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我照例关掉灯,躺在床上迎着黑暗思考店铺未来经营的方向和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
我觉得我们的店铺需要招聘营业员,很多时候我和罗哥两个爷们儿待在店里并不合适,尤其是罗哥,他的思维一时还转变不过来,比如我们是明码标价不还价,但他却时常答应顾客的还价要求,这并不正确,我们现在已经是实体店铺,并且在高档商场里经营,这和摆地摊时不可同日而语。
次日我和罗哥沟通我的想法,他只说了句:“你做主。”下午我便做好了招聘广告等待我们的第一个店员。
我和罗哥坐在店内,频频左顾右盼,尽管我们表达了我们的殷切,但顾客却不买账,他们或匆匆、或淡然、或两两成双的从我们面前走过,这样的表现刺激的我和罗哥恨不能在店内借酒消愁。
今天直到快要结束营业时,才惊险的卖出了一件男士的背包,避免了吞零蛋的苦果,
从店铺到家的这段路上,我的心情很沉重,对于未来我有了些许无计可施的感觉。
昏黄的灯光映衬着雾霭,周遭一片朦胧,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寒风带来阵阵萧瑟,恰如我的心情。
小区的楼下停着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SRX,车门打开,里面走出的是林希,我们面对面站着,她看了看我手中推着的电动车,这是她用人生中第一笔工资给我买的。
“回来了?”她脸上带着我看不懂的笑容问道。
“嗯。”
“我要结婚了。”她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管心脏要破裂的疼痛,挤出笑容,道:“祝你新婚快乐。”
“张一西,你是个好人,我就知道你会祝福我的。”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还是你希望我到你的婚礼上去闹场?”
林希笑了笑,道:“我想上去看看,行吗?”
“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表示欢迎。”
林希点了点头,她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一个覆盖着袋子的盒子,跟随着我的脚步向楼上走去。
昨晚的剩饭残羹还摆在桌子上,桌下则杂乱无章的堆积着许多的酒瓶,自从林希离开后我市场过着颓废的生活。
林希花了半个小时帮我整理了屋子,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容不得屋子有一点脏乱,我依旧坐在电脑前浏览网页。
一瞬间我有了一种爱情死透前,回光返照的感觉。
我尽量不去看林希,我怕自己情绪突然失控,自从上次她开着凯迪拉克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们就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西西,好看吗?”
只是一眼,我再也控制不住,我感受到了眼角的灼热,林希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我面前,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个画面,现在我终于看到了,这一刻她甚至比幻想中还要美,只是.她却不是我的新娘!
我撇过头,极力抑制即将流下的泪水,我记起分手时,我向她说过,我想想看她穿婚纱的样子。
我用袖子用力抹掉泪水,又费尽全身的力气,露出简直飘渺的笑容说道:“漂亮,很漂亮.比想象中还要漂亮!”
“我们再犯一次傻吧,带我去兜兜风。”林希至始至终保持着笑容对我说道。
林希披着我的羽绒服穿着婚纱坐在电动车后面,车子从她的凯迪拉克旁边驶过,我有些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幽静的路上落叶混在朦胧的灯光里片片盘旋在空中,看似飞翔却在坠落,如果这是在做梦,那么这是我做过的最美也是最残忍的一个梦。
林希紧紧抱着我,感受着她的体温,我幸福的要崩溃,又痛苦的要窒息,我的心不知道该往何处安放。
这是祭奠爱情最后的仪式,我在痛苦中迷茫、挣扎、心碎!
“一西,不要恨我.”
“你有权利选择你的生活,祝你幸福,不带们!”
林希点了点头,道:“我承认我自私,我物质,甚至离开你做了别人的小三,但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感受到爱情的存在...可爱情并不能给我温饱,给我想过的生活!”
我制止了林希继续说下去:“呵呵,现在你也算苦尽甘来了,你要结婚转正了,不是吗?”
“或许以后我会后悔,可是我抗拒不了眼前的诱惑,我有负罪感,甚至.”
“不要说了,人性本如此,曾经的爱情你带走,现在的痛苦留给我..再见。”
林希闭起眼睛,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点点了头,她转身欲离去。
“等等.”我叫住了林希,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往她面前递了递。
林希看了看,并不伸手接,她的语气很轻:“不要拒绝,我只是希望你能生活的好一些。”
我笑了笑,道:“我张一西的生活不需要你的金钱来堆砌,如果你的钱实在多的花不完,可以做做社会福利,很多人比我更需要帮助。”我话说完,没等林希拒绝,便将钱塞到了她的口袋里。
林希表情复杂,她看了我许久,终于从皮包里拿出上次和我要回去的那本上了锁的日记本,她递给我。
我不接,冷冷说道:“我们已经彻底划清界限,你的东西请不要再让它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林希将日记本扔在了地上,道:“你和这本日记本脱不了干系,如果某天你想看的时候,问我要钥匙,你也可以选择砸开锁。”林希说完再不停留,她转身上车,火红的凯迪拉克如一团不断膨胀的火焰一般消失在我的面前,祭奠爱情的仪式举行完毕,陪伴我的是地上那本孤零零的日记本。
冰凉的黑夜中,我好似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我捡起地上的日记本看了看,却到不到它的实质,或许如林希所说,等我某天想看,我会亲手砸开日记本上的锁。
我抬头,闭起眼睛,又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心中默念:“心碎,你好!”
我的生活还要继续,我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搁置在一边,第二天起床我依旧振臂疾呼:“张一西,逆袭、逆袭,你要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