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杨书记听到于市长肯定的话,就更加肯定这块石头是狗头金了,不过这块狗头金现在在于市长的手中,他沒法要过來仔细观看,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
杨书记是纪委书记,主管全市的纪律检查,维护党纪国法,查处的贪官不计其数,搜出的赃物各式各样,基本上什么宝物都见过,但是就是唯独沒有见过狗头金,这是一件杨书记自己都感觉遗憾的事。
前几天,杨书记还在想一些自己沒见过什么东西,猛然“狗头金”三字涌入脑海,原來自己沒见过狗头金啊,这不今天就像做梦一样,就真的见到了。
“來,來,都坐,都坐。”于振华招呼大家围着餐桌坐下。
杨书记实在是心痒难耐,“老于,我看看这块石头?”
于振华看了杨书记一眼,“你这个老杨,真是,好,喏。”于振华把狗头金递给杨书记。杨书记就翻來覆去的看,等菜都端上了桌,杨书记才依依不舍的把狗头金还给于振华。
“老杨,这石头有这么好看吗?”人大的王主任在杨书记专心看石头的时候沒说话,等他把石头还给于振华后,才忍不住问道。
“当然好看,”杨书记随口一说,然后又随即改口道,“其实也不是那么好看。”
“我说老杨,咱们都这么熟悉了,你跟老于这是给我打什么哑谜?”人大的王主任马上就要等点退休了,所以说话也无所顾忌。
“呵呵呵呵,”于振华干笑。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孟如花和于清影手挽着手,联袂而來。
“哈哈,还麻烦弟妹给我们几个老酒鬼拿酒,太不好意思了。”王主任站起身來,接过孟如花手中的四瓶茅台。
“呵呵,瞧王哥说的,你们來我们家,我必须要给你们准备酒啊,平时老于自己在家是滴酒不沾,我们家酒都放在外面车库了。”
“哈哈,老于平时公事酒太多了,像我这样,在家每天也喝二两。”
孟如花说着,就和于清影一起坐下,于清影明明在母亲孟如花身边有个空位却沒有坐,反而越过一个位,坐到了唐振东旁边。
在座的哪一个都是人精,他们当然能看出于清影的心意。这是这个小丫头心有所属的表现,看來这个人要成为于市长家的乘龙快婿了,怪不得送于市长这么贵重的狗头金,而于市长也敢收,这就非常说明问題了。
收礼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权钱交易,用收的礼去换取权力的附属品,这个礼只要能说清楚來源,只要敢说出來源,那都不可怕。谁规定我女儿出嫁还能不收聘礼了?聘礼多与少那是由男方的财力决定的,这是中华传统。
杨书记,王主任等人一想通这个问題,就开始连番敬唐振东酒,偏偏唐振东是个豪爽至极的人,只要是杯到酒就干,丝毫不犹豫,时间不长,四瓶茅台就全见了底。
于振华在旁边看着,沒说话也沒端杯,唐振东喝酒的爽快超出了于振华的预料,酒量也超出了于振华的预料,要知道唐振东可是一对四,自己一个对付四个酒精考验的四个官场老油条,这四人每人都是一斤到两斤的量,唐振东一对四,虽然说自己一个人喝不上他们四人的两倍,最起码也是一倍半,这四瓶茅台有两瓶半到了唐振东的肚子里,其余那一瓶半被四人瓜分。
一人两斤半,这在在座的四人里,那都是顶天的量了,这四人的酒量,于振华很清楚,最能喝的那个是建设局的刘天刘局,他一人喝过两斤,其余的三人都是一斤多的量。
这四个人一起跟人拼酒,于振华想象不到天下谁能是这四人合伙的对手。尤其是在不用计谋的情况下,唐振东从來不说什么二话,这四人也根本用不着劝酒,只要他们说出这酒要跟唐振东喝,唐振东会毫不犹豫的干掉。
四人最后喝到什么程度,四人都被唐振东的豪爽惊呆了,以这些人在官场上锻炼出來的几乎刀枪不入的脸皮,竟然也都不好意思了,因为唐振东太豪爽了,他们的车轮战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最后都是两人一组跟唐振东喝酒。
酒品如人品,这句话于振华一直非常相信,他官场纵横这么多年,在官场上,他学会了两样本事,一种就是观酒品,一种就是看面相。当然于振华的这种看面相跟唐振东的风水相师不一样,他看的要简单的多,但是越是简单,就越是实用。一个人面相长的堂堂正正,鼻直口方,心术一般不会坏到哪里去,相反一个人长的贼眉鼠眼,贼头贼脑,那这个人肯定一肚子坏心眼,当然偶尔也有例外的情况,不过极少。
观酒品这是于振华在官场练出來的第二个本事,这个本事是用经验堆出來的,喝酒豪爽的人,一般不会做什么太见不得人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做。唐振东这么喝酒的人,于振华不是沒见过,但是能跟自己在一块还这么喝酒的人,于振华就见过唐振东这么一个。
孟如花跟于振华的静静观瞧不一样,她是冷眼观瞧,要说她对唐振东的印象,其实并不怎么好,除了刚才唐振东送了个丈夫一个可以称作国宝的狗头金之外,孟如花再沒有对唐振东有一点好印象,现在唐振东在自己家里喝酒,就又给他加了一个酒鬼的名头。
这么喝酒的人还不是酒鬼,那谁是酒鬼?
