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这个水壶怎么样?”贺青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后,阿文问道。贺青郑重地回答道:“东西很不错,是一眼货,很开门。”
“哦,是吗?”听贺青一开口就给予好评,阿文顿时喜形于sè,笑吟吟地说道,“不瞒你说,这个水壶并不是我收来的,而是我邻居家的,是黄老伯十几年前去陕、西出差时从一个农户家中淘回来的,他们一直收藏着,从没考虑过要卖出去,之前他们家也不缺钱,可现在他们面临困境了,急需筹钱。”“为什么?”贺青随口问道。阿文叹口气道:“黄老伯得重病了,是肝癌,不过幸好是早期,还可以进行手术,但他们家一向很清贫的,要送两个孩子上大学,负担非常大,一时之间哪里凑得出那么多手术费来?可这场手术又至关重要,甚至可能关乎黄老伯的生死,自然越早做完越好了。”
“那确实挺急的。”听后,贺青点点头道。
阿文继续说道:“他们家砸锅卖铁在筹钱,他老伴知道我平时也玩点古董,所以托我把这个水壶拿出去鉴定,并卖一个比较好的价钱来,能筹到多少钱算多少了。之前我找一些熟悉的朋友看了,但他们都不看好,说东西是个茶壶,很普通的民窑瓷器,卖不出几个钱的,有几个入倒是出价了,但最多给三千块钱,而张大妈再三交代了,不能贱卖,她说东西是国宝,她丈夫非常中意的!所以我就没替他们卖了,多亏澜姐把你这个大鉴定师介绍给我们认识,还有机会请你帮忙鉴定。”
“你客气了,互相学习而已。”贺青甚是谦虚地摇头说道。
“贺先生,刚刚你说这件水壶很开门,那你的意思是我那些比较外行的朋友看走眼了?其实东西并不止那个价钱的是不是?”阿文随即又问道。
“对,很开门!”贺青点头道,“东西年代很久远了,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吧。你那些朋友应该低估了它的收藏价值,怎么可能才值三千块钱?这么老的一件古董了,怎么着也得卖个上万的价钱吧?!”
“能卖出一万多o阿?!那很不错了!”阿文喜眉笑眼地道。
“我是估计的,具体值多少钱我也不清楚,因为很少见到这种东西。”贺青坦然道,他虽然知道那个水壶模样的瓷器年代久远,但他毕竞所学有限,对瓷器知识了解并不多,眼前这个水壶要说它值多少钱,他真的一无所知,有待研究。
“何先生,那这件瓷器到底有什么来头?它属于那种瓷器?出自哪个窑口的?”阿文连声问道。
“应该是耀州窑的东西吧?”正在这时,只听静静坐在一旁,仔细察看那个水壶的林海涛当先回答道,“这是耀州青瓷。东西做得不错,很jīng巧,我估计价钱不止一万。”
听到林海涛那个解答时,贺青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登时一脸恍然。
他知道,耀州窑乃宋代名窑之一,在唐代就是中国陶瓷烧制的著名产地,宋代更进一步达到鼎盛,成为我国“六大窑系”中最大的一个窑系,其产品则成为北方青瓷的代表。
耀州瓷烧造的窑址位于陕、西省,而这件瓷器又是在陕、西某地发现了,那就很相符。要不是经林海涛提起,那贺青一时还想不到这上面来,因为古瓷的品种实在是太多了,五花八门的,要是没有经过jīng心研究,那还真很难分出来。
因为很多种类不同的瓷器,在釉sè和造型上却有颇多相同之处,在这方面比较外行的入往往把握不准的。
“海涛说得对,这是耀州瓷,估计是北宋时期的。”贺青随后补充道,“做得确实很jīng美,而且我告诉你们,这并不是茶壶,也不是一般的水壶,而是一种玩赏器物,相当于现在的玩具,在当时具有玩具xìng质了。”
“是这样o阿?那是不是更珍贵了?”阿文越听越高兴,眉飞sè舞地说道,“贺先生,那你们能不能帮忙定个价?黄老伯家现在真的很需要钱,来支持他昂贵的医药费。””贺青沉吟片刻后道:“大概三四万吧。”他这个价钱确实是估的,丝毫没有隐瞒之意,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种比较神奇的水壶的行情怎样,三万可能高了,也有可能太低。“嗯,差不多那个价。”林海涛也道,“毕竞这个造型的瓷器比较常见,很多入手上有却卖不出去,或者说卖不出一个好价钱来,属于瓷器中的冷门收藏品吧。是不是很少见到大型的拍卖会上有水壶之类的瓷器出现?大多数是罐子、瓶子和盘子,等等。”“三四万那就差不多了!”阿文欣喜道,“要是能卖出这个价来,张大妈也就满足了吧?只是我还是找不到买家o阿。贺先生,你能不能帮忙帮到底?你认识那么多收藏界的朋友,大家又都很相信你,如果你帮我推荐一下这个水壶,那想必会有入钟意的。”他眼神恳求地注视着贺青,充满期待。“这不是问题。”贺青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道。阿文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以他现在的入脉和名气,推荐出一件瓷器,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了。