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助理目光闪了一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热情地说:“您就是沈女士说的方大师吧?果然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冰火!中文丁总特意嘱咐过我,千万不能怠慢您。您请,沈女士请。”
白色的加长悍马只比普通公交车短一两米,看着更加威武,更加粗犷野性。
加长悍马内的车座不是跟驾驶座平行,而是左右两边各有长条沙发,对面而作。
车启动后,桑助理递过鲜榨橙汁,笑着对沈欣说:“我知道沈女士喜欢喝鲜榨果汁,特意准备的。方大师,您喜欢喝什么。”
方天风看了一眼小酒柜,说:“不用,我不喝了,倒是对这辆悍马感兴趣,车座上的标志怎么跟悍马的车标不一样?”
桑助理笑着说:“这辆车是经过改装的,车座上是改装商龙波的标志。”
“哦。”方天风点点头。
“我看您这么年轻,怎么看都像是一位翩翩贵公子,您除了算命看相,还经营什么?”
方天风笑着说:“我就是经营一家小龙鱼养殖场,自娱自乐,过几天准备开一个小矿泉水公司,跟丁总比不了。”
“我们北矿集团每年有三十亿的销售额,煤炭企业百强,一般人比不了丁总。当然,方大师这么年轻,或许再过几年,财富就能跟丁总比肩。”桑助理微笑说。
方天风一开始有点戒备这个桑助理,本以为像沈欣说的那样是个恶棍,没想到彬彬有礼,于是放心交谈。聊了一阵,方天风突然发现,这位桑助理另有目的。
桑助理在摸方天风的底!
说到最后,方天风发现桑助理的态度有了轻微的变化。不再主动谈话,而是经常随口问一句,然后有一点敷衍。
方天风猜到桑助理的意图,兴趣全无。聊了几句借口休息,闭目养神。
沈欣倚在方天风身上,经常做一些亲密的举动,有时候伸手捏捏方天风的耳朵。有时候问他喝不喝果汁,有时候附在他耳边低语轻笑,和恋人毫无区别。
桑助理看似毫不在意,经常微微一笑。
车在北矿集团门前减速。沈欣指着门口站着的一群人中为首的一个,说:“那位就是北矿集团的老总,丁石涛丁总。”
方天风不由自主多看了沈欣一眼。方天风不认为自己在一个从未相识的丁石涛眼里多重要。值得一个老总亲自出门迎接。自然就是沈欣。
下了车,丁石涛笑呵呵走过来,挺着一个大将军肚,双目格外亮,一看就是一个精神旺盛的人。
“沈大美女,你总算来了。”丁石涛用伸出双手跟沈欣握手。
沈欣轻轻一握,抽回手。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方大师,小风,这位是丁总。”
方天风和丁石涛握手,寒暄几句,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丁石涛宽敞的办公室。
丁石涛让其他人离开,只留了桑助理,然后对秘书说把人找来。
丁石涛没有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和方天风一起坐在沙发上,态度非常和善,是一个喜欢笑的人。
“方大师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丁石涛问。
“我还没去过那里,没有十足的把握。”方天风回答。
桑助理突然抢话说:“丁总让我抓这件事。我冒昧问一句,方大师既然有信心跟我们合作,必然在黑汕县或南山市有强大的背景,解决那位窦皓。”
“窦皓是谁?”方天风看了一眼沈欣,之前沈欣没说名字,但猜到是那位二代。
桑助理露出吃惊的神色,说:“你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就来跟我们合作。窦皓的父亲现任人大副主任,曾经是副县长,他的舅舅,是煤炭局的现任副局长,据我所知,他父亲跟县里公安部门和司法部门的关系很深。煤山镇的那个恶霸叫迟刚,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沈欣立刻说:“老丁,我不记得那两个人的名字,没跟小风细说。”
“没关系,小桑不说,我也记不住。”丁石涛说完,看了桑助理一眼。
桑助理好像没看到丁石涛,问:“方大师,能说一下您对付窦皓的手段吗?我听沈女士说,您在云海市的人脉不错,那在黑汕县怎么样?”
“我在黑汕县一个人都不认识,甚至没去过。”方天风坦然说。
“那您凭什么说能解决煤矿?我们北矿集团的时间很宝贵,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桑助理咄咄逼人。
丁石涛没有再看桑助理,只是低头喝茶。
沈欣立刻不悦地说:“我说能解决,自然没问题。就算解决不了,你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方大师不能解决这个煤矿,我们公司会放弃进军南山市,尽早把资金用在其他地方,每耽误一天,公司就损失一笔钱。”桑助理步步紧逼。
方天风问:“丁总,桑助理能全权代表你?”
