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船开过来!快!”
北非,黑云压城,险要的尼日尔河被大风一吹,荡起一抹抹扩散的涟漪,四周树木也随之摇晃不已,谁都知道大雨很快就会倾泻下来,所以狭长岸边没有昔日来来往往的游客和船只,简陋的码头除了八男二女之外再没游客和船只,孤零零很是突兀。
站在岸边的男女脸上流露一股焦虑,只是他们并没有在意头天色,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河面上一艘突突作响打破沉寂的铁船,紧张又期盼地向它连连挥手,要铁船以最快速度赶赴到岸边,在一声比一声急切的喊叫声里,还伴随着高额奖金的许诺:
“快!快!只要把我们带出这里,给你十万美金!不,二十万!三十万啊!”
河面驶来的铁船有些年代有些破旧,外形结构更是七凑八拼,如果不是马达声轰轰作响,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一大片铁皮在河面上飘荡,倒是掌舵的两名非洲男子显得很卖力很专业,肌肉盘结的他们汗珠滚滚、青筋毕露、咬牙切齿的脸上流露着兴奋。
浊浪滔天的水面上,铁船竭尽全力向岸边驶来,给人生出如非河水拖住它的地盘,它都可能直接飞起来的节奏,只可惜速度一直难于突破,面对岸边男女的连连吼叫,望向岸边的两名非洲男子呼吸微微加重,目光盯视着,一个被高高举起的黑色箱子。
黑色箱子被打开,露出里面一叠叠美钞,河风一吹,猎猎作响,两名非洲男子远距离扫过一眼,暗暗吞了一下口水,已经收过钱的他们,见到还有额外悬赏,呼吸无形中变重,只是那份炽热目光,在扫到箱子旁边的布衣女人时,完全被后者代替!
上帝!
从来,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女人啊!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仙女?两名非洲男子死死盯着布衣女人,完全无视她身边服饰华丽的女孩,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力量,由此而生,铁船发出让人颤抖的响声,跟主人一样咆哮着向触手可及的岸边靠近。
岸边上,八男二女眼睛盯着铁船,那份紧张让瞳孔变大,八名男子人人都按着腰中的枪械,环护着两名娇艳女子的周围,脸上露出悲愤和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们手上的厚茧,还有阴鸷的神态,彪悍的体形,都显示出,他们个个拥有着非凡的身手。
两名女子一大一小,年轻女子身穿一袭华丽时尚衣衫,容颜精致,身材高挑,只是脸上带着一股风尘气息,相比她的华丽来说,旁边那名布衣女人则多了两分华贵气质,还因河风的徐徐吹拂,高挑而曲线玲珑的身材,给人一种凌波仙子般的美感。
“快!快!”
见到铁船距离岸边只有二十多米,八名男子和年轻女孩喊叫声变大,脸上的炽热越发旺盛,此时,天空已经响起了雷声,在更远处,是滚滚升腾到了半空的乌云,气势汹汹的如同欲择人而噬的怒龙,向江边扑来,让整个河面和岸边多了两分凶险。
在不断吹来的大风中,八名男子还能捕捉到来路上的汽车呼啸声,尽管还没有见到追兵的影子,但他们已经隐约可以听闻,这意味着敌人很快就会包围过来,面对两端宽阔的主干道,还有纠缠多日的敌人,从河面搭船离开成为唯一的安全方式。
其余道路逃跑绝对不会有奇迹,因此八名黑装男子不停的瞅瞅汽车呼啸的方向,再看看从江面上正飞驶行来的铁船,估算着双方的距离,虽然他们的身躯仍然保持着岩石般屹立,但眼中,仍然不能抑止的,跳动着急切和紧张,希望能够抢先一步离开。
数秒后,喊叫声又响叫了起来:“快,快啊!”
“快!快啊!”
八名男子大声向铁船吼叫,还把筹码加到了五十万美元,要铁船赶到敌人包围之前载走他们,听着八人吼叫,那名年轻女子也忍不住了,跟随身边同伴一起挥起手来,让整个河岸变得喧杂和吵闹,相比之下,倒是那年长女人给人一种非凡的镇静。
她既不瞅向身后即将出现的追兵,也不审视正飞快接近而来的铁船,而是把目光凝定在远方的丛林,紧紧身上的衣服若有所思,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铁船越来越近了,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眉毛了,估计再有十秒钟的时间,便能到达岸边完成任务。
“轰!”
但就在这时,一匹旋风般的墨绿色吉普车,已从前方的路口牛叉哄哄冲出,轮胎摩擦水泥地吱吱作响,还裹着一车子灰尘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由于双方距离还有一远,车速迅疾,根本就看不清驾驶座上那人的容颜,但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强大,
因为透过挡风玻璃迸射出来的,是一双凛冽之极的眼神,就如浸在冰水中的刀锋,八名男子和年轻女子的心,在这一瞬间,都像是掉入冰窿一般寒冷澈骨,年轻女子侧头望着素衣女人,声音带着一抹焦虑:“月姐,那个北非畜生又追上来了。”
虽然对方只有一人,可是她的脸上却紧张至极,宛如遭遇到恶魔,显然对追兵的来历和实力很是清楚,没等年长女人有太多反应,八名男子已经拔出枪械,他们相互看上一眼,忽然单膝跪地,冲那名年长女人叩拜喊道:“上官小.姐,你多保重!”
