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许文广的电话后,贺青向郑老他们道别,说道:“师傅,我刚接到许先生打来的电话,就是昨天方先生派来参加拍卖的那个老板。”
“是方先生找你有事吗”郑老问道。
贺青点头道:“嗯,许先生说方先生找我有点事,好像是要介绍一位朋友给我认识,那人正在方家等我,所以我得尽快赶过去和对方见面。”
“有人要见你”郑老惊疑道,并很快答应了下来,“既然方先生找你有事,那你快点过去吧。”
贺青欣然道:“嗯,好的,我办完事就回来找你们。”
郑老微笑道:“不急,我们又不要做什么。”
随后贺青又向林海涛和郑冠中他们告别,郑冠中本想开车送他过去的,但是他婉言拒绝了,说打的过去是一样的。
“青哥,那你要把那本‘瘦金书’手稿的事情告诉方先生了”
向郑老他们道别之后,林海涛送贺青走出小区。
路上,林海涛不由问了一句。
贺青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是当然的了,就算方先生没有事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然后把宋徽宗兵法真迹的事情好好跟他说一下。这个事情非同小可,不能隐瞒啊。如果是一般的手抄本,那倒没什么了,可这是宋徽宗的,而且内容大有来头。这么大的事情不能不让方先生知道。”
林海涛赞同道:“是的,是应该这么做。”
当下他把贺青送上了路边的一辆的士。直到车子消失在了前面路口的拐弯处,他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老何家距离方先生的别墅有点远,再加上路上交通比较堵塞,贺青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赶到方家时已近傍晚了。
“贺老弟,你来了啊!”
贺青刚走下车来,就只听到右前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呼喊声。
向他打招呼的自然是许文广了,原来许文广早就打开大门。在门边等候他的大驾光临了。
“许先生——”贺青看向许文广,也高声打了一声招呼。
许文广大踏步迎上,笑盈盈地说道:“我该去接你的。真是不好意思,又劳烦你跑一趟了。”
贺青却摇头笑道:“没有,坐车过来很方便的,只是路上有点堵车,不然能早点赶来。”
“贺老弟。快请进!”许文广热情洋溢地说道,“两位先生正在家里等候你的到来。”
“两位先生”贺青不由疑问道,“许先生,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有人要见我,是谁呢”
许文广回答道:“是一位老朋友。贺老弟,你等下见到他就知道了。”
他倒是吊起了贺青的胃口来。不过贺青也没有多问,而是不慌不忙地跟着许文广踏入了别墅,并走向主宅的客厅。
不一会,贺青就在许文广的带领下走进了客厅,此刻只见“宝光”四溢的大厅内一共有三个人在。除了方德朝和那个贴身照顾他的美女小叶,还有一个人在。那是个肤色黝黑,长得有点粗犷的中年男子。
“胸,你来啦快过来!”
见贺青走进了客厅来,方德朝高高兴兴地向他招手,他对称呼已由“贺老弟”改为“胸”,这么叫自然显得更为亲切,贺青听上去也觉得舒心许多。
贺青走近身去时,那中年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打量着他。
贺青自然想得到,许文广所说的那个急着见自己的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了,只是素昧平生,也不知道对方找自己有何贵干。
不过可想而知,对方找自己多半是为了鉴定古董,他手上有什么东西他们大家吃不准,于是慕名而来了。
“方先生。”贺青先彬彬有礼地朝坐在轮椅上的方先生点头致意,然后又向那陌生的中年男子点点头,说道:“你好。”
“你好,贺老弟。”那男子显然认识贺青,一见上面就热忱地打招呼,就好像是老熟人一样。
“胸,先给你介绍一下。”方德朝笑吟吟地指着那中年男子说道,“这位是我一位老朋友,他也是搞收藏的,其实我之前有跟你提到过的。”
“呵呵,贺老弟,你叫我老会就可以了。”那男子自我介绍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贺老弟真是一表人才!我很佩服你的鉴定能力,还这么年轻就是这一行的大拿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您过奖了。”贺青谦虚道,“我还要向各位前辈学习学习呢,还请多多指教。”
老会忙摇摇头道:“没有夸奖,你确实值得佩服。不说别的,就说上午那事,要不是经你指点,那我怎么可能如愿以偿你真的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啦!我得好好谢谢你!”
