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呆,惊到了无以复加。.
大高句丽国的新国王,前任国王的儿子高上宫,竟然亲手将手中的短剑,刺入了他的父亲,高延优的胸膛之中。
弑父!
所有人的脑海中,几乎不约而同,在同一时间闪现了这两个字。
“你……你竟然……”高延优眼珠睁得斗大,难以置信的瞪着高上宫,惊愕之极。
“父王,别怪我心狠手辣,你冷待了我这么多年,这也算是你的报应了,安心的去吧。”
高上宫脸上涌动着狰狞的冷笑,双手猛一用力,将剑锋再度刺入,竟是穿透了高延优后背,接着又猛力一抽,将短剑抽了出来。
高延优捂着鲜血喷涌的胸口,憋了一脸的悲怒与冤恨,“扑嗵”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身形扭曲了几下,便是再动弹不得。
高句丽王,就此死在了他的亲儿子手中。
高上宫看着其父的尸体,将短剑上的鲜血,在高延优的尸体上擦拭干净,方才收归剑鞘。
左右的那些亲信,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看得是惊心动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件事,谁敢说出去,本王要他的命。”高上宫冷声一喝。
左右亲信们皆身形一震,匆忙对高上宫大表忠心,皆称不敢吐露半个字出去。
高上宫这满意,看着其父的尸体,不禁放声大笑。
“好手段,好狠毒,不愧是化外胡虏,亏你也下得去手啊。”一道讽刺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高上宫吃了一惊,急忙转身,却见数百楚军,如风而入,为首一将,正是颜良麾下御林军统领周仓。
见是周仓忽然杀到,高上宫眼珠子一转,忽然间扑到了高延优尸体上,哭嚎道:“父王啊,儿来迟一步,没能救下父王,害父王为刘备那歼贼所杀,儿不孝啊。”
高上宫哭得悲天怆地,俨然心痛欲绝一般,仿佛自家父王,当真是给刘备所杀一般,而非是自己下的杀手。
左右那些高句丽军卒,竟也被高上宫的悲痛之相所动,险些以为,高上宫真是个大孝之人。
面对哭到死去活来的高上宫,周仓却冷笑一声:“姓高的,你就别装了,你以为本将不知道,是你亲手宰了你的死鬼老爹吗。”
此言一出,高上宫形容剧变,心中更是惊恐一震。
“周将军说什么呢,这可是我的父王啊,我怎么可能做弑父之举,我赶着来这里,就是为了救我的父王啊。”高上宫当然不肯承认,急是泣声自辩。
周仓鄙视着他,冷冷道:“姓高的,陛下早料到你心怀鬼胎,暗中已命我监视着你,你的这些所谓心腹中,有不少可都是我大楚的人,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能逃过陛下的慧眼吗。”
高上宫形容大变,万没有想到,颜良竟然会暗中监视着他,对他的意图都了如指掌。
心中惊恐,高上宫表面却强颜笑意,讪讪道:“周将军你真会说笑,我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心怀鬼胎呢。”
周仓也不理他,环视那些高句丽军卒,喝道:“你们的任务已结束,不必再隐瞒身份,都亮出身份吧。”
话音落入,那百余高句丽人中,便有七八人走了出来,躬身向周仓参见。
真相大白,此时的高上宫才彻底的意识到,看似粗犷的颜良,竟是洞察秋毫,早料到他会心怀异心,竟在自己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就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目。
这也就是说,他暗中收罗兵马,准备起事背弃颜良的意图,早已为颜良所知。
而照周仓所说,方才自己杀害父亲,口称将来要背叛颜良之事,周仓也统统都已看到。
一切,尽在颜良掌握之中。
霎时间,高上宫如同坠入了冰冷的深渊,冰寒彻骨,又如同被剥光了衣服,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周将军,你误会了,这其中是有误会的,你听我解释。”高上宫被揭穿真面目,当场就慌了,转眼就语无伦次起来。
“不用解释了,无论你有无背叛天子之心,天子都不会让你活着,天子早就有定度,丸都城破之曰,就是高上宫受戮之曰。”周仓冷冷说着,手一挥。
数百名楚军汹涌而入,片刻间就将高上宫,还有他的残党团团围住。
“周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高上宫惊骇的问道。
“干什么,哼。”周仓冷笑一声,猛一挥手,大喝一声:“给我杀!”
号令传下,一众虎卫御林军士,如猛虎般一扑而上,挥舞着刀枪,扑向了那些惊恐的高句丽人。
“杀!”
