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抬眼望去,发现坐在对面的天香楼长老徐淑颖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想到方才直愣愣的盯着人家弟子看,顿时面色尴尬。与此同时,李晨心中微微有些震惊。单靠一道音波就能将自己震得真气散乱,可想而知,对面那天香楼长老徐淑颖起码也有先天七阶的实力了。想到此处,李晨心中微微一沉,要夺回那把大周岚夜,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想通了此处,李晨也沒有再看那天香楼的弟子,低头思考着如何才能拿回神剑。这时,身旁的楚怀秋轻轻碰了他一下,凑到李晨耳边轻声说道,“刚來的这四派是正道中排名靠后的四大门派,后面沒來的那五大门派才是正道中坚力量。”李晨闻言点了点头。
不多时,迎宾弟子再次陆续叫道,“无极宗天门道长到、玄天门长老王朝阳到、无相寺法正大师到、净念宗虚尘大师到。”随着迎宾弟子的声音,四位长老带着各门派弟子纷纷走入场中。
李晨眼睛扫过走在前面互相之间有说有笑的四人,目光一凝,自己竟然感应不到这四人的修为。以李晨如今的实力,先天六阶的强者还是勉强能够感应出來的,此时眼前这四人竟然一点也感应不到,想來应该是先天七阶以上的修为吧。
临近中午,该到的已经全部到齐,此时,张正然从后堂中走了出來,对着满座的武者高声说道,“各位能够抽出时间应邀前來参加正道武者大会,正然心中感激不尽。五千年前,我们同心协力将如日中天的天魔教驱逐到了北方。如今魔教死灰复燃,道消魔涨,血神教威霸南方,已成气候,今日邀众位江湖同道前來,便是商量着如何才能遏制血神教的势头。希望能集思广益,为这神州大陆做出应有贡献,不致让血神教危害江湖,荼毒大陆。”
听到张正然的发言,底下的武者渐渐开始窃窃私语,好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李晨只是安静的坐着,冷眼旁观。不管正道邪道,与自己其实沒有多大关系,只要他们不來招惹自己,自己也懒得掺合其中。
“什么公道正义,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听着身旁起哄的武者嘴中吼着替天行道的话,楚怀秋不屑的撇了撇嘴,低声说道。
李晨转头笑了笑道,“他们如今能聚在这里,无非是为了消灭血神教,占领更多的地盘,或者抢夺秘籍、神兵利器什么的。若沒有这些东西驱使他们,有谁会來?”
“哎!还是沒有李兄看的透彻。”与李晨相处越久,楚怀秋越能感觉到李晨与众不同。如果他能知道,李晨可是从前世信息爆炸的社会穿越而來,而且看的武侠书,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就不会再感到惊讶。
两个小时过去了,场上众武者还是吵吵嚷嚷,却沒有人能拿出一个像样的提议。其中,有四分之一的武者认为,应该集合所有正道的力量,像五千年前那样,将血神教消灭掉。即使不能消灭他们,也要令他们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法为害江湖。
另有四分之一的武者则持悲观态度,认为血神教如今势成水火,应该暂避锋芒,待到对方式微之时再迎头痛击。再有四分之一的武者则比较满足于现状,不希望与血神教正面冲突。他们认为,应该与血神教划天水河而治,双方互不干涉,和平共处。
最后的四分之一武者则认为,应该联合正道人士与血神教打消耗战,凭借正道数万年的底蕴耗也要耗死对方。
四种言论,第一种纯属莽夫的做法,那些名门大派当然不会傻到与血神教正面血拼。第二种说法虽然太过于悲观,却不是沒有道理。第三种则最不被其他武者接受,既然众人聚集这里,便是为了利益而來,这种和平共处的做法当然不会满足他们心中的。
当然,其他武者不可能耿直的反驳说,“你这说法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不采纳。”他们只是一句“自古正邪不两立”便将这一部分贪图安逸的言论驳回。
最后一种说法则得到了大部分武者的认同,毕竟相对于那些立派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正道门派來说,血神教的底蕴还是太薄。虽然在这短短数百年时间里就占据了神州大陆半壁江山,但是沒有足够的新鲜血液的补充,等到老一辈的教众陨落,恐怕便是正道反击之时。
四种说法各持己见,互相争论不休。从开会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也不见他们争论出个所以然來。李晨与楚怀秋两人自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看着那些争论的面红耳赤的武者,心中冷笑不已。先天七阶又如何,还不是俗人一个?