方德朝也道:“是啊,那全是胸的功劳,他眼光不同凡响,什么都能看出来,换做我们就不行了!”
“啊我……老会,我哪有帮你的忙”贺青吃惊道,他都被方先生他们搞糊涂了,自己明明没给老会做什么,答谢做什么。
只听老会郑重其辞地说道:“你当然帮了!那两本宋版书特别漂亮,我非常喜欢,从来没见过保存得那么完整的宋版书,还一共两本,真是个奇迹!”
“哦,那个啊”贺青恍然大悟道,“那东西是方先生送给你的,我又没帮上什么忙,只是很碰巧发现了那个秘密而已。”
“你慧眼识物啊。”老会赞不绝口地说道,“呵呵。那件瓷器老方都收藏那么多年了,可他一直没发现那个秘密。而你一见到就找出来了,就算碰运气那也很不简单啊。”
贺青这才全然想起来,原来老会说的是上午找到那三本宋版书的事情,当时发现那三本书的时候,方德朝就说了,他要把那两本印刷版的宋代书送给他一位嗜好收藏古籍的朋友,原来老会就是那个和方德朝一样富有个性的收藏家。
称赞和感谢了贺青一番之后,方德朝突然叫小叶拿来了一本书。那是一本比较薄但装周精美的书籍。
赫然只见封面上写着《玩瓷哲学》四个龙飞凤舞的字,原来是一本跟古瓷鉴赏有关的书。
“贺老弟,这本书是我著写的,但只是出版,并没有发行。”方德朝笑容可掬地说道,“书是刚刚拿到的,现在我送一本给你。”
说着他将那本书推到贺青手边。贺青连忙感谢,并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
方德朝可是一代“瓷王”,他在玩赏瓷器方面可谓登峰造极,自有他独到的见解了,能够看到他的书,一起分享他的心得体会。这无疑是一种荣幸。
贺青虽然在古瓷鉴定方面表面上比起传统的瓷器专业收藏家来有了一个新的高度,但是他对瓷器的了解还是比较有限的,最基本的鉴定知识他还得学,所以当从方德朝手上收到这么一本专业书籍的时候,他又惊又喜。
要知道。方德朝家大业大,他出书绝对不是为了钱财。也不是为名,要不然他完全有能力发行的,他只是为了做个纪念罢了,一般的人可收不到他这个馈赠。
“胸,我下午又把你给请来,一共有三件事,一是把你介绍给老会认识,二是送你这本书,做个纪念,三是想请你吃顿便饭,上午你有事走得太匆忙,我们没来得及请你了。”
末了,方德朝热切地说道,说完之后他就招呼了许文广一声,说道:“文广,你去吩咐一下柳妈他们,叫他们准备饭菜。”
“知道了,先生。”许文广赶忙答应下来,随即转身朝厨房那边走去了。
“方先生,我有个事想和你聊聊。能不能借一步说话”许文广走开后,贺青突然说道。
“哦,胸,你有什么事当然可以了。”方德朝答应道,而后招呼了老会一声,并叫小叶把自己推去隔壁的休息室。
到了房间之后,方德朝叫小叶出去一下,只留下他和贺青在里面。
“胸,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方德朝声音很温和地说道。
贺青说道:“是跟今天上午我们发现的那三本宋版书有关的。方先生,回去后我仔细想了一下,再经过我师傅他们的指点,我终于看出那三本书的来历了。”
“那三本宋版书还有什么秘密”方德朝神色好奇地注视着贺青问道。
“对,还有个巨大的秘密!”贺青郑重地一点头道。
“那是什么”方德朝追问道。
贺青说道:“一开始我们只能确定那是宋版书,因为装有暗格的瓷枕是宋代的,而从书的版式来看也非常符合宋版书的特征,可没看出那瓷枕以及三本宋版书的具体来历。”
“那你现在真的清楚了”方德朝脸上呈现欢喜之色,好奇心越发浓厚了,只道,“我对古籍研究不深,不怎么清楚东西的来历。”
贺青说道:“如果我们猜得没错的话,那那件瓷枕应该是北宋时期的,而且出自宫廷御用品,是皇帝用过的一件枕头。”
“是御用枕头!”方德朝惊奇道,“那个怎么看得出来我知道是官窑珍品,但是谁用过的,这个没办法确定,毕竟我们无法回到瓷器最初使用的那个时候,上面也没有明显特殊的标记啊。”
贺青说道:“可以从瓷器主人收藏的那三本书上看出来。经过鉴定,我们发现,那本手稿是北宋最昏庸的皇帝宋徽宗的真迹。宋徽宗你应该也比较熟悉,他虽是一代昏君,治国无道,但是他艺术造诣很深厚,书画精绝,尤其他创造了一种独有的字体,叫做‘瘦金书’,他画了无数的画和写了无数的字,但流传下来的真迹极为稀少。现在你送给我的那本就是其中之一,可谓价值连城!”
