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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王羽想了想,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大哥以为呢?”
公孙瓒略一迟疑,沉吟道:“以你的手段应该不屑于摆鸿门宴……”何况,刘虞此人,也不是鸿门宴能吓得住,解决得了的。可若不是鸿门宴,你请他来到底所为何事,某就琢磨不出了。”
他两手一摊,认真的看着王羽,道:“你总不会是想和他谈判吧?”
在他想来,刘虞暗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王羽是个吃不得亏,忍不得气的,八成是要给对方点颜色瞧瞧了。
“擒贼先擒王,鸿门宴岂会无用?”王羽再次回避了问题,饶有兴致的向公孙瓒反问道。
“刘虞,嘿,刘虞组,鹏举,我这个做哥哥今天也不怕丢脸,把以前的事给你分说分说,你就明白了。”
公孙瓒反复将这个名字念了数遍,眼神中流露垩出深刻恨意的同时,还带了一丝无奈。
从刘虞骤然出现在视野里开始,王羽就已经警惕心大起,在正式对敌之前,了解敌人是最重要的。而最了解某个人的,往往就是他的敌人,从公孙瓒的角度来了解刘虞,应该是最为准确的。
看到公孙瓒的神色,王羽就知道,这个对手可能比自己预想还要棘手。
“表面上,某与刘虞是因为对胡人的态度起了争端,可实际上又哪里这么简单?幽燕之地,本就是汉胡混杂,当地大族多有鲜于氏这样的胡人血脉……”刘虞做官,和刘表、刘焉等人并无二致,都是优先安抚当地豪强。幽州的豪强多是杂胡,刘虞自然要对胡人另眼相看……”
随着公孙瓒的述说,幽州内乱的真垩相,缓缓展现在了王羽面前。
公孙瓒和刘虞的胡汉之争其实是个误会。
公孙瓒对胡人的痛恨是真垩实的,他在边疆的几十年,见过了太多胡人造的孽,与胡人结下了太多的血仇。他麾下的将士,本来就是大汉边军,存在的意义,就是抵垩抗外辱,对胡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留情面的。
刘虞则纯粹走出于稳固权力的考虑,拉拢了地方豪强,地方官的政令才能顺畅,稳固了权力后,自然也要满足对方的政垩治诉求。至于对方的诉求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在权力为重的主题下,能忽略自然就忽略了。
“杂胡不是胡人,但他们很多习垩性却与胡人很相似,对胡人也有天然的亲近。不过,胡人性子野蛮,经常出尔反尔,加上草原上各个部落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入寇时,经常连杂胡一起抢……嘿,其实在草原上,各个部落之间还不是抢来抢去的,倒也不足为奇。”
公孙瓒冷笑着说道:“中原强时杂胡不敢在明面上挑事……”但暗中会与草原上通传情报,交易物资:中原转弱,草原势盛,他们就明目张胆的跳出来,俨然以草原的代垩表自居,一时要求开互市,准许草原部落以牲畜、战马置换铁器,一时又要求准许胡人自垩由往来入境……”刘虞那老匹夫,只顾着自己的官位,一概答允,终于是酿成了大祸。”
“大祸?”王羽一怔。
“有了铁,胡人才能打造弯刀、箭矢,能自垩由出入,才能摸清边关布防。当时三辅正遭受西凉叛军的猛攻,为了夺权,老匹夫又上奏朝廷,将某调去关中助战,结果……………M嘿嘿,世人都说,刘虞在那场大乱中立下大功,岂不知若非他倒行逆施,又岂会有这等乱事?”
王羽缓缓点头。
关于互市,他倒是很有发言权。草原上矿产贫瘠,别说铁,连木头都少,多的只有牲畜和草。牧人平时狩猎用的都是骨箭,对动物和他们彼此都有杀伤力,一旦对上穿着甲胄的中原战士,那就一点都不灵验了。
后世历代的中原王朝,对互市一向持谨慎态度,特别是深受胡人肆虐之苦的宋明两朝,至少在官方的明面上,都是禁止铁器外流的。即便开了互市,也都是以茶叶、盐这些草原紧俏,却又影响不了大局的物资与其交易。
一旦官方开了互市,任由铁器交易外流,胡患就会猛然转烈,这是千百年血泪经验中,总结出的规律。
在中平五年的那场胡虏大入寇之中,刘虞未必在主观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毕竟那个作乱的张纯,也是朝廷重臣之一,此人正式举旗之前,做些准备一、诸如调开公孙瓒之类的,倒也不奇怪。
刘虞可能只是无意识的被人利用了。
但若就因为这个把刘虞当做人畜无害的老好人,那也是不科学的。这个人,是个很典型的政客,对他来说只有权力才是最为重要的……”其他都是旁枝末节。
而幽州的现实状况决定了,想在这种地方有所作为,对杂胡的安抚,是至关重要的,矛盾由此而来。
“他与我为敌数年,为害最烈的一次,差点将某和麾下的弟兄一起葬送在辽西管子城!鹏举,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会不会奇怪,为何我不向他报复?”
