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似乎正在议事,一名面貌粗犷,塑婴初期修为的华服中年,发出雷鸣般的声音:“此次我鼎盛宗联合憧憬门,一起进攻药王宗,乃是六连国修真界千年来最大的一次战役,此举颇有些孤注一掷,我等势力集团若未能一举消灭药王宗,今后的六连国就将是药王宗的天下,一家独大,呼风唤雨。”
一名双目细小狭长,同样塑婴初期修为的侏儒老者,不以为然的接声:“赵真人多虑了,我等借宫宗主的五百岁大笀为名,将前来贺笀的所有结丹修士,以威逼利诱等手段,尽皆让他们参与今日的攻击,虽说前来贺笀的都是我方势力的结丹修士,对方势力前来贺笀的寥寥无几,且药王宗派出的八名长老,都是在宗门内被排挤,而有意投靠我方势力的修士,但这些结丹修士将近百名,如此庞大的战力,在药王宗的护山大阵无法开启的情况下,一举舀下药王宗,根本绰绰有余,就算真如拈花嫂所言,药王宗还有另外一套备用大阵,但必然是火属性阵法,有老夫从路也国华严宫借来的乾冰坤寒大阵在手,当可无忧。”
“冯道兄,话不能说得过满了。”华服中年摆摆手,“药王宗的潜在战力,不容我等小视。若非拈花嫂主动说出口,我先前还不知情,请药王宗代炼丹药的修士,还要秘密签订一份协议,在药王宗有难时,必须前来共同拒敌。药王宗的传承历史,比我等两道门来得久远,如此长时间的积累,药王宗今日到底有多少外来修士存在,我等都一无所知。拈花嫂,司徒晴空此时还有多少战力?”
面对华服中年询问的目光,厅堂中一直闭目养神的红衣美妇,双目一睁,口吐寒声:“赵真人放心,司徒老贼中了妾身的寒毒,没有
十年治疗,都难以拔除,一身战力至少降下四成,到时妾身将联合两位真人的其中之一,亲自手刃这个老贼。”
“此次我等的首要任务,就是将司徒晴空除去,此人一除,即使今日无法攻下药王宗,我等也能退回各自道门,日后再慢慢图谋,而药王宗的那些外来修士,经过此次一战,他们与药王宗的元神契约将会解除,下一次药王宗能找谁做帮手?而我等此次出动的参战修士,大多是其它中小道门的修士,鼎盛宗和憧憬门的战力,并没有出动多少。”说到此处,侏儒老者望向一名身着白袍的长髯老者,“何况有广洲赫赫有名的落魄散人亲自出马,区区药王宗何惧之有?”
那名长髯老者赫然是一名塑婴后期修士,刚刚一直沉默,当下淡淡道:“老夫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飘渺圣园的灵药,事后圣园中的灵药,老夫所要的份额,一株都不能少异能狂女惹火药尊。”
“那是自然。”华服中年心里一惊,连忙保证,“不仅如此,我等道门答应散人的条件,都会一一实现。”
长髯老者点点头,不再言语。
红衣美妇听到这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骂一句:“白浪这个废物!”
药王宗东阳峰峰顶堡垒,一间修炼室门口,一名结丹中期修为的丑陋大汉,正在来回踱步,神色有些焦虑。
忽然间,修炼室的石门轰然而开,一名相貌堂堂,塑婴初期修为的黄袍中年昂然而出,双目精光闪烁,赫然就是药王宗老祖司徒晴空。
丑陋大汉见状,面色一喜,关切地问:“师父,您的伤势如何?”
“不碍事。”司徒晴空一挥手,脸上风轻云淡,浑身散发出强大气势,“寒毒虽然尚未痊愈,但已被压制在一个血窍中,击杀一名同阶修士,不在话下。外面情况如何?”
丑陋大汉闻言,不由放下心来,当下娓娓道:“布置在天枢、天璇、天玑三峰的万火焚天大阵阵眼,已被人破坏,但凶手已找出,乃是憧憬门的一名修士,在本宗潜伏了整整二十年。已有百来名契约修士来到宗门,正在豪客厅中。据前去贺笀的朱长老传来消息,鼎盛宗和憧憬门率领一百多名结丹修士,已到达万里之外,马上就将进攻本宗。同行的除了拈花嫂,还有一名不知来历的塑婴后期修士。”
“不要惊慌,今日要叫那些宵小有来无回。”司徒晴空心念急转,“万火焚天大阵无法启动,我们还有备用大阵,你吩咐下去,马上开启欲火无生大阵。我去和那些契约修士见个面,另外请出火融老祖,对付那名神秘的塑婴后期修士,至于拈花嫂……我已心灰意冷,今日必取其性命!”
“火融老祖?”丑陋大汉面有惑色,随即领命而去。
一间广阔大厅中,坐有百来名修士,这些修士形形色色,男女皆有,但最低修为都是结丹初期,为首一名慈眉善目的白袍老者,赫然是塑婴中期修士。
这些结丹修士都在相互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神色都有或多或少的担心之色。一直闭目养神的白袍老者,睁开双目,面色有些不耐,沉声问:“去催促一下,司徒不会被毒死了吧?这么久还不出来。”
白袍老者这一出声,大厅顿时安静下来,站在一干修士前方的一名药王宗长老,正要回话,一道豪迈的声音,就从大厅外飘了进来:“老白,有你这么诅咒朋友的吗?”