“什么!那是宋徽宗赵佶的真迹!”方德朝瞪大眼睛道。表现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对,是出自宋徽宗之手的‘瘦金书’!”贺青郑重其辞地点头应道,随后他将带来的那本手稿好生从怀里掏了出来,轻轻搁到桌边。
当下两人一边研究,贺青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跟方德朝陈述。
方德朝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说到之后,贺青表明态度道:“方先生,承蒙你的厚爱,送我这么珍贵的东西。之前你是不知道这本稿子的来历。现在你也清楚了,所以我觉得我不好意思收你这件稀世之宝!”
听到贺青那话,方德朝仰天哈哈一笑,随即用力地摇了摇头,大声说道:“胸,你太客气了!但这本书我既然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啦!不管是怎样的一件宝贝,我都不可能再收回来了!只是我想不到啊,你竟然回来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像你这么诚实的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要换做是别人。那只会瞒得滴水不漏吧,生怕我反悔!”
贺青端正神色道:“这是应该的。这件东西非同寻常,我不能不让你知道。”
“好了,我现在知道了。”方德朝说道,“东西只有到了识货的人手上才能体现出他最大的价值。所以送给你我心里很安,况且那东西是你首先发现的。这也是应该的不是呵呵,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玩多少年啊到头来这么多东西还不是要捐给国家博物馆所以那东西价值再高对于我来说也没多大用处了,我喜欢的是瓷器,可也玩不了多少年啦!”
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色也顿时黯淡了下来,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令他感到哀伤的事情。
“方先生,你真是慷慨大义啊!”贺青不由感叹道,“那些收藏可是你毕生的心血,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的财力和精力,没想到你却有这么个想法,到时候要把它们全部捐献给国家。”
方德朝很无奈地一笑,摇头说道:“我也没办法。我也想把毕生的收藏一代一代传下去,但是没有人来接收啊。”
方德朝如实道:“我膝下没有子女,我妻子也去世得早,现在公司也是我侄子和侄女在打理的,可他们从来不过问收藏的事,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啊”贺青大吃一惊道。
他万万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方德朝竟然无儿无女,妻子也走了,是个孤家寡人,难怪他偌大的一套别墅却空荡荡的,没有家庭那种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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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方德朝毫不隐瞒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生有一男一女,我女儿二十多岁的时候因一次意外不幸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我儿子……”
说到这里时,他戛然而止,顿了顿才道,不过这时语声已经哽咽起来:“……我儿子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那时候我们家特别穷,我和他母亲都很忙,整天在外面做事,没有照顾好他。阿诚丢了之后,他母亲不久后也生了一场大病,郁郁而终。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儿子到底是走丢了还是被人拐走了,已经过去三四十年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那差不多快四十岁了吧。”
言及于此,方德朝声音有孝颤了,眼中也含着泪光。
