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城附近海域已经很久没有受到工业或生活污水的污染,海水纯净、清澈,水中生活的鱼类自然十分健康,生吃起来虽然有点咸腥,但肉质甘美、鲜甜,更重要的是饱含着丰富的蛋白质,极富营养。
于是疯狂的连骨带鳞的吞吃一阵之后,受到海鱼滋养,张黎生身上的累累伤口四周开始生出不断蠕动的肉芽,渐渐长在了一起。
感觉浑身伤势愈合,青年嘴巴里喃喃自语着,“用死门术法的时候是五条命,用祭门术法的时候却只有一条,以后一定要小心了。
如果要是‘巫’道祭门和死门咒法能够连贯起来…”,以蜥虫之力化生后隐匿身形,向岸边游去。
战斗中祭门咒法和死门巫咒之间能够自由转换,不过解除一种祭门兽化术要六次呼吸之后才能使用另一种兽化之术,如果换成死门咒法的话还要再等六次呼吸,也就是说死、祭两门间的巫咒转换要接连呼吸十二次才能完成。
而在没有巫虫困敌的情况下,殊死激战中十二秒的停顿和束手待毙可以说毫无区别。
张黎生胡思乱想着自己独创的死门‘虫海之术‘和祭门的兽化术结合之后该是怎样的壮观场面,虚化身体回到了休旅车中。
显出身形在后座正要穿上泳裤,他突然身体一僵,错愕的发现六只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噢见鬼,蒂娜、翠茜、谢莉娅,我不是让你们先去海边等我吗。”张黎生慌张的穿上裤子。气恼的嚷道。
“亲爱的,你受伤了是吗?”蒂娜像是没有听到男友的叫嚷,手里拿着一个染着斑斑血迹的薄毯,扁着嘴巴问道。
张黎生这才看到女孩手里拿着自己刚才裹在身上的毯子。愣了一下,耸耸肩开玩笑的说道:“噢,我是受了点伤,不过没关系的。我体制特殊,受再重的伤只要不当场死掉,都能很快痊愈。
你瞧我刚抓了几条海鱼吞进肚子,就已经全好了。”
“不,我不许你说‘当场死掉’这种话,这让我心都碎了…”看到青年若无其事的样子,蒂娜的眼泪突然莫名的滴落下来,“如果不是来看我,你今天根本不会遇到什么目兽之王。不会流血受伤。不会经历任何危险!
从我们认识以来你一直在付出。付出,付出,而我呢。我今天明明看到你受了重伤,我明明看到了。却一直在,在心中悄悄的怪你太冷漠,不愿救出我的同学,朋友,却忘了你为了怕那怪物逃出体育场伤害到我,差点连命都丢掉…
噢,上帝,明明你是我的最爱,明明在我心里你比从幼稚园到大学加在一起认识的所有同学、朋友都要重要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但我却连你受伤这件事都忘了,只在,只在心里怪你…”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渐渐崩溃,趴在座椅上,紧紧抱着那块带血的薄毯,失声痛哭起来。
“呃,今天我猎杀那只‘大眼睛’时也没危险到几乎送命的地步,真的,没到那种地步…
蒂娜,你,你没必要这么内疚…”女友情绪的突然失控让张黎生感到无法理解,更不到该怎么应付,只能求助的把目光投向翠茜和谢莉娅,却看到两个女孩竟也泪流满面的望着自己,啜泣的连呼吸都来不及。
“OK,也许我什么话都不要说,张开怀抱让你们三个像中午那样在怀里哭一会更好。”面对这样的场面,张黎生想了想,站起身敏捷的钻到车厢中段,张开手臂笨拙的把三个情绪崩溃的女孩搂在了怀中。
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后三个女孩疲倦的沉沉睡去,直到月亮爬到天上,映照着海面闪着盈盈波光,才有一个懵懵懂懂的在青年的怀抱中醒来。
“噢,你醒了翠茜,感觉好点了吗?”见到翠茜醒来,张黎生不自然的松了松手臂问道。
察觉自己在青年怀抱中,女孩脸上一下变得嫣红,同时露出一丝茫然的颜色,回想了一会才点点头低声说:“谢谢黎生,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听到这话张黎生也点点头,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沉默了十几秒钟,觉得越来越尴尬,他硬着头皮胡乱安慰道:“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把负面情绪发泄出来也好,虽然我觉得你们也哭得太多了,但女孩吗,你知道,我的意思是说女孩哭得再多也没关系…”
青年正说着,怀里的翠茜突然伸长脖颈,吻在了他的嘴唇上,“闭嘴宝贝,什么都不要说,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抱着我就好…”,然后又缩回了他的怀抱中,把发烫的面庞埋在了他的肩头。
感受到唇边不一样的甜蜜,张黎生的身体整个僵住,直到蒂娜和谢莉娅也都醒来,还是一副呆滞的表情,而翠茜却早已恢复了以前对待他的态度。
休息过后三个女孩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也让她们记起自己竟然已经一整天都水米未进,可惜这时外面海滩上卖饮料、零食的小贩却早已收摊。
“见鬼,我今天才发现波士顿的小贩竟然这么没有商业头脑,在我能吃下整份海鲜杂烩外加生煎龙虾的时候,他们却不营业了。”望了望车窗外黑漆漆的沙滩,虽然蓬头垢面却终于真正振奋起来了的蒂娜失望从车厢中间的座位跳回了驾驶座,“大家今晚想吃点什么?”
