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如同稻田里的稻草,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而且,匈奴个个气愤莫铭,眼里如欲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凶狠如同地狱恶魔似的。
单于转过身,扫视一眼群情激愤的匈奴,扯起嗓子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我们祖先的坟墓被可恶可恨的赵人挖了,我们一定要报仇!”
“报仇!报仇!”
一片惊天动地的吼声响起,直贯九霄,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匈奴极为重视祖坟,祖坟被挖,这是奇耻大辱,他们一定要报仇雪恨。百万匈奴的齐声怒吼,那是何等的惊人,大地都在恐惧。
“本单于率领你们杀奔边关,活捉李牧!把他碎尸万段!”单于大吼,脸上、脖子上、手背上的青筋怒突,如同老树虬枝。
“活捉李牧!”
“碎尸万段!”
李牧挖了匈奴的祖坟不说,还留字示威,更是大杀了一通,杀了不少匈奴,匈奴对他的恨就是用光三江四海之水研墨也不能道尽。
依匈奴那恨,恨不得把万般酷刑加诸李牧之身,要让李牧尝尽世间最为恶毒的惩戒。
“活捉李牧!”
单于大吼一声,飞身上马,一拍马背,率先驰了出去。
“隆隆!”不计其数的匈奴紧随在他身后,疾驰而去。一时间,蹄声如雷,溅起大片大片的烟尘,很快的,就是一朵巨大的乌云出现,连天接地,遮蔽了阳光。乌云所过之处,黑压压的,很是骇人。
秦九原郡,郡守府。
秦异人正与黄石公商议军机。
“王翦他们的进展不错,他们准备多做寨栅,不仅供他们堵截使用,还要给我们追击匈奴使用,不错,不错。”秦异人站在写放山川前。打量着写放山川。
“王翦他们干得不错。”黄石公赞叹一句,道:“这次要想全歼匈奴,虽然我们选了一个不错的地形,却也是难上加难,难度很大。百万之众。即使我们在北河打败匈奴,杀伤甚重,等到逃到隘口处,也会剩下好几十万吧?数十万匈奴要逃命,我们要想堵住太难,我们的兵力毕竟只有三十万。”
百万之众,这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即使秦军再善战,也不可能在极短时间内把匈奴杀光,顶多重创,让匈奴付出沉重的代价罢了。在北河之战时。秦军能杀掉二十万匈奴不错了,追击过程中再杀些,等到隘口时,匈奴应该还有六七十万。
用三十万军秦军围住六七十万匈奴。这难度太大,必须要借助寨栅。若是没有寨栅的话。围住匈奴只能是个笑话。三十万秦军面对六七十万匈奴,连拉个网都不够,何来围住?
要是寨栅足够,那情况就不同了,围住匈奴并非空谈。
“还有,隘口的南方出口处,最宽处近百里,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围堵匈奴,只能把匈奴朝隘口里赶,直到隘口足够小,我们才能围困。”黄石公眉头一拧,道:“依我估计,要把匈奴赶到三十里宽处再围困是最好。”
“你的想法虽好,却是难以实现。”秦异人苦笑摇头,道:“数十万匈奴,还有牛羊骏马,那得占多大的地儿?就算匈奴一个挨一个的站好,我们也不可能把匈奴赶到那里,顶多五十来里处,我们就得围困了。”
“公子所言有理。”黄石公当即赞成这话,道:“如此一来,我们要围困匈奴的难度就大了。这寨栅就非常有用了,寨栅是越多越好。还有,若是能想个办法,我们在北河多杀伤些匈奴的话,围困的难度就小多了。”
毕竟秦军只有三十万,要想围住匈奴,即使有地利之便,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若是能在北河多杀伤匈奴的话,这围困匈奴的难度就会减熊多。
“这事,我们得细细思量,最好能思得一良策。若是不能的话,也只能强行围困了。”秦异人眉头紧拧着,他这些天就是在想办法尽可能杀伤匈奴,却是一直没有想到好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黄石公点点头。
匈奴惧秦兵威,若是发现秦军的话,会不会与秦军打,都成问题。若是匈奴不与秦军打,而是转身就逃,秦军虽然厉害,也难以给匈奴以重大杀伤。
即使匈奴不逃,而要与秦军大战一场的话,那么,秦军能杀伤几多匈奴?要知道,那是百万匈奴,秦军若是不能杀伤数十万,围困起来难度就大了。
杀得越多,围困的难度就越小,要达到这一目的太难太难。
“公子,盖聂求见。”就在这时,孟昭快步进来禀报。
“盖聂?”秦异人眼中精光一闪,脸
上泛着喜色,道:“请……哦,叫他进来。”
