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门,相似的小雨,相似的阴冷。
相比唐宁心和长空所处的诱惑和暗波汹涌来说,何家赌场显得更为激烈和萧杀一点,六名东瀛男子坐在贵宾室里,看着对面叼着雪茄的何子华,很直接把两个黑色箱子推过去,哗啦一声打开。
柔和灯光中的贵宾室瞬间金芒大作,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金灿灿的黄金吸引,一名东瀛男子点着长长赌桌,目光带着一抹优越感开口:“何先生,这三百斤黄金,是我们太子党的一点见面礼。”
“还请何先生笑纳!
何子华喷出一口浓烟,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东瀛太子党果然有钱,见面就是三百斤黄金,传闻女神的巅峰一战,山川义清一举赚得两千亿,我还以为只是一个噱头,现在看来还真没水分。”
在身边亲信和保镖渐渐平息惊讶的目光时,何子华把烟灰弹在赌桌的烟灰缸,漫不经心补充一句:“只是大家感情不深也没什么利益来往,你这样直接砸给我三百斤黄金,何某心里没底啊。”
“黄金当然没有水分!”
东瀛男子高高的昂起脑袋,望着何子华淡淡一笑道:“我们做事向来都是硬邦邦的,待人也是掏心掏肺的真诚,只要是我们的朋友,别说是三百斤黄金,就是三百升热血,我们也随时能奉献。”
何子华捏起桌上一根硬邦邦金条,轻轻抛了一下开口:“有其兄必有其弟,东瀛太子文武双全年少有为,这是举世皆知的事,如今一看,你也不比太子逊色,不过我这人做事向来开门见山。”
“山川二郎,说出你的来意!”
此人正是山川义清的弟弟山川二郎,也是曾经被赵恒在华海打得满地找牙的家伙,不过如今却没有昔日的沮丧和愤慨,更多是一种带有倨傲的沉稳,他笑了笑:“何先生,我们曾经是朋友。”
在何子华笑容玩味看着他的时候,山川二郎踏前一步补充:“我们合作也相当愉快,但后来因为赵恒的介入,让我们最终刀兵相见,双方都付出惨重的代价,不过我们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你。”
何子华徐徐吐出一口烟:“是吗?”他笑容玩味看着眼前年轻人:“山川少爷要知道,我可是曾经血洗过樱花堂的人,手上沾染不少太子党成员的鲜血,数于百计的性命,你们会一笔勾销?”
“人,不能纠结过去,要展望未来。”
山川二郎发出一阵爽朗笑声,故作大度的展现着潇洒:“我们有恩怨有血债,但如果我们未来合作比对抗更划算,我们为什么要至死方休?太子党一向看得长远,所以从没有把你当成敌人。”
“相反,我们对你非常理解!”
在太子党有一席之地的山川二郎,捏起一根金条细细把玩:“因为懊门是华国的地盘,也就处于赵恒掌控中,何先生胳膊拧不过大腿,低头跟赵恒妥协还联手对付我们,这是可以理解的事。”
在何子华漫不经心的的聆听时,山川二郎又补充上一句:“所以当初何家对太子党下手,我们相信你也是迫不得已,与其说何赌王想要血洗樱花堂,还不如说是赵恒迫着何先生跟我们死磕。”
“本质来说,我们都是受害者!”
他的目光饱含一抹意味深长:“赵恒活着的时候,我们不愿意让何先生为难,所以一直没有联系也没做事,为的就是维护咱们之间的友谊,如今赵恒坠机身亡,太子觉得咱们关系可以改善。”
何子华淡淡抛出一句:“重点!”
山川二郎笑着开口:“我们想要重返懊门想要重建樱花堂,只要何先生点头答应,让咱们重新合作,把关系恢复到樱花堂血案之前,太子愿意把昔日四六的合作利益,变成八二,你八我二。”
山川二郎手指一点桌上的黄金,言语带着一股诱惑:“二成的利益,百分百的尽忠职守,不知道何先生意下如何?而且恒门势力也不需要你来清理,太子党会找人摆平,绝不让何先生为难。”
何子华一笑:“这馅饼有点大啊。”
山川二郎踏前一步笑了笑,目光迫视着面前的何子华:“何赌王,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能看到谁会给你带来巨大利益,谁会是你长远的合作伙伴,我们有过恩怨,但没有必要延续下去。”
他把手中的黄金丢回桌上,当一声脆响透入每个人耳朵:“当然,你会说我们是东瀛人,恒门是华国人,民族感情有些过不去,可你曾经能跟我们合作,那时都不怕千夫所指,现在又怕什么?”
