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见到山川义清一脸欣喜的样子,华英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虽然烧伤的脸只带来狰狞,但还是能够让人感到和蔼,车内医护人员显然都是华家成员,所以华英雄毫不避忌拍拍山川义清的肩膀:
“你受苦了!”
山川义清身躯再度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一把牢牢抓住老人的手掌,有点难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爷爷,真的是你吗?太好了,原来你没事,我还以为你去了呢,真是太好了!苍天有眼啊。”
山川义清激动之余又锁定华英雄的脸,神情多了一份惊讶和揪心:“爷爷,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你是不是为了掩饰身份故意毁掉?其实何必呢?以你的身手,天底下没几个能伤害你。”
“这是当初林崖后烧的”
华英雄呼出一口长气,挥手让医护人员监控窗外:“孩子,事情说来话长,很戏剧性也很惊心动魄,只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在山川法子的药下了东西,让她发疯砍人瓦解守卫的缺口。”
“目的就是制造机会让你出来!”
山川义清嘴角牵动:“爷爷,你知道我们被监控了?”随即又望了躺着不动的山川法子一眼:“怪不得她会发疯,原来是爷爷做了手脚,毕竟她的病情稳定很多,没有刺激是不会疯狂杀人。”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爷爷,我们确实被监控了,我也知道自己可能露出马脚,可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阿部一郎是如何对我生出猜疑,要知道,为了让自己变成山川,我下了几个月功夫。”
“孙破唐听到你跟赵恒的对话!”
华英雄拍拍山川义清的手,压低声音开口:“他对你这电话有猜疑,所以就写成邮件传给幕后黑手,后者跟阿部一郎有交集,阿部一郎又是多疑之人,因此你和北如烟最终处于风口浪尖了。”
在山川义清微微一愣流露一抹懊悔的时候,华英雄又补充上一句:“孩子,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今天过来不是跟你叙旧,是要把你安全的带出东瀛,赵恒来了电话,告知你们处境很是危险。”
“你必须离开东瀛!”
他的语气无比坚定:“不然明天婚礼会有很大变数,我不管你有没有法子应付阿部一郎,总之不能让你继续留在这冒险,昔日在巴黎的计划就此搁浅,只要留得青山在,咱们就不愁没柴烧!”
山川义清闻言微微一愣,随后毫不犹豫的摇头:“爷爷,我知道自己危险,我也想要离开,可是不能现在就走,我跟着你离开东瀛容易,如烟呢?一旦我失踪,就等于坐实阿部一郎的猜疑。”
“也就证明北如烟一直在掩护我。”
山川义清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阿部一郎势必会对她无情折磨,以此问出我的下落或者来历,爷爷,如烟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不管,她对不起很多人,但对得起我华雁轩。”
他目光变得炽热:“而且阿部一郎只是猜疑我们,没有十足证据之前,他是绝对不敢对我下手,那会激起整个太子党的反弹,我和如烟还商量好了,明天大婚时先发制人,演绎国宾馆事件!”
“所以我不能走,至少不能现在走!”
他低喝一句:“明天,我再带着如烟一起离开,你放心,我们不会怀侥幸心理,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有没要掉阿部一郎的性命,我们都会第一时间离开,所以,爷爷,我必须要留下。”
山川义清的思维很是清晰,但华英雄却毫不犹豫的摇头:“如烟我再想办法,我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但是你必须马上离开,阿部随时都会发难,别说明天你们对怀有戒心的阿部难于下手!”
华英雄显然也看得很是透彻:“就算你真把他杀掉了,你和北如烟也无法离开东瀛,黑白两道和皇室会不惜代价围杀你,各个关卡也会第一时间封闭,你们哪有生机可言?还不如现在离开。”
他重重的一拍山川肩膀:“我知道这几个月来耗费了不少心血,不想这样没有胜利果实就离开,可是正如我刚才所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必要为了一丝侥幸,就剑走偏锋搭上自己。”
“这车子直接开向港口,有一条货船会带你离开!”
华英雄目光锐利的看着山川义清,用前所未有的威严语气开口:“有唐文静安排的人照顾你,然后我护送山川法子去精神医院,在阿部一郎发现你失踪前,相信你有足够时间离开东瀛领海。”
“我放下山川法子后,会返回如烟花园找人!”
老华好不容易把山川弄出来,自然不会让他傻乎乎回去:“你要相信爷爷,我能够从层层监控中把你弄出来,就一样有把握保证如烟安全,而且如烟也是一个聪明人,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不——”
虽然华英雄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势,但山川义清这次也挺直了腰板,毫不犹豫的摇摇回应:“爷爷,我不走,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事不行,我已经抛弃过北如烟一次,让她悲痛欲绝。”
山川义清凄然一叹:“难道你还要让我再度抛弃她?不,爷爷,我不能再让她落泪了,无论她对其余人多么不好,但她却对得起我,我欠她实在太多太多了,再说了,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华英雄身躯一震:“什么意思?”
“我怕是活不到三十了!”
山川义清轻轻咳嗽起来,随后动作利索摸出纸巾捂住嘴,待喘息渐渐平缓后,把纸巾在华英雄面前缓缓摊开,上面呈现一股殷红鲜血,山川义清扬起一抹灿烂笑容:“爷爷,我的期限到了!”
他轻轻挥手制止华英雄的搀扶,声音低沉而出:“我的病情越来越重了,特别是这几个月没有烈酒支撑,感觉身子骨差了很多,三十岁,我走不到这一点了,爷爷,你就让我继续完成计划。”
“我不想将来死不瞑目啊!”
他把染血的纸巾揣入口袋:“明天婚礼,既是我先发制人的好时机,也是完成我跟如烟心愿的时候,更是让我死而无憾的日子,爷爷,你就成全我吧,雁轩很累很累了,趁着我还有点力气、”
“让我痛快一次吧!”
华英雄能够感受到山川义清掌心流淌的力量,也能够感受到鲜血带来的死亡,他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苦笑,他清楚山川义清的病情,知道他这些年承受的苦痛,更清楚所谓的安慰实在苍白脆弱。
山川义清舔掉嘴唇一抹血迹,随后挤出一抹笑容望着老人:“爷爷,其实我挺高兴的,我以为你死了,谁知你还活得完好无损,大婚之前能再见到你,简直是最好的礼物,雁轩心满意足了。”
他绽放着人生的最后笑意:“如烟知道你活着,她也会很高兴的,爷爷,明天就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了,虽然很大可能无法让你抱上孙子,但也是我和如烟的终身大事,你不想对我们祝福吗?”
“好,爷爷祝你们百年好合,长命百岁!”
华英雄重重的一握山川义清胳膊,给予他和北如烟一个祝福,接着手指微微一偏,向开车的司机喝出一句:“阿福,去精神医院!”随后,他上前跟山川义清来了一个拥抱:“孩子,再见!”
华雁轩笑中带泪:“再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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