“噢蒂娜,你既然已经说了海鲜杂烩和生煎龙虾,那我们就去‘蓝色海产’吃海鲜好了。”谢莉娅大声拍打着前排靠背回答说:“快快快姑娘,我也要饿疯了。”
“再快也要让我先把车子启动吧,”蒂娜笑着启动了汽车,拐上了马路驶入车流之主。
去餐厅的路上,街道两旁点满了一团团的昏黄烛光和白色卡片,默哀的人们站在街头沉默的祈祷着,不时有人拥抱着低声啜泣。
“致哀也不把蜡烛点在现场。
这样满街乱摆,他们今天哭完,明天就该轮到清洁工哭了。”从车窗望见街上一片悲伤场景,坐在副驾驶的张黎生唯恐三个女孩再次情绪失控,嘴巴叨念着,“填饱肚子前我们还是先听点欢乐的音乐做精神食粮吧。”随手想要打开CD,没想到却错按成了广播键。
顿时一个充满磁性的哀伤男声回荡在车厢中,“…大约二十万人聚集在哈佛体育场废墟前,站满了整个街区,点燃白烛向灾难中的死难者默哀。
波士顿在轻声告诉那些逝去的年轻灵魂,不要恐惧,向着天空中有光亮的地方飞翔吧,你们并不孤独,因为在上帝的注视下,我们和你们同在…”
汽车中本来渐渐欢快的气氛一下又变得凝重起来,张黎生张张嘴巴,喃喃说道:“哈,我真是白痴,竟然连按键都会按错…”
“宝贝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们,放心吧,大哭一场之后我们就不会再,再过分难过了,女人可是比男人更坚强,我们没事了。”蒂娜突然一笑,打断了男友的自言自语。
青年沉默一会轻声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们不断听到关于上午那场灾难的新闻,一次次重温痛苦…”
“你真贴心黎生,可惜那是不可能做到的,”坐在张黎生身后的翠茜听到他讲的话,望着窗外无数烛光低声说道:“因为今晚,整个波士顿都在哭啼…”
就像女孩说的,这一夜米国的智慧之城没有一处不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查尔斯河畔的巨型演出台没有了欢呼和音乐;
城里的酒吧即便营业也没有笑声传出,夜店则根本没有开门;
至于餐厅虽然正常开业,但食客们用餐时也都像哑巴一样,极少有人相互交谈。
不仅如此,这种哀伤的氛围甚至贯穿了张黎生呆在波士顿的每一天,整整两周之后蒂娜、翠茜和谢莉娅谢莉娅去机场为他送行时,路上还有人在摆放着新的卡片。
“噢,这座城市给我的感觉真是越来越压抑了,明明阳光灿烂,却给人一种没有光亮的感觉。
你们真的决定不回纽约吗?”赶到机场,走下休旅车,张黎生在和煦阳光下深呼吸了一口,再次问道。
“我们很好宝贝,学校已经恢复了正常授课,生活重新走上了正轨,我们不想离开这里。”蒂娜走出车子,摇摇头说。
“尤其波士顿现在是‘国土安全局’最重视的城市,驻守的国民自卫队已经混编了成建制的‘钢铁战士’,那里会比这儿更安全呢。”谢莉娅紧接着说。
“噢,纽约可有着扩建的大型军事基地…”张黎生撇撇嘴一边向机场大厅快步走去,一边随口说道:“不过呆在哪是你们的自由,毕竟这是你们的生活,再说继续学业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在这呆久了记得看心理医生。”
“黎生和你认识久了我们三个人早就都选修了心理课,彼此当对方的‘垃圾桶’很久了,所有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会有什么心理问题。”翠茜跟在青年身边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