他手指点着桌上的金条:“最重要的是,何先生可以跟我们过不去,但没必要跟黄金过不去,我们有民族感情,可是黄金没有龌龊和高尚,不然你说一说,哪一根金条是人人厌恶的王八蛋?”
“山川少爷真是一个爽快人。”
何子华吐出一口浓烟,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来:“只是何子华做生意向来谨慎,更习惯有钱大家赚的原则,八二利润分成听起来很动人,何家几乎不用出什么力气,而你们却要保护场子安全。”
他眯起眼睛看着站立的山川二郎,手指轻轻一挥:“还要从其余黑帮手里夺取放贷利益,劳心劳力还只拿两成利润,算得上襙着卖白粉的心,赚着卖白菜的收入,山川少爷是当代活雷锋啊。”
东瀛男子无视对方的讥嘲,很不客气回道:
“为人民服务!”
何子华闻言发出哈哈大笑,随后接过话题道:“话很动听,但我却最不相信为人民服务五个字,如果说为人民币服务,我还可以考虑跟你们合作,因为我是一个商人,追求的就是唯利是图。”
“只是唯利是图不代表我贪得无厌!”
何子华用拇指戳戳自己的心窝,风轻云淡开口:“山川少爷,你的建议的确能给何家带来利润,甚至比恒门带来的好处高上四五倍,但我看不到你们的利润所在,所以我怀疑你们的叵测居心。”
在山川二郎脸色微微一变时,何子华捏起一根金条丢过去:“金条确实无所谓高尚和龌蹉,我也很喜欢着金灿灿的东西,但我更珍惜自己的性命,我血洗过樱花堂,你我恩怨几近不死不休。”
何子华指着被自己丢出的黄金道:“如今太子党不仅不找我麻烦,还笑着送黄金送钱给我,换成山川少爷在我位置,一个被你伤害过还强过你的对手,低着头给你天大好处,会不会把它收下?”
“你会不会觉得黄金下面藏着刀子?”
说到这里,何子华猛然抬头盯着山川二郎的脸庞,后者身躯瞬间一震,这是怎样一双目光啊?凝结了无数年地生生死死,谋略智慧,凛冽冲天的杀意,山川只觉得自己忽然间身处寒冷的南北极。
他口干舌燥,全身如被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泼了一遍,最后一抹宛如实质的冰寒,在何子华手指一点中,从山川二郎双眉间直锸而入,冰冷了他的脑浆,痛楚了他的椎骨,直至麻木了他的神经。
“何先生,请相信我们的诚意。”
山川二郎呼出一口长气,他一直用傲然态势对话何子华,可是刚才被何子华冷眼一瞥,他还是感觉到双方的差距,赌王气势不是他能够轻易撼动:“让樱花堂重返懊门,绝对是双赢的局面。”
何子华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把雪茄狠狠熄灭在烟灰缸:“山川少爷,今天谈话就到此结束吧,樱花堂一事就到此结束,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以后也不要再讨论,替我转告东瀛太子一句。”
他手指点着山川二郎开口:
“何子华一日在懊门,太子党一步不得入。”
他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开口:“未经批准擅入,格杀勿论!”在山川二郎神情变得难看时,何子华看看桌子上的黄金道:“还有,我想要实话告诉你一句,这三百斤黄金,真的做不了见面礼。”
何子华双手重重一拍,两名何氏保镖退后数步,猛地一按墙壁上的玻璃,哗啦一声,墙壁洞开露出一扇玻璃柜子,灯光猛地倾泻而下,山川二郎身躯瞬间一震,只见视野中全是绿油油的钞票。
钞票如山!
“这是何某今天的营业收入。”
何子华站在山川二郎面前:“三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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