“莫非大哥有所顾忌?”王羽轻声问道。公孙瓒虽然没吕布傲的那么离谱,但毕竟也是个性烈如火的骄傲之人,让他忍气吞声,怕是很难的。
“岂止有所顾忌,完全就是无从下手啊!”
公孙瓒重重一拍桌案,大声说道:“此人滑不留手,做事从不留下把柄,尽管某明知是他泄漏了我的行军路线给丘力居,可就是找不到证据。端掉丘力居老巢时,某曾抓了几个参与此事的活口,严刑拷打,问出真垩相,那几人一口咬定是吾军中一名战死的校尉所为,可那校尉追随我垩日久,又岂会……”
公孙瓒摇了摇头无奈叹道:“以此人的名声、地位、身份,没有证据就贸然挑起冲垩突,很容易会酿成大乱,一发不可收拾啊。”
王羽点头。
名声,是靠人捧的,刘虞深得幽州豪强之心自己又会作秀,这名声当然不会差;以地位而言,此人是灵帝敕封的幽州牧,以公孙瓒的身份贸然向他动手在情在理都说不过去,就算没公然起过冲垩突,公孙瓒还被人称为跋扈,真动了手,和造反也没啥两样了。
当然,灵帝驾崩后,中原正式进入诸侯纷争的时代,下克上倒也无所谓。但刘虞还有个宗室的身份,有贤名的宗室,谁主动向他动手肯定会被天下人骂成乱臣贼子,比如:孙坚。
名声、身份都是虚的,更重要的是,刘虞已经把幽州的豪强整合在一起了,这股势力非常庞大庞大到手握重兵的公孙瓒都不得不侧目相视的地步。
当然,豪强毕竟只是豪强就算联起手来,也未必是公孙瓒麾下百战精兵的对手。但不能忽略的是这些豪强的身份,他们是杂胡一直在中原和草原之间摇摆的杂胡。把他们逼得太狠,他们是一定不会束手待毙,而是要引狼入室的。
公孙瓒再强,也没有三头六臂,自然是抵挡不住的,就算挡住了,也势必遭受重大损失。有了内应的胡人,和没内应的,完全是两码事。
王羽很清楚,公孙瓒之所以提起这个话题,就是担心自己太冲动,步了他的后尘。
刘虞的势力没有袁绍那么强,但他很巧妙的将自己和大半个幽州,乃至草原诸部绑在了一起。对付他,可不是打一两场胜仗就能解决问题的。摆鸿门宴直接将其拿下,更是无异于捅马蜂窝。
“大哥的忠告,小弟省得了,铭记于心。”王羽举拳致谢,坦然说道:“不过,大哥却也不必担心,小弟此番邀约,并非针对他一人的,而是对河北所有诸侯的邀请。
其中也包括大哥在内。”
“哦?”公孙瓒一愣。
王羽固然对河北各方势力很关注,但青州取得大胜后,彻底击溃袁绍之后的动向,各路诸侯的关注度,可比王羽对各方的态度郑重多了。
青州已经不再是局限于山海一隅的小势力了,而是举足轻重的庞然大物,王羽的动向,直接关系着诸侯们的生死存亡。
此战过后,青州军缴获辎重无数,单是归属于青州的降军就高达八万之巨,一直与王羽并肩作战的田楷,却只有万余俘虏强弱分明之势……”由此可见一斑。
还有战马,匈奴骑兵一人三马杀过来的,战马共有七万余匹!被一举全歼,战马在战场上也损失近半,可完好无损的,却也有接近四万。
也就是说,如果王羽愿意,他大可招降纳叛,组建一支总数高达十万,单是骑军就有三万以上的大垩军!
这样一支大垩军,没人能在正面柢挡,就算河北的三路诸侯联手也不行。遍数天下,也没人能拥有相匹敌的实力。
青州军在一系列的战斗中,也损失了不少精锐,羽林、摧锋二营战死者都超过了两千,射声营减员在六百左右,骑兵部垩队损失最小只有三百多。
但总体而言,战力并未大损,哪怕是再打一场昨日那样的大战,也是能撑得下来的。
强弱已分明,按说顺势面降,是最不伤和气的做法。
可是,公孙瓒虽与对方交好,但心里难保有些不安。他自己倒不恋权,可老弟兄们的归宿是他不得不考虑的,而他自己,也不可能坦然将整个势力交出去,人”总是会变的,谁能担保交权后,王羽的态度会不会有所转变?
王羽突然说,要大会群雄,让公孙瓒很是困扰,愁肠百结。然而,王羽的下一句话一出口,他心中就只剩惊讶了。
只听王羽朗声道:“此番邀约群雄,不为别的,只为明文划定疆界,约束各方军马,还河北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太平年月。”([本文字由破晓丶打豆豆mm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起点、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