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凌晨五点半。
高远的机场天空,像是一块浅蓝色的水晶,有着纤尘不染的纯净,冷月和孤星停留在树木梢头,散发着一抹柔和的光辉,京城,这个沉淀着千年历史烟尘的古老都市,在静谧之中还没有醒来。
而赵恒已经带着叶长歌和黑暗刺客出现在军用机场,专机面前早已等候着鬣狗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名兄弟,一个个笔直站立,气势迫人,宛如亘古沐风的长刀,散发着让人骨髓冻彻的冰冷寒意。
“鬣狗,久等了!”
赵恒大步流星的快速上前两步,跟迎接上来的鬣狗来了一个重重拥抱,两人情感相比香港时更加浓厚更加真诚:“距离加拿大一战才两个多月,又要麻烦你和兄弟们,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啊。”
鬣狗松开赵恒宽厚一笑,拍拍后者肩膀回道:“恒少,这是哪里话?咱们在香港时就是兄弟,兄弟有难,我们怎能袖手旁观?何况我们还欠你不少人命,只是这次远赴菲国开战怎不多点人?”
“你应该让我把其余兄弟都拉来。”
鬣狗扭头看看被自己挑选出来的十名精锐,脸上涌现着一抹不解和遗憾,他很想带着全部兄弟出去菲国威风一下,但赵恒却让他挑十个就行:“多一些人手多一些成功,也可多杀几个菲人。”
赵恒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微微一握他的胳膊笑道:“这次依然只是智取,而不是跟菲军放手火拼,没必要伤亡,虽然我知道菲军战斗力差,但是相比杀掉他们千人,我宁愿多活一个兄弟。”
鬣狗点点头:“明白!”
赵恒随后从鬣狗身边走过,目光炯炯的审视着十名兄弟,心里满意,却又不是个滋味,每一次行动,总有人在枪林弹雨中悲壮倒下,回不来,这也是他坚持智取的原因,他不想死太多的兄弟。
赵恒望着他们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感觉说不出口,只能跟他们一一来个拥抱,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很多时候,赵恒还真愿意自己死去,换取身边兄弟更多生还,只是老天向来不遂人愿。
“啪!”
在准备整队进入机舱的时候,赵恒转身面对着京城的国旗,对着还没有升旗的旗杆,行了一个军礼,鬣狗他们也都齐齐转身,也对着旗杆肃穆敬礼,他们的动作,标准、有力,身姿直刺苍天。
四周戒备的军警见状都涌动一股热血。
放下手后赵恒也不再啰嗦,一声令下就领着十余人进入机舱,以绑架家属的身份乘坐专机前往马来西亚,然后再从沙巴州偷渡去菲国南部,他们不仅要跟绑匪搏杀,还要随时血战阴险的菲军。
进入机舱的还有小辫子男人,赵恒要把自己的命运和他绑在一起,这样才会队伍多两分生还机会,这次行动赵恒先后部署出两个营救方案,撤离方案却只有一个,因为跑路的风险根本无法估计。
错综复杂的武装势力,排外的当地民众,还有随时捅刀子的政府军,赵恒面临的困难太多太多,特别是跑路的时候,很大概率会全民追杀,到时除了杀出一条血路,怕是再无第二条路可以走。
“鬣狗,长歌,我现在跟你们说一下方案。”
让人把曼谷达丢入洗手间之后,赵恒就开始把自己、鱼玄机和南念佛敲定出来的方案告知,事无巨细的向叶长歌和鬣狗他们解释着,营救方案赵恒还反复跟两人推敲,生怕出现什么漏洞与疏忽。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细节决定营救行动的成败,决定鬣狗和叶长歌他们的生死,赵恒哪敢大意,何况要救的人还有南清婉,于公于私,他都得百分百小心,时间悄然流逝,机舱内的十多人全闭目养神,貌似平静。
赵恒最后用手指点着地图,向鬣狗和叶长歌清晰开口:“这次采取的是双层营救,在马来西亚会见到南系的人,他们将安排我们抵达马京省,然后我们按计划行事,任何一方成功立刻知会。”
“明白!”
鬣狗已经把整个方案铭记在心里,他不得不说赵恒的方案很逆天很变态,成功几率也相当高,可他还是有一抹担心:“恒少,我们不在你身边,你就只有南系的人可用,万一他们生出变故。”
“你可就危险了!”