说完之后,这八名黑装男子便以毅然决然的背影,悍不畏死嘶吼着,仿佛陷入绝境的野兽一般,联手冲向那名把车子停下的追兵,毫无疑问他们也知道追兵的霸道,八人并排着向追兵靠近,枪械在途中齐齐举起,黑乎乎的墙洞同一时间锁定车子。
“咔!”
在八名保镖扣动扳机射出子弹时,墨绿色吉普车猛地一转方向盘,原本冲前的车子顷刻横陈,侧边厚实的车身面对八人,司机也随之趴低了身子,砰砰砰!子弹像是雨水一样倾泻在车防弹身上,打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弹痕,空气还弥漫一股股硝烟。
或许是因为知道对方的强大,也或许是对追兵的恐惧,他们丝毫不留余地的扣动扳机,百余发子弹在他们稳步上前中迸射,顷刻轰烂车身,轰破车窗,只是他们虽然打光枪械中的子弹,却始终没有传来他们想要的惨叫,视野中也不见要杀的目标。
就在他们神情萧杀靠近吉普车,丢掉枪械换成锋利匕首时,“轰”!一声巨响,破烂车门像是炮弹一样弹出,呼啸着卷出一股厉风,毫不留情砸中前面两名黑装枪手,后者顿时闷哼一声倒地,嘴里还伴随着一股鲜血喷出,手中武器也掉落在地!
“杀!”
在其余六名保镖脚步微微一滞时,一个光着膀子的黑人从车里跃身而下,像是一头野兽般狠狠撞入六人的围攻中,当!随着一声清啸般的鸣响,半空中,仿佛是春江月升,波光万里,一把血红的弯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狂卷而下,带着道不尽的杀伐。
冲在最头里的两个黑装保镖,别说躲闪开这一刀,就是招架也来不及作出,手中匕首刚刚举起,便已被对方砍成了两截,接着,黑人毫不停滞的向另外几人扑去,刀光闪动,迅捷如风,转眼之间,便有四颗硕大的头颅,几乎同一时间的飞上了半空。
随后,脑袋落地,翻出了十多米。
“砰砰砰!”
四具无头的身躯,在脖腔子礼花般喷射鲜血的同时,诡异而缓慢的转动着,如同舞蹈一般,片刻蹒跚之后,才摔倒在了地上,浓厚的血腥气息,瞬间,弥漫在整个清冷河边,两名挣扎起来的黑装保镖,虽然手里还握着匕首,却如鸡爪疯忽然发作般。
他们站在那里抖个不停,脸色阵青阵白,完全丧失了冲上去与之一搏的勇气。
眼前魁梧追兵,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满头卷发,有着丰润的脸颊,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神情阴冷,整个人流露着说不来的暴力、剽悍和强势,也不知是用什么手法,随意那么一挥,刀身上的鲜血便都汇聚成一道血色虹影,飞散离去。
弯刀复又清亮如洗,寒光冷冽骇人。
弯刀缓缓移动,最后,指向了两名幸存男子的鼻尖之上,黑人用呼之欲出的轻蔑神情,扬了扬下巴,两名幸存的黑装保镖先是呆傻,片刻之后,他们看看那名黑人的弯刀,又看看地上的同伴,再看看站在岸边孤立无助的女人,脸上流露出一股绝望。
接着,他们像是忽然变聪明了似的,把手中的武器扔在了地上,然后,小步的缓缓后退,再转身,就如受惊的兔子,快速的逃离而去,年轻女子神情迟疑了一下,扫过身边的年长女人,后者像是知道她想些什么,红唇轻启抛出一句:“走吧!”
时尚女子低呼一句:“上官小.姐——”
年长女人保持着平静:“走吧!”
时尚女子深深呼吸一口长气,对着年长女人微微一鞠躬之后,就丢掉手里的箱子和挎包,咬着嘴唇从岸边悄悄离开,见到这副状况,两名非洲男子也停止了,继续接近岸边的愚蠢举动,他们驾驶铁船在江面上转向,远远的看着那名杀神般的壮汉。
只剩下三米的距离,心里满是财路被断的愤怒,和浸在恐惧之中的怜惜,虽然他们是粗人,但他们也知道,鸡蛋碰不过石头,胳膊拧不过大腿的硬道理,两人如果纠缠那利益,很可能会把命丢了,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美人落入黑人壮汉手里!
随后,他们加速离开这个简陋码头,耳朵已经听到大批汽车轰鸣动静,再不走,就永远都走不了;随着六名保镖的死去以及其余人的逃离,整个码头彻底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呼呼作响的风声,布衣女子以及黑人壮汉,两人屹立码头显得格外孤寂。
“上官月?你便是上官小.姐吧?”
