地设立了“博买务”,垄断布帛贸易,禁止个体农民和小商贩自由买卖。豪强大地主则趁机“释贱贩贵”,投机倒把,敲剥百姓,从中渔利。这就使得越来越贫困的农民不断丧失家业田产,许多小商贩被迫失业,农民的家庭手工业遭到严重破坏。
大宋朝廷还把茶叶划入专卖。对茶农低价购茶,高价卖米,使广大茶农纷纷破产,生路断绝。
这完全是不把蜀地当成是自己治下的领土,而是当成殖民地一般的拼命剥削。闹得简直是天怒人怨,终于在宋太宗淳化四年,四川一带大旱,造成大饥荒。农民在天灾人祸的胁迫下,终于奋起反抗,发动了揭竿造反。
而当时的首领王小波也恭请这位道人共襄盛举,并被推举为军师。
结果不久王小波战死,继任的首领李顺不肯听他的忠言,有派重兵去攻打四川的北部门户剑门,而是去攻打攻打梓、眉二州,同敌人进行旷日持久的消耗战。结果不但坐失消灭敌人的良机,而且使宋军顺利越过剑门闯入四川,他们用分兵包围、各个击破的办法消灭了各地义军,最后包围了成都,使成都陷入孤立无援之地,导致了义军的失败。
最后这道人只身出逃,却在现在的锦华大厦所在之地,被追兵给追上围困……
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文飞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之中。他首先往自己怀里上摸去,发现玉佩还在,顿时松了口气。为了保住玉佩的秘密,文飞在内衣之中缝制了暗袋,一直把玉佩贴着胸口而放,挂在脖子上太不安全。连他自己这种半吊子都能从陈正和身上看出这玉佩的不凡,何况其他高人?而且莫忘记了,这玉佩的来历,陈家之人可都是位高权重……要是一时疏忽被认出了……
玉佩还在,文飞稍稍的安心下来,这可是他的命根子。他接着再摸向脖子,上面的雷印却不出意外的消失了。
这时候房门打开。进来一个护士,显然是在随时观察着文飞的情况,听到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