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巧蓉……好,好名字,果然是秀外慧中、冰雪聪明、国士无双啊……”苟步黎擦了擦口水,语无伦次地赞美道。
我呸,你能从名字看出来她秀外慧中我就跟你姓。萧铭心中鄙夷着,连马屁都不会拍,怎么当好纨绔子弟?
“谢苟公子。”成巧蓉柔柔弱弱地应道,“巧蓉适才正在沐浴,所以让四位公子久等了,巧蓉在特地献上古筝一曲,作为赔罪。”
听到成巧蓉说刚才正在洗澡,猪狗羊三人组眼睛立马爆发金光,眼神不住地在成巧蓉脸上身上游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好说好说……姑娘快点,快点弹古筝,哥哥们等不及了。”一番丑态让萧铭的双脚都竖起了中指。
成巧蓉娇笑一声,却举起双手,用那长长的丝袖掩住了身体,阻隔了四人视线,让猪狗羊公子不禁暗叫可惜,而萧铭却露出了玩味的眼神。
“四位公子,奴要开始了。”成巧蓉轻轻说道,右手已经是扶上了古筝。如葱白般的食指轻轻一拉,“噔——”得一声轻响,便拉开了曲子的序幕。
《出水莲》!萧铭心中一惊,居然在这里听到了《出水莲》!萧铭在前世不仅是古代文学系的高材生,而且也是古代声乐系的学生,对这首古筝名曲《出水莲》自然是非常熟悉,只不过萧铭前世所听到的《出水莲》是经过古今无数雅人修改完善的,比在这里听到的《出水莲》要更加清丽完美,但是这成巧蓉古色古香的原始版《出水莲》也别有一番风味。
猪狗羊三人组听的如痴如醉,摇头晃脑不住的说好,待到成巧蓉最后一个音拉完,朱逸致竟然嗖的一下站起,大声说道:“成姑娘弹得真是太好了!我,我要作诗一首……”说完就呆住了,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苟步黎一把将朱逸致拉下来,低声骂道:“少在这丢人了。”接着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苟某人在这有一首诗,专门写来赞美成姑娘的,不知姑娘能否给我这个机会。”
成巧蓉掩住小嘴轻笑一下,软软地说道:“公子请便。”
“咳咳,那我就献丑了。”苟步黎神采飞扬地环视了四周,高声念道:“一个成巧蓉,两只白玉手。三杯酒下肚,四人共欢乐!”
“好诗!好诗!”朱逸致和杨巅峰同时拍了下桌子叫了声好。成巧蓉也轻笑出声,目光不经意间却扫到了正躲在一旁的萧铭,看到他脸上一脸鄙夷羞与为伍的样子,再回想到刚才他能最先从自己的绝世容颜中挣脱出来,心下不由得更加好奇,于是成巧蓉清了清嗓子,让正在陶醉状态的猪狗羊三人组回过神来,便朝着萧铭的方向柔柔的说道:“不知这位公子对奴家的古筝曲有什么看法呢。”
看着成巧蓉柔弱的眼神,萧铭苦笑一声,拱了拱手,说道:“成姑娘的古筝弹得实在是好。”
“你骗我。”成巧蓉撅起小嘴,“一听就知道你是在敷衍人家嘛,你若是有什么意见便说出来,人家不会生气的。”那撒娇的声音挠的猪狗羊三人组心中直痒痒。
“咳咳……不必了吧。”萧铭苦笑道。
“不嘛不嘛……”成巧蓉不依地在坐上扭着身体,语气动作很自然,仿佛怀春的女孩正在对情郎撒娇,丝毫不显得做做,让人从内心中产生一种要保护她的感觉。
听到成巧蓉的撒娇,猪狗羊三人组忍不下去了,苟步黎斗胆对萧铭说道:“萧公子,您到怡红院来不就是要来找个乐呵的,您有什么见解,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一下。”
萧铭满脸黑线,奶奶的真不会说话,什么叫把我的讲解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一下?我说的话难道都是幽默段子?