黑人壮汉无视跑掉的保镖和非洲男子,只是把玩味目光落在年长女人身上:“你躲了好多天,也跑了好些日子,让我们浪费不少人力物力,所幸终于追到你了,费曼总统让我转告你一句,你来都来东汶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回去?希望你多住几天。”
他一抖弯刀上的鲜血,让它恢复应有的清亮,随后放回到自己的腰间,露出大猩猩的笑容:“费曼总统想要见上你一面,希望你能赏脸去一踏总统府,你不要想着再跑路,如果轻易的让你跑了,那费曼总统和我莱斯,岂不都显得太过无能了?”
在布衣女子一脸冷寂看着他时,莱斯极为自负的冷笑一声:“这一路上,我至少也杀了四十名上官护卫,忠心你的勇士还不少,可依然不足于对抗我莱斯,所以你不要想着跑路,虽然我不舍得辣手摧花,可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发泄一番带回去。”
“本将一夜七女,上官小.姐扛不住的!”
他不忘记提醒布衣女子:“上官小.姐,请吧!”
显然,布衣女子就是被困在东汶境内的上官月了,听到对方一番绵里藏针的话,那张眉目如画、凄婉如酒的容颜便凄然显露了出来,那双秋水般的眼眸,有着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迷离和哀伤,毫无疑问,她认定自己已经无路可走,结局已经悲催注定。
她的凄然只是瞬间,但这一瞬间的感觉,有时却仿佛是亿万年那么漫长,莱斯冷锐的目光,不被人知的出现了一丝恍惚,随后就听到上官月幽幽一叹:“费曼总统?见我一面?不就是想让我侍寝么?不就是想要玩弄我的身躯?何必说的那么好听?”
“回去告诉他,我就是死,也不会去见他!”
高亢而激越的声音,在微微一顿之后,变为了低柔,变为了无尽妩媚的婉转,上官月反手闪出一把匕首,直接在自己的胸膛中间开口:“我死了,会有人替我报仇的!不管是费曼总统,还是你莱斯将军,都会遭受恒门十倍百倍的残酷报复!”
“你们还会面临灭国风险!”
“自杀?”
面对上官月以死明志的态势,莱斯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气氛,背负双手冷笑一声:“费曼总统要你活着,你就必须活着,如果你胆敢自杀死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手指一来路出现的几辆政府军车:“我一定让他们把你尸体奸上两三轮。”
“让你死得耻辱,让你死得憋屈。”
上官月冷笑一声:“真是一个畜生!”
“你要骂,尽管骂,骂完就跟我走!”
莱斯将军流露着不可一世:“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其实在酒店谈判的时候,如果你遵照我的意思,陪我三个晚上,我把矿场还给你,那该何等的皆大欢喜?你也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可惜你所谓的刚强让你走错了路。”
他保持着招牌式的大猩猩笑容:“你不仅拒绝我的要求,还直接跟我就地开战,让政府军死了不少人,也让这起恶件引起费曼总统的兴趣,继而让他也对你生出想法,导致他特意叮嘱我带你回去,我现在无法染指你了,可你的结局只会更差。”
“比起我的温柔,总统要暴戾很多!”
上官月握着匕首,目光阴冷:“士可杀不可辱!”
莱斯将军哈哈大笑起来,手指一从军车跳下的士兵:“你可以选择,选择被费曼总统羞辱,或者被他们轮尸!”
“而且你最好能一次性死透,一旦被我们救活,你的苦日子将会是绵绵无期!”
“上官月,聪明的话,马上放下武器!”
从车上跳下来的东汶士兵,似乎听到莱斯将军的话,原本萧杀的脸变得狰狞起来,还绽放着男人的笑容,目光肆无忌惮扫视着岸边的上官月,几个小头目还有意无意唧唧咕咕,蠕动的喉咙和贼亮的眼睛,昭示他们对上官月充满着浓郁兴趣和。
上官月扫过东汶士兵一眼,就知道这些都是畜生,她不会放下武器去伺候费曼总统,也不想被这群人渣糟践尸体,因此余光扫视着旁边的河流,掂量自杀之余跳入河流能否逃过一劫?莱斯将军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跳河也没用,我会把你捞上来!”
“呜——呜!”
就在上官月眼神一冷准备自裁时,浊浪滔滔的河面上忽然响起一阵马达声,随后,三艘快艇呼啸而至,乘风破浪直取码头,在莱斯将军他们下意识抬头望去时,其中领头快艇正直立一名黑衣女子,虽然风大浪大,快艇也摇摆不已,但她保持屹立。
在上官月扭头露出一抹讶然时,黑衣女子双手一错,一支长枪架了起来,枪口阴森对向莱斯将军,几乎没有耗费时间瞄准!
“砰!”
扳机扣动,一颗子弹顷刻喷了出来。
周柒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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