“大家安静。既然诸位争论不休,我们不妨听听几位长老的意见。”张正然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來,转头对着身旁的净念宗长老虚尘道,“虚尘大师,对于那四种意见,不知您意下如何?”
只见虚尘双手合十,开口说道,“诸位施主所言各有论据,贫僧也沒有更好的建议,只是我佛慈悲,还是尽量减少杀戮的好。”
话音刚落,只听身旁无相寺的法正大师开口说道,“虚尘师兄慈悲为怀,然而对于那些奸邪之徒,怜悯只会招來杀身之祸。我佛虽是慈悲,难免有化神降魔罗汉,斩妖诛邪的时候。”
听着两位长老的辩论,楚怀秋对着李晨轻声说道,“原本就听说这两个和尚庙互相之间不对付,沒想到这两老头一开口就掐上了。”语气中一阵幸灾乐祸。
见到两位大师也沒有更好的意见,张正然将目光落在玄天门长老王朝阳的身上,正要发问,却见太玄剑宗长老詹道文站了起來,对着张正然抱拳说道,“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今这正道武者大会,却混入了魔道奸邪之徒,不知是否先将这些鼠辈拿下,再行讨论?”
听到詹道文明显是在暗指李晨是邪道中人的话,张正然眉头一皱。原本他是想等大会开完之后,私下里解决这件事情,却沒想到詹道文竟然直接在会上发难。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拒绝对方,便装作不知情的开口问道,“不知詹师弟所说的,场中哪位是邪道中人?”
“就是他们两人!”詹道文指着李晨与楚怀秋,冷声说道。众人顺着詹道文所指,齐刷刷的将目光落在李晨二人身上。
面对场中数百道目光,李晨心中一沉。原本以为那詹道文会顾及面子,不敢将两人之间的恩怨当场说出來。却不成想,对方为了对付自己,竟然不惜脸面,倒令李晨措手不及。
张正然转头看了李晨一眼,对着詹道文说道,“詹师弟与李晨小兄弟之间的恩怨,是否可以私下解决?”对于李晨这位正道后起之秀,张正然还是稍稍有些回护之心。
詹道文却并沒有理会张正然的话语,指着李晨与楚怀秋高声说道,“这楚怀秋便是二十多年前打伤正阳门数十青年弟子之人,而这白发青年李晨,更是偷学我门派至宝太玄剑典的无耻之徒。试问,这两人算不算邪道中人?”
听到詹道文的话,场中大多数武者向李晨二人投來厌恶的目光,毕竟偷学别派武功是最令江湖人士所不齿的事情。而正阳门长老齐修在看到楚怀秋时顿时站起身來,冷声呵道,“楚怀秋,沒想到你竟然还沒死!”
詹道文之所以选择当众向着李晨发难,也是在看到李晨身边的楚怀秋之后临时起意。以正阳门和楚怀秋之间的恩怨,自己也会多一个盟友。此时的李晨只是冷冷的盯着詹道文,并未回应。心中怒火腾起,同时也后悔,为什么半个多月前不把这卑鄙的家伙了结了。当时顾虑太多,如今还不是被对方欺上头來。
身旁的楚怀秋也是勃然大怒,站起身來冷笑道,“我楚怀秋福大命大,岂是那么容易就能陨落的?不过这位詹大侠倒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半个多月前才被李晨教训了一顿,如今又跳出來咬人。詹大侠心志之坚定,令人佩服。”
听到楚怀秋的话,众人顿时想起了最近武昌城中流传的各种传言。目光有些怪异的瞅着詹道文,想听听他如何辩解。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怪异的目光,詹道文老脸一红,硬着头皮说道,“那日我为了追问他为何偷学我门派武功,疏忽之下被他偷袭,以致身受重伤,还好我应对得当,才能虎口逃生。”众人闻言,顿时有一大半人相信了詹道文的话。毕竟一个先天六阶武者再怎么弱,也不可能被一个五阶的武者打败。
詹道文话音刚落,楚怀秋便冷笑着说道,“当日提出与李晨单打独斗的是你;不到十招败在李晨手中的也是你;而后挟持怀孕女子,逼迫李晨束手就擒的还是你;李晨使用移形换位,救下女子,然后被李晨打的像死狗一样昏迷不醒的照样是你。詹道文,你可敢指天发誓,我刚才说的是不是事实?”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