萧铭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那萧某就献丑了。姑娘所弹古曲应是唤作《出水莲》,出水莲是中州古调,姑娘采用传统的十六弦钢丝筝演奏,所弹奏的音调古朴,风格淡雅,恰当地表现出了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尚情操。而且全曲旋律清丽、典雅,富有动力,姑娘的琴艺当真是出神入化……但……”萧铭停了下来。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好诗好诗……”成巧蓉眼睛一亮,再看向萧铭的脸时,带着不可捉摸的玩味眼神,她听到萧铭停下不说,便疑惑道:“但,什么?”
“但是,呵,或许是我有些听岔了,姑娘的琴艺虽好,但是好像仅仅是天分而已,这曲《出水莲》弹法较为生涩,明显是没有多加学习,好像姑娘学琴完全是随性而为,一点没有风尘女子为了生计而苦练琴艺的意思,而且姑娘的神色姿态,与弹琴所表现出的端庄高贵……如果此地不是青楼,我到会是以为姑娘是哪家王孙贵族偷跑出的公主小姐,呵呵,此话没有任何讽刺姑娘的意思,请勿见怪,请勿见怪。”萧铭笑道。
“哦?巧蓉多谢萧公子夸奖。”成巧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很快掩饰起来,软软糯糯地回道。接着成巧蓉又轻轻说道:“奴听公子对古筝颇有研究,巧蓉斗胆请公子弹奏一曲。”说完便唤来一个侍女,取了一把古筝放在萧铭面前。
“这就不必了吧……”萧铭还没说完,坐在他旁边的杨巅峰就凑过脸来插嘴道:“没事的萧公子,您弹奏一曲让大家乐呵乐呵,高兴高兴……”
萧铭一把把杨巅峰恶心的脸推开,平复了下心情,对成巧蓉微微一笑:“那我就献丑了。”便双手扶在了古筝上,轻轻闭上双眼,却是不动了。
就在众人感到疑惑之时,“锵——”一声响,萧铭的手未怎么动,便从指间跳跃出许多音符,时而缓,时而急,旋律时隐时现,而且不断变换着音符,犹如见到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接着,音符陡然轻快起来,萧铭的双手也大范围地抚筝。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接着萧铭的双手又渐渐缓慢起来,轻扬的筝声宛如行云流水一般安详。“噔——”突然,萧铭加大了弹筝的力度,巨大的声响吓了众人一跳,然后响起的便是跌宕起伏的旋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如腾沸澎湃、蛟龙怒吼,令人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
接着,音符缓缓地又低沉下来,先降又升,但音势已然大减,好像众人已经泛舟游过那片令人胆颤的水域。然后声音渐渐轻快,充满欢乐,最后音符由下至上,轻缓收尾。
萧铭睁开眼睛,轻吐一口浊气,自顾自拿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好……好一曲《高山流水》。”成巧蓉最先反应过来,失声叫道,眼光迷离。
“好,弹得好,弹得好,萧兄真是文武双全啊……”猪狗羊三人组也跟着胡乱赞美道。
“萧某献丑了,扰乱了姑娘雅室的清净,自罚一杯。”萧铭得意地一饮而尽。他心中也奇怪着,怎么自己也变成这样酸臭?难不成是因为艺术的熏陶?
“巧蓉受益匪浅。”成巧蓉的目光带着掩饰不住的强烈欲望,扫射着萧铭的全身,萧铭虽然也感觉异样,但是……被一个美貌的女子这样观看,感觉总比被解缙那样的老头看好多了吧。
“呵呵,惭愧惭愧,来,喝酒,吃菜。”萧铭有点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呵呵对众人笑道。
成巧蓉也平复了内心,举杯饮酒起来,只不过看向萧铭的目光总是柔柔的,仿佛能掐出一股水来。
就在众人又重新吃饭喝酒,呈现出一片和谐的景象时,不甘寂寞的苟步黎又借着酒劲跳上桌子:
“这样喝酒没什么意思,我们为何不来行酒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