刀锋挥下,一颗颗人头落地,百余高句丽士兵,又岂是这些楚军虎狼的对手,转眼之间,就被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那高上宫吓得一个劲往里缩,躲到了王殿之上,眼看着自己的人马,就要被杀个精光,却是吓得不知往哪里去躲。
正自惊慌时,高上宫蓦的瞧见,身旁王座边,竟是赫然现出一个地洞来。
高上宫站了起来,茫然的看着那个地洞,迟疑了片刻,想也不想的就钻了进去。
大殿前,原本正注视着激战的周仓,见得高上宫突然消失,心头一震,几步飞纵上去,奔至了殿上。
当他看到王座旁的地洞时,方才惊觉高上宫竟是从此洞逃走,周仓更是没有料到,这高句丽的王宫大殿中,竟然会挖了这么一个地道。
“天子有令在身,老子岂能让你溜了。”周仓也没多想,一跃跳下地洞,尾随追击而去。
这秘道有一人多高,双臂展开来那么宽,左右壁上的火盆已被点燃,一眼望不到尽头。
借着闪烁的火光,周仓隐约瞧见,高上宫的身影从前方一闪而过。
周仓不及多想,一手提刀,一手扶弓,箭步而上,直追向高上宫去。
这秘道甚长,不知追出多久,蓦然间眼前一亮,周仓急是停步,以手遮挡那刺眼的阳光。
此时天色已亮,朝阳的晨光,从东方直射周仓,刺得他睁不开眼来。
周仓遮挡了好一会,方始适应了这刺眼的光线,抬头一看,却是惊讶的发现,自己已是从丸都山上的王城中,来到了山下的平地。
周仓回头扫了一眼,但见丸都城,以及己军的围壁和大楚诸营,都已经被甩在了身后。
“高句丽的王宫中,竟然挖了这么一条秘道,直通山外,实在是出人意料啊。”
周仓心中惊奇不已,迟疑了片刻,忽然想起自己还在追击高上宫。
他急是转头向前扫去,四下一扫,却见数十步外,一人正在杂草间狂奔,那人不是高上宫还能是谁。
“想跑,没那么容易。”周仓冷哼一声,将手中强弓卸下,弯弓搭箭瞄准了奔逃中的高上宫。
弦松,一箭破空而出,飞射而去。
“啊~~”几十步外,高上宫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周仓收起弓,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却见高上宫后背已中一箭,伤得不轻,正哼哼唧唧的痛叫挣扎。
“狗东西,老子让你跑!”周仓大骂,一脚重重将高上宫踩住。
擒拿了高上宫后,周仓再仔细环看四周,蓦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们杀入王宫中,到处不见刘备的身影,莫非是那大耳贼从这里逃出去不成?”
周仓心中生疑,却又不见刘备踪迹,只能拖着那高上宫,由原路返回王宫。
王城中,战斗已然结束,数万汉军和高句丽军,皆已被杀得干干净净,整个丸都城都被鲜血覆盖。
大楚的皇旗,也已高高的树立在丸都上空。
高句丽的王城,就此攻陷。
颜良坐胯赤兔,昂首进入山城,穿越三重城墙,步入了王宫大殿。
大殿中已是尸横遍地,虎卫御林军们,正在打扫着战场,察看有无幸存的高句丽兵。
颜良四下一扫,却独不见周仓的踪迹。
正待相问时,却见周仓竟是拖着一人,从王座旁的地下钻了出来。
颜良一奇,策马走上前去。
周仓见是颜良,忙将高上宫往地上一扔,拱手参见:“臣已按陛下之命,拿下了高上宫,不过这大殿中竟有一条秘道,直通山外,臣想那刘备必是由此处秘道,逃出了丸都城。”
“怎么回事?”颜良剑眉一凝。
周仓遂将由秘道追击高上宫,直抵山城之外的事,如实报上。
颜良这才明白,冷笑道:“这条秘道必是高氏早就秘密瓦好,以备随时逃窜,没想到这回却给刘备钻了空子,这大耳贼,命还真是硬呢。”
颜良当即下令,命将所有的骑兵尽发,往东面去追击刘备。
在颜良看来,刘备已是丧家之犬,如今他就算是逃了,也只能逃往倭岛,去投奔张飞。
张飞和倭岛瀛州之地,本就是颜良准备灭的,刘备这般逃往那里,正好给了颜良名正言顺,征伐瀛州的名号。
传下旨意后,颜良如刃一般的目光,转向了伏在地上,鲜血淋漓,跟狗似的高上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