赵恒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似乎早就猜到鬣狗担心:“放心,我对南念佛还是信得过,菩萨和珈蓝也是坦荡的汉子,他们不会把我卖掉的,就算南系的人要对我下手,我一个人跑起来也容易。”
“如是我身边多不少人手,做起事来反而麻烦。”
他还拍拍叶长歌和鬣狗的肩膀道:“我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当初潜入樾国黑水山庄都活着出来,那可是身经百战的越兵,所以我跟菩萨他们在一起不会有事,真有事还有黑暗刺客保护。”
叶长歌和鬣狗同时瞥了黑暗刺客一眼。
黑暗刺客正靠在一张小沙发睡觉,整个人,给人一种毫不起眼的感觉,他的脸,有着天打雷劈都不会有所反应的麻木、、双眼微闭,似睡还醒,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冷寞和空洞。
坐的位置虽然偏僻不惹人注意,但视线开阔,机舱里一切又都在他的观察范围之内,听到赵恒的言语,他张张嘴吐出一句:“世事难料,说不定我心血来潮爆掉你,毕竟杀你是我一生夙愿。”
赵恒悠悠一笑:“你一生都无法实现。”
叶长歌和鬣狗想到黑暗刺客的霸道,心里对赵恒的担忧又散去了两分,三人接着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随后就坐在小沙发上各自休息,鬣狗睡了一会又睁开眼睛,拿出黑安图的资料细细研究起来。
大战将临,他要多熟悉对手。
又是一个夜晚,菲国海岸,月明星稀。
初夏海边的夜晚是最美丽的,弯月如轮,天空似洗,海面上波光鳞鳞,映着月华美轮美奂,涛声隐隐,在水天一线处,光与暗相溶的尽头,闪烁着不少明灭渔灯,有一种如诗如画的深邃意境。
在一个简易码头上,珈蓝正靠在一艘渔船上,叼着一根烟缓解情绪,他们已经来了菲国南部差不多一天,可是始终没有什么收获也没锁定对方踪迹,让雄心壮志的南系精锐开始变得情绪低落。
南系精锐砸出过重金袭杀过小股武装,试图从他们口中挖出人质下落,但只知道他们在马京省内,却不知道在具体哪一个位置,尽管这只是两百多万人的省份,但找起人来依然是大海捞针。
所幸南念佛给了他们指令:等待!
南念佛还告知赵恒即将跟他们会合,让他们带兄弟去码头接应赵恒他们,还要菩萨和珈蓝无条件执行命令,虽然两人无所谓赵恒的领导也钦佩他的魄力,可是他们却诧异赵恒能找到藏票地点。
“菩萨,恒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用?”
在等待闲聊的过程中,珈蓝看了身边菩萨一眼,不以为然的开口:“我们忙活一天还丢了三十多万美金,连对方具体维度都不知道,恒少过来能锁定对方?可如果无法锁定又何必我们等待?”
“利用发呆的半天找人该多好。”
菩萨闭目养神,嘴唇轻启挤出一句:“相信恒少!无论是能耐还是魄力,人家都爆咱们几条街,最重要的是,南小姐跟赵恒关系很密切,他不会拿自己女人开玩笑的,所以他心中一定有数。”
“对了,你多留意寸头。”
菩萨忽然想起一件事,瞄了远处一名南系精锐开口:“这小子鬼鬼祟祟,进洗手间还拿着手机,我明明听到他在打电话,他却极力否认没有这事,不是我不相信兄弟,只是多留心眼是好事。”
珈蓝眉头一皱:“他立功无数,你怕是多疑了。”
“来了!”
就在菩萨想要说些什么时,珈蓝忽然竖起耳朵聆听起来,还低声冒出一句,菩萨睁大眼睛向远处望去,正见五艘快艇低垂着灯光缓缓靠近,随后就是三长两短的接应信号,菩萨呼出一口长气:
“来了!”
在菩萨拿出手电打出相应信号后,五艘快艇就熄掉马达借助惯性触碰码头,随后近百米的岸边草坡,忽然冒出了十多个高大的身影,步履迅疾无声,每个人的眼神,都绽放着嗜血动物般的杀气。
“恒少!”
珈蓝笑着一丢烟头,向赵恒迎接了上去。
也就在这个晚上,远在港口城市的杜天雄接到一个电话,他语气平静的交谈了半小时,内容连路叔都无法得知,随后目光平和看着南海地图,沉思一会向路叔发出指令:“请东方雄来一踏!”
“就说,雄狮已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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