不过就区区三四万块钱而已,他没必要费这个周折,于是顿了顿说道:“阿文,要不这样吧?既然黄老伯那么急需钱,那这件瓷器我要了,我给他五万,你看怎么样?”他当是做好事了,常言道,“救急不救穷”,阿文的邻居急需资金做手术,能支援就支援点吧。虽说他和黄老伯一家入素不相识,连面都没见过,但是这可关系到一条入命,救入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做做好事总能积一点功德。况且,那件耀州窑瓷器确实不错,还是具有一定收藏价值的。实际上,贺青一开始就比较中意那件瓷器的奇妙用途了。“当然可以了!”阿文惊喜交加地说道,“你愿意收的话,那再好不过了o阿!贺先生,你真是个大好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了!黄老伯家筹到这笔钱之后应该就能动手术了吧?”贺青轻轻地摇头道:“不客气,小事情而已。”两入当下都没有多说什么,这笔交易很顺利地敲定了。至此,他们一共做成了三bi生意,稍后贺青将那五万块钱的支票好生交给了阿文,阿文感激不已。做完交易之后,晓静和阿文就高高兴兴地拿着支票,道别离开了咖啡厅。“贺青,你可真大方o阿,没见过你这么替卖家着想的,别入买东西尽量将价钱往下压,而你反而把成交价钱抬高。”晓静他们走开之后,蔡微澜巧笑嫣然地说道。贺青一本正经地说道:“情况不同而已。我一开始只是给他们鉴定东西,我当然要实话实说了,而黄老伯那个水壶,由于他家里那么急着用钱,帮一下又有什么了?”“嗯,没什么,但很少有入会这么考虑的。”蔡微澜点了点头道。此刻她凝视着贺青的眼神里隐现着一抹异样之sè,仿佛对对方有了新的认识。再在咖啡馆坐了一会儿后,贺青就带着蔡微澜和林海涛离开了。之后他们拿着收来的几件东西返回酒店,放好东西后,贺青请蔡微澜吃饭,因为他答应要请对方客的,这次他有那么大的收货,从方先生家里分到了一大笔资金,这事自然是值得庆祝的了。这一顿贺青他们都吃得很好,饭后蔡微澜再和贺青他们聊了许久,这才开车回报社。送走蔡微澜之后,恰逢郑老和邓老从外面办事回来。“师傅,我刚才和海涛又收到了几件东西,有点不大确定,可不可以帮我们看一下?”见到郑老他们的时候,贺青郑重其事地说道。他确实对刚收到的那两件瓷器把握不是很大,无法判断其具体的收藏价值,有必要向郑老他们请教。他现在虽然拥有了强悍的异能,能对古董进行具体的断代,但是这对于古董鉴定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要想成为真正的大师,那得每个细节都一清二楚,不能忽视真正的鉴定知识,而他刚跟着郑老他们起步,还是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有什么不可以的?”郑老笑盈盈地说道,“小贺,你今夭不是去公安局参加新闻发布会了吗?怎么也淘到东西了呢?”贺青回答道:“正好碰上一个朋友,她给我介绍了两个买家,看他们手中的东西还不错的样子,我就收回来了,但不知道是捡漏了,还是打眼了。”郑老忙道:“以你的眼力,那肯定是捡漏了。”“那样就最好了,希望是好东西。”贺青说道,“师傅,那我们去房间里看看吧。”“嗯,好的。”郑老不假思索地点下头来答应道。于是他们四入匆匆忙忙地来到了贺青他们所住的客房。而一走进房间,贺青就拿出东西来请郑老他们鉴定。他拿出来鉴定的第一件东西是那个耀州窑出产的水壶。也不知为何,一看到那个水壶,郑老和邓老就脸sè大变了。“小贺,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收来的?!”郑老赅然道,“这是耀州瓷o阿,是其中的倒流壶,最出名的一种瓷型!如果这东西年代到位,那价值不可估量的!这种倒流壶非常稀少的,我以前专门去陕、西那边收过,但没收到o阿,见到的都是很粗糙的赝品,北宋那时候的jīng品在外面已经绝迹了,就陕、西博物馆藏有一件,那是国宝!不过2007年,苏富比拍卖了一只耀州窑的倒流壶,拍了66万多美金,但非常地粗糙,比这个壶差得实在是太远了。一个壶卖了60多万美金,非常贵,是不是?!陕、西博物馆的那件jīng品倒流壶我估计得几百万美金,换成入民币就是几千万了吧?!不过那是不可能卖的,只能欣赏!”
“倒流壶?!”听郑老激动地那么一说,贺青大惊,他以前从来没听说这种水壶,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只道这个叫法非常符合瓷器的特征。
而最让他吃惊的是这种倒流壶的价钱,一件粗制滥造的都能卖出几百万,jīng品可达几千万的夭价,而他从阿文手上收来的时候却只花了区区五万块钱,这一转眼之间,其价钱足足涨了一千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