盖聂是战国后期著名的剑客,若是能够让他归心,为自己效力,那是何等的美事,由不得秦异人不欢喜。本想说声“请”,想到他踹盖聂屁股一事,不得对他太过礼敬,一定要端足架子,要让他盖聂不敢造次,这才用了一个“叫”字。
孟昭应一声,忙去领人。
“盖聂,你终于来投奔本公子了,哈哈。”秦异人脸上不动声色,仿佛盖聂前来投奔他不过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似的,实则心里大是欢喜,恨不得放声高歌。
盖聂、鲁句践和荆轲齐名,都是战国末期著名的剑客,他们二人投奔了自己,自己就有了两把利刃,只要使用得好,就会有说不完的好处。
“嗯,这调教一事,就交给朱亥了。”秦异人在心里转念头。
朱亥善使锤,不善用剑,不过,他毕竟是练武奇才,眼界在那里,有他指点盖轰,盖轰的武艺突飞猛进就是理所当然了。
鲁句践得到朱亥指点,进步极快,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就在秦异人转念头之际,只见盖轰和他的母亲,随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这个中年男子面容与盖聂有几分近似,他应该是盖聂的父亲了。
“鲁句践!”盖聂一见到鲁句践,一双眼睛就瞪圆了,如同斗鸡似的。
“盖聂!”鲁句践不甘示弱,两眼一瞪,还挑衅的扬扬下巴儿。
“这两个小屁孩儿谁也不让谁,如同乌龟遇王八似的,会不会闹得鸡犬不宁呢?”秦异人把这情形看在眼里,有些头疼了。
当日初见时,两个小屁孩儿就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一定要压倒对方,为此而大打出手,今日再次相见,如此情形也不意外。
“聂儿,不得无礼。”盖母知道盖聂的要强个性,忙轻斥一句。
盖聂冲鲁句践一咧嘴,还晃了晃拳头,这才低眉搭眼,站到盖母身边。
“见过公子。”盖父冲秦异人见礼。
“免了。”秦异人一挥手,道:“请入座。”
“入座?”盖父一愣,一双手乱摇,道:“在公子面前,哪有我的座次呢?不敢当,不敢当。”
他不过是一个行商,而秦异人是高高在上的王孙,身份地位比他高了千百倍,他能见到秦异人一面,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在秦异人面前,哪有他的座位。
对于盖聂,要又打又拉。要打压盖聂的气焰,要拉拢盖聂的父母,如此一来就是恩威并济了,不愁盖聂不老老实实、忠心耿耿。
“说哪里话了,来,请坐,请坐。”秦异人脸上泛着笑容,亲手扶着盖父坐了下来。
秦异人这个王孙亲手相扶,这是何等的荣耀?是十八代祖辈修来的福气,盖父激动得眼里泪水直打滚,差一点就放声高歌了。
秦异人再请盖母坐下,问道:“不知你们前来有何要事?”
“公子,犬子年纪虽小,却是颇有天赋,对舞刀弄枪甚是在行,若是公了不嫌弃的话,就让犬子供奔走。”盖父一双眼中满是期冀。
秦异人是高高在上的王孙,更是天下第一名士,若是盖聂能为其效力,那么,盖聂的前程就是一片大好,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了,他生怕秦异人不收。
秦异人早就在盼着盖聂前来了,不过,此时还是要摆一下架子,要让盖聂知道,他是“不得已”而收他的,要他老老实实,忠心耿耿。
秦异人的眉头紧拧着,沉吟不语。
盖聂脸色一黯,忙道:“公子拒放心,犬子任由公子使唤,绝不敢有二话。”
“收下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里规矩森严,就怕盖聂吃不消。”秦异人端起架子,开始拿捏了。
“公子请放心便是,犬子一定听候公子差遣,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盖父忙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他。”秦异人强抑着兴奋之情,淡淡的道:“那就让盖聂先留下来,看看再说吧。”
只要盖聂留下来了,秦异人有的是办法收拾他,有的是办法让他忠心耿耿。只要盖聂效死,秦异人就多了一把利刃,他真想高歌一曲。
“谢公子,谢公子。”盖父大喜过望,不住道谢。
“朱亥,盖聂就交给你了。”秦异人扭头冲朱亥道。
自从盖聂进来,朱亥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一个劲头点头,暗自想道:“这盖聂真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公子好运道,连如此人物也能遇到。”
他早就在琢磨如何调教盖聂了,一听这话,忙道:“公子放心,我自会好好调教调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