白袍老者轻哼一声:“老夫还以为,你掉进拈花嫂的无底洞,爬不起来了!”
司徒晴空大步而入,望向白袍老者,爽朗笑道:“少废话,鼎盛宗和憧憬门的那两个老不死,你负责一个,此战过后,我给你百斤赤泪酒!”
“这还差不多。”白袍老者眉开眼笑,伸手抚须,“不枉费老夫千里迢迢的跑一趟。”
司徒晴空的目光扫向一干结丹修士:“诸位道友虽说与本宗有契约在身,但在本总遭逢大难之际,能放下各自事务,赶来相助,本人深表谢意,并在此承诺,今日战后,除了解除契约之外,每位道友都能挑选一株飘渺圣园的灵药,作为报酬。”
此话一出,诸多结丹修士纷纷面露喜色。
司徒晴空接着道:“飘渺圣园的每一株灵药,都是稀世之宝,此次的报酬之高,也是事出有因,据可靠消息,今日前来进犯本宗的,除了三名塑婴修士,还有百来名结丹修士,诸位的任务,就是联合本总长老,击杀那些结丹修士暧昧时代。”
“司徒真人。”一名少妇出声道,“我听闻对方有一名塑婴后期修士,不知贵宗将如何应付?”
少妇的话语让其他修士悚然一惊,但碍于司徒晴空在场,没有喧哗开来,就是那名白袍老者,也是眉头微皱。
“这位道友可谓消息灵通。本宗传自上古,岂会没有一些隐藏手段?诸位就随我前去见识一下吧?”
司徒晴空说完,当先走出大厅,一干修士纷纷跟随而出。
药王宗的欲火无生大阵已经开启,但从里面观看,只能见到七座主峰的上空,尽皆覆盖着浓厚红云,这些红云翻滚不定,犹如怒涛蹈海,散发出奇高温度。
东阳峰南面火山上空,一百多名修士凌空而立,为首的司徒晴空单手一探,取出一枚火红玉符,随口念出几声咒语,就将玉符一抛而出。
玉符当空化为一道火光,划过一条弧线,落入赤炎湖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湖面除了滚滚热浪和蒸腾水汽外,没有丝毫动静。
在一干修士的无声等待中,赤炎湖湖面突然波涛汹涌,热浪凭空扬起十来丈高,一声龙吟声从中传出,声震九霄,震得空中红云翻滚加剧,一条近十丈长的火蛟,从火浪中冲天而起,当空摇头摆尾。
此蛟通体火红,除了头颅还是蛟首外,其余形体已和传说中的天龙毫无区别,浑身散发出恐怖的炙热气息,碗口大的双目冷冷扫视而下,人人都觉得心惊胆战。
白袍老者掩去目中的恐惧之色,传音问:“司徒,这条火蛟就是药王宗的隐藏手段,恐怕有十级修为了吧?”
“十一级!”司徒晴空面容肃穆的传音,“此蛟乃是本宗一名先祖的随身妖兽,那名先祖坐化后,他一直在赤炎湖中修行,上千年来从未出世,本宗只有寥寥
人知道他的存在。”
此时,火蛟体表耀眼红光一闪,当空变化为一名大汉。此大汉乃是火蛟的化形之体,一身火红长袍,身高近丈,须发皆红,额上生有两根寸长短角。
司徒晴空垂首恭声道:“药王宗当代塑婴弟子司徒晴空,见过火融老祖!”
红袍大汉凌空而立,望向司徒晴空,眉头微皱的询问,兴许是久未开口,言语间含糊不清:“药王宗传到这一代,怎么只剩你一名塑婴修士,且修为还如此弱小?今日为何打扰我的清修?”
“那个……本宗自齐真老祖之后,历代弟子都励精图治,奈何本宗周围群敌环视,弟子才一直未能将本宗发扬光大,实在心中有愧。”司徒晴空直冒虚汗,“今日就有一群不开眼的家伙,想要侵略本宗,弟子无力抗敌,是以才惊动老祖。”
红袍大汉淡淡问:“是什么样的敌人,让你如此束手无策?”
“其他人不足为惧,但有一名塑婴后期修士,还望老祖出手。”司徒晴空始终垂首,神态毕恭毕敬。
“人类的大修士?”红袍大汉眉梢一挑,“是什么来历?”
司徒晴空汗流浃背:“弟子不知?”
“废物!连对方的来历都搞不清楚,你这名大长老是真么当的?”司徒晴空怒斥一声,随即目中闪烁杀机,“不够对方来得正是时候,可以试一下那件宝物的威力。”
司徒晴空面色一喜的传音:“老祖,您将那件圣品法宝炼化了?”
“还差一些。”红袍大汉摇头传音,“那是当年一尊上界古魔所用的宝物,岂有那般容易炼化?但我已能勉强使用,那名不长眼的大修士,正好用来祭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