不过孟如花虽然不满意,但是当市长的老公在眼前,尤其还有老公的这么多下属在身边,她也不会说二话,她要维护于振华的面子和尊严,即使她对唐振东再不满,她也会等到外人都走了的情况下才说。
孟如花一看女儿坐在唐振东身边,就有气,“清影,走,跟妈去车库里拿酒。”
于清影更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根本不会在外人面前让自己父母下不來台,即使她现在再不舍得跟唐振东分开,也得听母亲的话,跟她一起去拿酒,虽然这车库距离自己并不远。
“哦,你少点喝,这些叔叔大伯们酒量太好,你不是他们对手。”
于清影在临走时候也不忘叮嘱唐振东一句,因为此时唐振东已经喝的面红耳赤,显然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于清影知道唐振东酒量比较大,但是跟这群酒缸里泡出來的官员比起來,那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唐振东摇摇头,示意自己沒事。唐振东这个人的性子比较刚硬,要依照他在监狱刚出來那会的情况,根本听不进去于清影的话,这是他第一次到于家,驴倒了架子也不能倒,他不把这些人喝躺下,绝不会罢休。
不过这一年,他跟着老叶学了不少,尤其是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他更是悟出了不少,他刀不是不会躲酒,也不是嘴太笨,只是他想让于振华看到自己的这一面,因为推來推去,反而显得不够真诚。
“小影啊,我说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呐,你王伯这都六十多了,即使以前还有点酒量,现在也被年岁折磨的差不多了,酒量剩下一半还不到,你还怕我把你心上人喝躺下是吗?”
“王伯,你,真是,哎,人家不说了。”于清影娇嗔的一跺脚,转身跟母亲孟如花一起去车库拿酒。
“清影,我还是不赞成你跟唐振东在一块。”孟如花出了门,跟于清影开门见山。
“妈,为什么呀?”于清影的心,突然一阵莫名的绞痛。
“你看他喝酒像个什么样子,整个一个酒鬼,这么喝酒,他的身体能支撑几年,妈可不想他年纪轻轻就被酒精掏空了身子。”
“妈,振东人很实在,他平时不喝酒的,这不是遇到了王伯刘叔他们吗?”于清影当然是站在唐振东这面,为他说好话。
“哼哼,这事是小事,不过他还是劳改出狱的,听说杀过人,你感觉这样的人,能配得上我们的家门吗?”
“妈,振东他是被冤枉的,哎,当时我们还在高一,他是为了救人。”
孟如花不耐烦的一摆手,“清影,行了,你中了他的魔咒了,反正就是不行,不管什么原因的杀人都是杀人。”
于清影看母亲似乎在气头上,她也不说话了,因为母亲现在就认准了一个死理,怎么说她都不会同意的。
“咦,这车是谁的?”孟如花指着二号楼旁边的那辆早就停在那里的路虎,其实先前孟如花出來拿酒的时候,也见过这辆车,不过她沒深想,以为是谁家走亲戚的车,临时停在这里。不过这么长时间了,还沒开走,那就让人上火了,谁家的车能停在自己家旁边,这分明是不把市长家当回事。
孟如花此时正因为唐振东的事,生了一肚子气,所以见到什么都不顺眼。
于清影也开过路虎一段时间,不过于清影懂进退,知道避嫌,她或者把车放单位,或者放在市府小区外的停车场,从來不进小区,所以孟如花还真不知道这车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