贺青随口问道:“后来没找到么”
方德朝摇头道:“没找到啊,杳无音讯,可我一直都有找的,找了他几十年,现在我还让警察帮忙查找我儿子阿诚的下落,谁要是能帮我找到他,我愿意把我一半的家产当做奖赏送给他,我一直是这么说的,在公安局也这么说,这个悬赏到我死的那一天都有效。胸,你还这么年轻。有些事你不懂,越到我这个年纪就越想亲人。我想阿诚现在要是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啊,我一定好好待他,但可惜上天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我能感受到!”听到方德朝发自肺腑的那番话,贺青不由动容,他隐隐地也有一股感伤之情。
想想方德朝孤独一生,已经过去三四十年了,他还在寻找他失踪的儿子,这种无助。这种失落,可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了。
“方先生,我相信还有这个可能的。”贺青随后又道,“主要是你儿子走丢的时候还很小,恐怕很难记起小时候的事情了,如果他还在,我想发出的寻找信息可能唤起他的一胸忆的。”
“胸。谢谢你的安慰。”方德朝说道,“我也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上我儿子一面,我常常想,他现在是是不是生活很艰苦,我好想给他钱,让他过上好日子……哦。对了,警察和一些朋友这么些年的寻访其实也不是一无所获的,一位收藏界的朋友收到了一件古董,后来他交给我,原来那是我儿子的一件信物。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真是好巧,那件宝贝又回到了我的手上。这是唯一的线索,可警察还是没办法根据那东西找到我儿子。”
“一件信物!方先生,那是什么东西!能不能拿出来看一下!”
闻言,贺青脸色乍然大变,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因为只要那东西是一件上了一定年头的古董,他就能看到那东西的来龙去脉,那既然是他儿子层携带过的一件信物,那在他走丢的时候,古董会记录下那个过程,没准从这能够捕捉到蛛丝马迹,从而帮助方德朝找回他已经走丢四十年的儿子。
“是一块玉佩,龙佩。”方德朝回答道,“当然可以了,你等一下,我带你去看。”
说完后他了小叶一声,让小叶推他去楼上。
没过多久,贺青就跟着他们来到了二楼的一间书房了。
“喏,就是这对玉佩。”方德朝从抽屉中取出来一个精美的盒子,并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
那一刻,映入贺青眼帘的是两块玉佩,一块雕成龙形的,一块则雕刻有凤凰。
当然,还有那两块古玉散发出来的一团“宝光”,那团红色的灵光虽然比较淡薄,但是确实存在的,说明东西是老古董。
眼见此情形,贺青暗中又惊又喜,因为既然方德朝儿子遗留下来的玉佩带有“宝光”,那就有迹可循了,没准真能从那上面找出突破点。
警察无法从那东西上面获取到有用的线索,在贺青眼里却不一定。
“阿诚当年佩戴的就是这块玉,是龙佩。”方德朝介绍道,“那块凤佩是他姐姐戴过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块龙佩拿了起来,向贺青近距离地展示。
只见那块玉佩呈圆形,玉龙首尾相连,玉质应该是和田白玉,但由于年代久远了,上面覆盖的那层包浆十分浓厚,玉器里面甚至渗透了丝丝血气。
“玉养人,人养玉”,玉器佩戴久了,贴身携带的话上面是可能带点血丝的。
有血丝的玉会给人一种充满灵气的感觉。
像这种血玉,贺青以前就见过一件很好的,那正是他大嫂手里的那只血玉手镯。
说起来他的右眼异能还是从那只手镯上获得的。
“方先生,这块玉雕工精良,玉质精美,是一块难得的好玉啊!”观察了一会儿之后,贺青赞叹道。
“再好也没什么用了。”方先生却摇头叹息道,“物是人非,这种滋味无法言喻。”
贺青安慰道:“方先生,好人有好报,我相信这枚玉佩能帮助你找到你儿子的。”
说话之间,他目光已凝聚了起来。
而就在他视线汇聚起来的那一瞬间,龙佩上面笼罩的那团混沌“宝光”就在他眼前凝聚了起来。
下一刻,丝丝红光源源不断地射入了他眼中。
一转眼的工夫而已,他就观看到了那件玉佩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这样的!”
通过那一幕幕影像记录,贺青脑中豁然一亮,因为他发现了方德朝儿子阿诚走丢后的那一小段“剧情”。
看情况找出方家大公子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