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被剥夺了做为证人的权利,而且他还将遭到军方的调查。
这么貌不惊人,平时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二流作家兼律师的施拉夫,终于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马克林、尼古拉、甚至连约阿希姆王子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从来都没有把施拉夫看在眼里,认为恩斯特选这么一个小角色做为自己的律师,简直是提前举手投降了。
但他们无论如何也都没有想到,施拉夫第一个回合就成功的干掉了他们的一个证人。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马克林律师质疑让人尊敬的亚力克森男爵的索姆河神迹,不过我完全可以理解。”施拉夫越来越进入自己的角色了:“一个完全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当然难以理解这样的战场奇迹。不过马克林先生似乎忽略了一点,亚力克森男爵当时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下面,我将提请我的二号证人出庭作证。他是一个中国人,名字叫郭云峰。”
费力克斯答应了他的请求。
施拉夫完全是有备而来,他不但让郭云峰站到了证人席上,而且还为了配备了专门的翻译,郭云峰的每一个字都通过翻译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我和恩斯特上尉一直都在战斗,恩斯特上尉杀了许多的人,而被俘虏的英国人的坦克也杀了很多的人......”
他努力要说清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他的神情激动,他把战斗情节仔细的描述着,从如何进攻索伯克亲王营,到如何摧毁威尔士团,再到如何被敌人包围,他们逐一猎杀追捕他们敌人,没有一样漏下的。当说完了全部的经过后,他抬高了自己的声音:
“恩斯特上尉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他从来没有背叛过自己的......自己的......那个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信仰!”施拉夫帮他说了出来:“你们现在还有谁怀疑索姆河奇迹的真实性吗?”
马克林大声道:“大家不要忘了,他是一个中国人!难道他的证词可信吗?”
“马克林律师,我很怀疑你的态度!”施拉夫不慌不忙地道:“是,他是一个中国人,但他身上的品质和勇敢,却是一个真正的德国军人。而且难道您忘记了吗?\这个中国人,是皇帝陛下亲自任命德国上士,二级铁十字勋章获得者!”
马克林哑口无言,的确,他真的忘记了这一点。
施拉夫忽然说道:“我还有许多证人可以证明亚力克森男爵在索姆河神迹中的勇敢,比如第二集团军的总司令冯·加尔维茨将军!”
疯了,这个小律师真的疯了,他居然要让加尔维茨将军充当证人?
但是更加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加尔维茨将军竟然说道:“我愿意站到证人席上,为我的部下作证。”
“加尔维茨将军,您完全可以拒绝。”费力克斯提醒道。
“我同意。”加尔维茨将军微笑着道:“如果一个将军的部下受到了不公平的指证,我却在乎自己的身份不愿意作证,那么我和霍尔少尉有什么区别呢?”
旁听席里响起了掌声......
加尔维茨将军坐到了证人席上,然后缓缓地道:“那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天......英国人的进攻非常凶猛,我们被迫后退......这个时候,在电话里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他大声的质问我‘见鬼,你那里是哪里......’我告诉了他我是加尔维茨将军,那个非常无礼的声音又大声道,‘加?加什么加?见鬼,报出你的军衔......’当我告诉他我是第二集团军卡洛斯·艾尔特里佩·冯·加尔维茨陆军中将的时候,这个冒失的家伙被吓坏了......”
一阵笑声在旁听席里响起,紧张的气氛也被冲淡了不少。
“大家都猜出了,这个冒失的家伙就是恩斯特·勃莱姆。”加尔维茨将军也在笑着,但渐渐的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恩斯特的声音,可那却是我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当所有的德军正在撤退的时候,恩斯特·勃莱姆却告诉我,‘我们正在进攻!向英国佬的索伯克亲王营进攻’!”
一片鸦雀无声。
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每一个人却能够感受到当时的情景:
整个索姆河地区的德军都在撤退,却有一个勇敢的人正在义无返顾的进攻,当“我们正在进攻”这个声音响起,是多么的热血沸腾!
恩斯特·勃莱姆——伟大奇迹的创造者!
“恩斯特·勃莱姆告诉我,他只有两个人,他和一个从英国人那里投诚来的中国劳工,就是刚才作证的郭。他告诉他还缴获了一辆英国人的坦克,英国坦克兵也向他投降并宣誓效忠了。”加尔维茨镇静的告诉大家:“我们——正在进攻!你们能够想像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有多么的激动吗?这以后我便失去了和恩斯特上尉之间的联系。但恩斯特上尉和他的中国朋友以后做了什么事,有一个人却亲眼目睹了。曼弗雷德·冯·里希特霍芬男爵!”
里希特霍芬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他的目光看着恩斯特,看着加尔维茨将军,看着所有的人:
“我起飞,我飞抵威尔士团上空,我飞低,却看到战斗已经结束。那里只有尸体、血光!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一样让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激动场景:一副无比巨大的德国国旗,正在敌人军营的上空飘扬!”
十多个德国人终于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就连约克索侯爵也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而忘了阻止他们。
“是的,我发誓,我看到了那面巨大的德国国旗!”里希特霍芬用力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在敌人的军营上空飘扬,在旗帜边站着的,是恩斯特·勃莱姆!”
恩斯特·勃莱姆!
这一刻,每个德国人的情绪都被彻底的调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