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是王翦率领下的秦军。
在王翦的率领下,秦军深入楚国,先是破坏了陈城,后是破坏了寿春和淮水之地。
经过这番破坏,秦异人要惩罚楚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楚国形胜所在的淮水被破坏,这对楚国的打击异常沉重,会令楚国元气大伤。即使楚国要重建淮水之地,这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而且费时很长。
离开楚国之后,王翦率军直奔齐国而来,要对齐国进行沉重的打击。
齐国与秦国相距极远,齐国在最东,而秦国在最西,两国因为没有什么利害冲突,一直保持着不错的邦交关系。而秦国对齐国也一直很容忍,只要不是太大的事儿,秦国是能忍就忍了。尤其是范睢提出“远交近攻”之策后,秦国对齐国的容忍度就更大了。
然而,这次齐国却是触了秦异人的逆鳞,必须要予以惩戒,深入齐国破坏也就成了必要。
秦昭王和嬴柱刚死不久,尸骨未寒,还未下葬,五国联军就来攻秦,这不是秦异人所能忍受的,一定要严惩五国。更让秦异人气愤的是,这次联兵就是齐国太后君王后在幕后推动的,要是没有她资助鲁仲连,鲁仲连也不可能合纵成功。
可以说,这次五国联兵的罪魁祸首就是齐国,就是君王后,以秦异人不肯吃亏的性子,要不找齐国的麻烦就不对了。
要如何才能令齐国感到痛呢?
不用想的,就是破坏齐国的盐场,就足以让齐国痛到骨髓。
齐国得渔盐之利,虽然渔与盐都是秦国的“支柱产业”,二者相对来说,还是盐更加重要。因为渔业再重要。也顶多就是让齐人自己食用,很难拿出去卖钱。要知道,当时的交通情况不适合卖鲜鱼。要是想卖鲜鱼的话,很可在途中就死了。
而盐不同,是齐国与列国贸易的主要货物。当时天下的食盐,十之七八出自齐国,由此可见盐对于齐国的重要性了。
若是把齐国的盐厨破坏了,这对齐国的打击太过沉重,会令齐国的赋税难以收上来。财政告急,齐国不仅感到痛,还是痛到骨子眼里了。
当然,要想破坏齐国的盐场,秦军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齐国的盐场都在海边,也就是最东之地。秦军要深入齐国最东之地的话,这路途就更加遥远了,困难更大,很可能被齐国围住,一个不好就会全军覆灭。
这事要是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不敢深入到齐国腹地来破坏齐国盐场。顶多就是在边境上滋扰一番。对于王翦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王翦经过深思熟虑,认为此行成功的可能性极大:一是因秦军突袭,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即使齐国得到消息,想要调集重兵前来围堵秦军,也是来不及。
二是只要应对得法,齐国连围堵的机会都不会有。这方法其实并不难,很简单的。就是不在一个地方多加停留,一破坏完就立时离开,让秦军处于高速机动中,今日在这里,明儿在那里,后天又在一个地方,甚至一天之内连变数个地方。在这样的情形是,齐国就算有百万大军也是难以对付秦军。
三是王翦自信,就算秦军有危机,他也能凭着自己的机敏成功的化解掉。
正是有着这样的思虑,王翦这才果断的率军深入齐国腹地,要破坏齐国的盐场。
琅邪这里压根儿就没有多少齐军驻守,更是被秦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齐军很快就被秦军杀光了。然后就是轮到这些盐场倒霉了,秦军只一个冲锋就完事了,接下来就是破坏了。
“将军,好多的盐啊,好多的盐啊。”一个秦将打马兴冲冲而来,大老远就冲王翦叫嚷开了。
王翦一瞧,只见这个秦将眼中泛着红光,兴奋莫铭,比起见到金山银山还要欢喜。
“齐国别的不多,就是盐多,有什么好稀奇的。”王翦却是不为所动。
“可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盐呢,堆成了山啊。”这个秦将虽是被王翦打击了,然而他的兴奋之情并没有减弱。
对于现代人来说,盐不算什么。太寻常了,寻常得都没人去注意,只有在吃饭的时候盐味不够了才会叫嚷一嗓子。在战国时代,盐金贵着呢,其价钱比起现代要高得多。
见到堆成山的盐,这对于秦军来说是无比兴奋的事儿,秦军锐士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打量着成堆的盐,直接石化了。
他们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盐啊,要不震惊都不成。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破坏!”王翦策马而来,把秦军发呆的样儿看在眼里,大吼一声,如同惊雷似的。
“将军,能不能不破坏呀。”有士卒实在是舍不得。
“不破坏你还能扛走?还是你想吃一肚子盐再走?”王翦双眼一翻,精光爆射。
盐虽是好东西,金贵着呢,却是太重,很明显不适合弄走。至于吃一肚子?那还不要人命啊?
