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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这场大战,再度以西凉军失败而收场。
原本四万之众的西凉军,在李堪、杨秋所部覆灭之后,兵马数降至了三万左右,但马超部的兵马,却反增至两万三千之多。
两场失利,虽使马超损兵数千,但通过兼并李堪和杨秋残部兵马,马超不但弥补了损失,还多赚了三千多兵马。
经此一番“借刀杀人”之后,马超在西凉联军中拥有了绝对的优势,余下梁兴那两部诸侯,只有惟命是从的份。
愤怒已极的马超,却似乎是失去了理智,竟下令分兵屠杀南阳诸县。
分兵屠城的同时,马超欲待再度集结兵马,对颜良的大营发动致命的一击。
这一次,马超不打算再保留实力,他已经无法再容忍颜良屡番挑战他的威名,他要倾尽全力扫平颜良这颗眼中钉。
就在马超集结兵马,打算大举进攻时,一道来自于关中槐里的急书,却打乱了马超的全盘布署。
那是其父马腾发来的十万火急密信。
马腾在信中声称,驻扎在雍县的韩遂所部,近日打起助战的名义,纠结了三万多兵马,正有东进马家地盘的迹象。
关键时刻,韩遂突然插上的这一脚,着实令马超感到了头疼。
他马家跟韩遂原本是同在西凉起兵的盟友,后来为了争权夺势,反目成仇,连年攻杀。
近年来,虽然在钟繇的调节下,马家与韩遂分镇关陇,表面上和平相处,但私底下却一直都心存忌惮。
如今马家的主力尽在南阳,关中老巢的兵力不满万人,那韩遂在这个时候举兵东进,其居心实为可疑。
中军帐中,马超将那道急书狠狠的摔在案上。
“兄长,韩遂此举,多半是看出我们吞并四部诸侯的意图。”旁边马岱忧道。
马超冷哼一声,不屑道:“韩遂这老贼岂能有这般见识。”
“不管韩遂是否看破,眼下叔父那里兵马不过七八千,若韩遂来攻,槐里城势必难敌,兄长,无论怎样我们都得回兵救援不可。”马岱叹道。
马超陷入了沉思。
槐里乃马家的老巢,根基若然有失,纵然他在这里打败了颜良,也将得不偿失,这一点,马超还是很清楚的。
深思半晌,马超便道:“槐里不容有失,子岳,你就速带六千兵马回援关中,我统帅余下兵马,继续攻打颜良。”
马岱眉头一凝,忧道:“这六千兵马一调走,兄长就只剩下两万多军,以这样的兵力,想要攻破敌营只怕非是易事,而那颜良又坚守不出,如此长久耗下去,我方粮草迟早将不济。”
马超的目光望向敌营方向,冷冷道:“颜良他不出战,我就血洗南阳,一直杀到他出战为止!”
三天后,颜军大营。
中军帐中,气氛异常的凝重。
案几上,堆满了雪片般的帛书,那是来自于南阳诸县的噩报。
西凉军破冠军城,屠四千。
西凉军攻陷西鄂,坑杀男女五千。
西凉军攻博望不克,尽屠乡野,方圆百里一命不留。
一道道的噩报,记载着西凉军的残暴行径,那残忍的杀戮手段,即使是胡车儿这等西凉出身的人,也为之悚然。
因是颜良兵力不足,所以他只能将有限的兵力,集中于宛城等几个占略要地防守,其余治下的南阳诸县,几乎没有什么正规军驻防。
实际上,按照正常的用兵之道,那些无兵驻防的县,同时也意味着没有攻取的战略意义,只要宛城一陷,其余诸县自然不战而降。
马超为了以战养战,势必会分兵攻掠诸县,以掳夺粮草,颜良对此实际上是有心理准备的。
战争嘛,百姓岂有不遭殃之理,更何况战火是烧在自己的地盘上,蒙受些损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颜良没想的是,马超在掳掠之余,竟然做出了屠城这等为人不耻的行径。
“马超!”
颜良铁拳重重击在了案上,鹰目之中,猎猎的杀气在流转。
左右诸将,无不震肃。
这时,文丑出列,慨然道:“兄长,马超这厮实在欺人太甚,文丑愿率军出战,跟那姓马的决一死战。”
文丑这般一请战,其余胡车儿、周仓等将,尽皆跟着愤然大叫,纷纷请战。
颜良的心头,何尝不是愤意填胸,恨不得立刻以一场血战,杀得马超一个片甲不留,以泄心头之恨。
但颜良却清楚,马超如此屠城,就是为了逼自己出战,而以自己眼下的兵力,在没有装备损益连弩前,仍不俱备在马超决战的实力。
只是,众将慷慨激昂,自己身为主将,又岂能畏首畏尾,折了众将的锐气。
颜良遂将目光转向了贾诩,对他以眼神示意。
贾诩会意了颜良的意图,忙道:“马超此举,分明是想逼我军出战,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诸位还当沉得住气,别中了马超的奸计才是。”
贾诩替颜良道出了心中意思,众将皆知贾诩多谋,他这般一解番,诸将的愤慨之意便稍稍收敛。
众将的目光转向了颜良,一双双热血沸腾的脸,都在等着他做决定。
颜良沉吟半晌,缓缓道:“文和先生言之有理,越是当此关键之时,我们越要沉得住气,现在还不是出战的时候,本将岂会上了马超的当。”
颜良这么一开口,众将只得将战意强压。
文丑却道:“话虽如此,可我军若一直这样按兵不动,又如何能击退马超。”
其余诸将纷纷点头,看得出,他的心中也对如何击败强敌,怀有着狐疑。
这时,颜良站了起来,环视着诸将,豪然道:“诸位放心,本将自有破敌之策,只需再隐忍几日,西凉军的新仇旧恨,本将必叫他们十倍奉还。”
颜良语气决然,充满了无畏的自信。
众将皆想不明白在此困境下,他们的颜将军能有何良策,纵然是贾诩,同样也看不颜良何以有如此的自信。
但他们却为颜良那坚毅的气度所感染,只得将心中的狐疑与不安收敛下去。
安抚过众将后,军事会议散去,诸将皆退。
颜良暗吐了口气,坐将下来正打算好好休息一会。
正这时,帐外亲兵却入内道:“禀将军,那姓马的女俘虏求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