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什么问题?”
听到武梓香说到这里,秦永倒是来了兴趣了,于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问题就是,张守成根本就应付不来这群大食人。”武梓香看了秦永一眼,这才说道了。
其实,对于秦永,她的想法还是比较复杂的。因为,她原本来是以为秦永是和她一样,都是比较喜欢格物学的,所以,他在格物学和明算学上,才会有如此高的修为和造诣。而且,武梓香一度还是认为,秦永应该是自己实现很多愿望的最佳帮手的。
可是没有想到,她后来才是发现了,秦永原来是个赴京赶考的举子,并且还是一个获得了一个书院推荐名额的饱学之士。
所以,她不免就有些怀疑秦永对“格物学”的态度了,若是他与其他的那些所谓的正统才子一样,只认为格物学是一些奇技巧的话,那就算是他的学问再高,武梓香也是不屑于去请教他的。
好在,这样的情况好像暂时还没有出现,不过,接下来,秦永也始终是去考了进士科,所以,她也只能是等着了。
等到秦永考完了进士科之后,然后她再找秦永来试探试探他的虚实的。可是,还没有等到她去试探试,她的老师就已经是带给了她一个好消息了。
那就是,他已经把秦永拉进“阴山学会”成为一名客座教授了。于是,她当时自然是高兴的,因为,如今她们的“阴山学会”,可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而秦永这一加入进来的话,正好是可以来帮忙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是,原来道授业在招揽秦永进“阴山学会”的时候,可根本是没有想过这个事情的,所以,这才出现了眼前的误会。她以为是秦永专程前来帮忙的,可是,秦永却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原来,那个大食使团是在前几天的时候来到汴梁城的,当时,正值秦永他们在贡院里进行会试考试的时候,所以,秦永自然是不知道的。
然后,那个张守成在刚一听说到大食的格物学使团是前来了大周的时候,他还觉得是满心的欢喜的。
毕竟,这“阴山学会”里面人,最为有名的,可就是他了。所以,双方如果是要切磋交流的话,自然也是要由他来出面的。
而这么一来的话,只要是他能够赢过大食人,无疑就将是大大地露脸的,这也就能够极大地洗刷他前面在秦永那里所受到的“羞辱”了。
其实,从严格的定义上来讲,秦永也是未曾给过他什么真正的“羞辱”,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次挑衅,所以,他反击赢了那么一次而已。可是,他却偏偏是认为,一切的罪过都在秦永的身上,因为,如果不是他的话,他也就不会在武梓香的面前那么的失礼了。
而且还有后来,他原本是想说利用道授业的关系,所以狠狠地教训秦永一顿的。
可是,没有没到,最后的结果却是,道授业不仅是没有能够狠狠地教训秦永一顿,反而是反了过来,要拜秦永为师。于是,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守成,可真的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
因为,要知道,他原本可是道授业的学生,而如果是道授业拜了秦永为师的话,那他在秦永的面前,岂不是成为了徒子徒孙?这让他情何以堪呢?而且,这么一来的话,他的报仇计划,大概也就是彻底无望了。
原来,在这个重文抑商的年代里,就算是一些奇技巧的话,一般也是要讲究尊师重道的传统的。
就像是你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厨子的话,就算你是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可是,对于传授给你做菜技巧的师傅,那也是必须要保持足够的尊重的,否则的话,就是欺师灭祖了,那是会受到整个时代的唾弃的。
当然了,这也仅仅是限于行了拜师之礼的师徒之间。而如果仅仅只是一个书院的普通先生,又或者是什么的客座教授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
不过,张守成与道授业的关系,恰好就是行了拜师礼的师徒成分,所以,如果是秦永最后是收了道授业为学生的话,那他张守成可就是秦永正而八经的徒孙来的,所以,自然是报仇无望了的。
好在,这样的情况到最后的话是并没有出现,秦永的格物学、明算学学问虽然是极高的,可是终究还算是有多少的自知之明,所以,他也没有傻到真的是接受道授业的拜师举动。所以,张守成悬着的心,这才终于是放了下来。
但是,通过这件事情的话,他大致上也已经是了解了秦永的真实实力了,确实不仅仅只是一时的幸运,所以才会在上一次赢了的他的,所以,他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一直是等到了如今的这个大食使团进城了,他才觉得是自己扬眉吐气的机会又来了。
只是,事情最后的发展,却并不如张守成所想的那般顺利。因为,他为了是要确保自己万无一失地赢得这场两国之间的切磋比试的话,那是曾经派了人去收买大食使团所下塌的那处驿馆的馆役们,让他们帮忙自己去窃听,大食使团在几天之后的比试中,究竟是会出一个什么样的题目的。这样一来的话,他多少地也就能够提前做些准备了。
只是,这个举动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们很有些始料未及的,因为,他们虽然是偷听到了那群大食人所谓的切磋题目,可是,事实上,当他们是真正听到这几道所谓题目的第一题时,他们整个的感觉就不好了。因为,这所谓的第一题,名字就相当的渗人,那就是“油锅洗手”。
大概的意思就是,大周和大食双方,分别是各派出一名代表,然后在一锅烧得滚烫的油锅面前,将自己的手伸进去,然后,是谁保持的时间越久的话,那此局就算是由谁胜出的。
“呃,这……这哪里是什么所谓的‘格物学’比试啊?简直就是想收买人命。”张守成在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脖然大怒了。
因为,他很清楚的一点是,当这两个学会开始进行这场切磋比试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他就将是成为“阴山学会”代表。
可是,要让他把手放到滚烫的油锅里去洗手,他哪里有这样的胆子啊?
而且,再说了,他可是堂堂的首辅之子,就算是他有这样的胆子,那又岂有这样置自身于险境而不顾的道理?
所以,自然是坚决不能同意的。只是,这一不同意下来的话,也就只有是想办法把时间往后拖了。因为,他虽然是没有胆子来出身应付这场切磋比试的,可是,却也不想放过这个可以扬眉吐气的大好机会,所以,自然就是只能是拖延时间,然后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可是,那些大食人哪里会同意让他们继续这么拖下去?他们从遥远的大食国来,目的就是想杀一杀这个“阴山学会”的威风的,所以,自然就是有些急不可耐的。但是偏偏,张守成他们却是说还不能和他们见面的,所以,他们在心焦的同时,更是感觉到受到了慢怠了,于是,今天一早,他们才会从城里赶到这处农庄前面,目的就是想逼迫“阴山学会”与他们进行这场切磋交流的。
因为,他们可是早就打听到了的,这处农庄其实是“阴山学会”的会馆,而且是定期就会在这里举行例会的,所以,他们如果是堵住了这里的话,必定是会有所收获的,至少,大周人要想再继续拖延下去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