“可惜了,可惜了!”秦军锐士摇头叹息,却是不得不执行军令,开始破坏盐场,把所有用于煮盐的东西全破坏了,把盐扔进海里去了。
完成之后,王翦一声令下,秦军又出发了。
琅邪的盐场不少,秦军用了半天时间这才破坏完成。下一个目标,就是著名的即墨。
即墨之所以出名,那是因为田单坚守数载,并以此为基,奇迹般的光复了齐国。即墨就是以乐毅的强势,都没能攻下来,秦军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下来了。
即墨对于齐国极为重要,要是没有即墨,就不会有田单复齐之事。只要打下即墨,把即墨焚毁了,这对齐国的打击极为沉重。
就这样,秦军在王翦的率领下。沿着海滨行军,专门破坏盐场,一时间,齐国的盐场被破坏者不知几多。
秦军如同狂飙般在齐国境内掠过,在一个地方的停留时间不会超过半天,不给齐国任何攻击的机会。很快的,秦军把齐国的盐场破坏得差不多了,离开齐国,直奔燕国而去。
齐国都城。临淄,齐国王宫。
君王后正在打瞌睡,却给急吼吼冲进来的齐王建和后胜给吵醒了。
“母后,母后,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齐王建飞也似的冲进来,远远就扯起嗓子大吼大叫。
“有什么事儿?”君王后睁开眼,不满的瞪了齐王建一眼。
齐王建一缩脖子,仍是鼓足勇气,道:“母后,联军败了,联军全军覆灭了。”
“就这事?”君王后却是平静如常。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道:“要是联军胜了,我倒是会惊奇。”
“呃。”联军失败这是天大的事儿,到了君王后嘴里就是平平无奇。这令齐王建和后胜极是不解。二人太过惊讶,嘴里发出一阵磨牙声。
“母后,这是为何呀?”齐王建一脸的迷糊。
“是呀,为何胜了才奇怪。败了反而不奇怪?”后胜也是不解。
“秦异人是那么好对付的吗?要是秦异人好对付,他能从一个质子成为秦帝吗?你们也不想想。他在邯郸做的那些事儿,哪一件不是了得?信陵君、平原君和春申君虽是沽名钓誉之辈,却并非无能之人,他们还是有几下子的,可在秦异人面前,总是吃亏,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秦异人不凡。”君王后对秦异人甚多夸赞之词,道:“更别说,秦异人提兵北征,处置得宜,就是当今之名将如白起、乐毅、田单也不过如此。秦国虽是连丧两君,五国联兵讨秦,虽是良机难得,却也难胜秦国。”
君王后不愧是一代贤后,明智之人,这眼光不错。纵使秦国处在国丧之中,对秦国的军心士气打击很是沉重,却也奈何不得秦国,秦异人一定会沉着应对。
“母后,你既知奈何不得秦国,为何大齐还要参与?而且还是你一手推动?”齐王建更加迷糊了。
“是呀。明知要败却要大齐参战,道理安在?”后胜更加不解了。
“呵呵!”君王后发出一阵畅笑声,道:“这有何难解?唯有如此,大齐才能左右逢源,两边得利。秦国要想大齐不参与,就得给大齐足够的好处;楚韩燕魏四国要大齐参与,也得给大齐好处。能得利的时候,并不一定就是打胜仗的时候,只要利用得好,随时可以得利。齐王啊,你要好好学学。”
君王后真是个精明人,从齐国的角度说,这样的处置才是最好的,齐国可以左右逢源,两边讨好处,还得求着齐国。
“母后英明!王儿服了!”齐王建恍然,真心实意的赞颂一句。
“姐,你是越来越精明了,不愧是我们家的人啊。”后胜也是服气得紧,说话很是亲昵。
听得出来,二人是真心的,君王后大是欣慰,微微点头,道:“好了,没事就儿下去吧,我要再睡一会儿。”
“禀太后、君上、丞相,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秦军打来了!”然而,就在这欢喜之际,一个内侍急匆匆冲进来,大声叫嚷破坏这难得的喜悦气氛。
“好好说,莫慌。”君王后绝对沉得住气的人,一点也不慌乱,眉头一挑,沉声道。
说也奇怪,君王后的话自具一股令人安心的气势,内侍不再那么慌乱,道:“秦军在打败联军后并没有收兵回秦,而是直下楚国,破坏了陈城,再来到淮水,把寿春和淮水之都破坏了。然后,然后……”
说到这里,打量着君王后,不敢再说了。
“说!”君王后眉头一掀,威严立现。
“然后就冲入大齐之境,把琅邪的盐场破坏了,再把即墨破坏了……”内侍不敢不说,只得接着禀报。
“什么?秦军破坏了盐场?”适才还镇定自若的君王后如同被壮爆了菊似的,一蹦老高,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