丁石涛笑着说:“当然不能。不过我让他负责黑汕县的事务,他有一定发言权。小桑,注意一下态度,大家都是朋友。”
方天风转头看桑助理的气运,身为年产值三十亿企业的总裁助理,合运浓厚,不过,他的合运跟财气之间有丝线相连,财气正在消散,同时,财气流动减慢并透明化。
桑助理的财气每消散一部分,身上的合运就消失一部分。
“丁总,我刚才为你这位助理看了一面相,你这位助理印堂发黑,头顶霉星,近日要破财遇祸,甚至可能会影响整个北矿集团,建议他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避开这场灾祸。”方天风缓缓说。
桑助理露出一副夸张的惊愕样子,失笑道:“丁总,刚才我是为了公司利益追问他,本来不想说什么,可您听听他说的这些话,简直就是一个神棍骗子。丁总,我建议您慎重考虑跟他合作的事宜。”
丁石涛呵呵一笑,说:“你既然能看出桑助理大祸临头,能不能帮我看看?”
方天风用望气术一看,露出惊讶之色。
因为在他把目光移向丁石涛的一刹那,桑助理头顶突然多出一团拳头大的灰色霉气,随后霉气收拢并转化为正常的气运烟柱,足足有小拇指粗,并在继续增强。
这么粗的霉气,要么会造成身体难以治愈的重伤,要么会给一个人的未来形成难以消除的负面影响。
与此同时,方天风看到,丁石涛的头顶有一道筷子粗细的墨绿色灾气,这灾气呈半透明,分出多条灾气丝线,连接丁石涛的合运、财气、寿气和福气等多方气运。
而且,这灾气很快就会成形。
方天风略一推算,猛地站起来。
三个人一起惊讶地看着方天风,外面明明天气晴朗,屋里却突然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和憋闷。
方天风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盯着丁石涛,严肃地说:“丁总,马上让你公司名下的所有煤矿停产!所有人员撤离矿井!现在是上午九点五十,大概在十点二十分左右,你的某一处煤矿会发生重大灾难,死亡人数超过十人!”
沈欣立刻看向丁石涛,丁石涛惊疑不定,难以相信方天风的话。
桑助理愣了片刻,气愤地说:“集团年产值是三十亿,平均每天销售额是八百万,如果所有煤矿同时停产,你知道会造成多少损失吗?万一因此导致机械故障或其他损失,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方天风反问:“如果煤矿出了事故,死了人,你就负得起全部的责任?”
桑助理反驳:“如果让矿场停产,所有人离开矿井,没有发生事故,你赔偿我们集团的损失?”
“我一分钱也不会赔偿。因为我没到现场,不知道是什么因素引发的,或许是提前撤走人员,才避免出现事故。”方天风说。
桑助理哈哈一笑,看向丁石涛说:“丁总,你看到了吧?这就是骗子常用的伎俩,到时候您让煤矿停工,然后他说事故已经被他解决,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那毕竟关系到十多条人命,再这么耽误下去,就算下达命令,矿井深处的人也未必能跑出来,于是方天风说:“丁总,要不这样。如果停工后没有出现任何事故,我免费帮你拿下黑汕县的那个煤矿,一分钱不要!”
丁石涛沉吟不语,毕竟这种事太过于突然且离奇,一时拿不定主意。
“万一我们集团的煤矿没有出事故,最后你也没能解决解决黑汕县煤矿的问题,那你怎么办?你敢用你的小龙鱼养殖场或者小矿泉水厂赔偿吗?”桑助理再也不掩饰心中的轻蔑。
方天风盯着桑助理,说:“怪不得我算出你会对公司造成损失,原来是因为你阻挠我!好,如果你们煤矿接下来没出事故,停产造成的损失全由我承担!如果出了事故,那你这位桑总助,应该做什么?”
桑总助笑着说:“停产和事故的损失从我个人的年薪和奖金里扣除,我年薪三十万,如果我这辈子的薪水扣不光的话,再送你五年的年薪,怎么样?不过,这事还得丁总拿主意。”
三个人一起看向丁石涛。
丁石涛没有立即回答。
沈欣挺直身体,问:“老丁,我沈欣的面子,够不够让你所有煤矿停工一个小时?”
“够。”丁石涛没有任何犹豫。
“那你还等什么!”沈欣说着,站起来,站在方天风的身后。
原本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仿佛被这两个人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