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红云仙娘还没发现天蚕仙娘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这时听得盅仙玄婆逼问,才猛地大吃了一惊,尤其她的心思玲珑,立时回想起来刚才这一路上,张桐和天蚕仙娘隐隐眉来眼去,当时她也没有在意,此时仔细一想,却是非同寻常,红云仙娘立刻惊道:“师妹!是外面那个小
子是不是!”
盅仙玄婆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刚才跟在天蚕仙娘身后的俊逸少年,当时没甚注意,这时一经提醒,立刻也发现一些古怪,脸色悚然一遍,对天蚕仙娘,冷冷喝道:“真是那个小子?”天蚕仙娘本来还想隐瞒她跟张桐的关系,却没想到刚一回来,就给盅仙玄婆看破,她已经失去了处子之身,索性把心一横,点了点头,算是认了。
盅仙玄婆立刻眉头紧锁,问道:“那小子什么来头,值得你托付终身?”天蚕仙娘知道隐瞒不住,若等盅仙玄婆把张桐叫进来盘问转倒不好,便也不去多想,直接答道:“桐儿是我大兄家的弟子,原本我也没想跟他结成道侣,只是大兄那边有些急事,我需祭练一颗玄阴珠,正需男女阴阳交泰之气,就临时起意跟他双修了一回。”
天蚕仙娘心知自家师父,早就因为红云仙娘之事,对甄远道怀有成见,才故意轻描淡写,只说二人双修一回,并未提及结成道侣,就是想要淡化张桐的存在,免得盅仙玄婆一时着恼迁怒于他。
谁知盅仙玄婆精明无比,内心略一思付,便已猜出实情,不禁厉声怒道:“好哇!居然又是甄远道那厮,上回想骗红云不说,这回居然派来弟子,又想二次骗我徒儿!”说罢稍微喘一口气,一指红云仙娘又道:“你去!把那个小孽障给我擒来,看我非要把他炼成盅粮不可!”
其实平日里,盅仙玄婆的性情还算平和,也极少动怒,但是这一次,把天蚕仙娘嫁入珞珈山的林家,却被张桐抢先一步,把她全部计划搅乱,顿时令她怒不可遏。
盅仙玄婆想把天蚕仙娘嫁给林公子,说是全为了天蚕仙娘,实则也未尝没有私心,希望藉此拉近与林家的关系,好在日后寻个时机加入珞珈山谋个执事长娄的位置。
因为盅仙玄婆得了文蛛的火灵珠,炼成第二元神,单论法力修为,比寻常炼神境界的修真还要高出一筹,但是第二元神的修炼方法也有缺陷,使她日后再想提升变得非常困难,除非还有高深法门能够另辟蹊径。
而盅仙玄婆只是一介散修,哪有什么厉害精妙的功法,这才迫不得已,想了这个办法,一来给天蚕仙娘寻一个归宿,二来也是为她自己更进一步打开一个契机,但是现在由于张桐全都落空,再加当年甄远道和红云仙娘之事,新仇旧恨,合在一块,如何叫她不怒!
盅仙玄婆怒喝一声,就叫红云仙娘,去拿张桐过来,但是红云仙娘却并非是一个应声虫,心知此时师父盛怒,说出这些话来,未必出自真心,索性也不听从,转是轻声劝道:“师父!您先别急,不如听听师妹如何解释再说!”
盅仙玄婆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盯着红云仙娘,二曰望来,冷冷喝道:“怎么!难道你这丫头也要不听为师的话了!”
红云仙娘却不慌不忙道:“师父息怒,弟子非是不听师父命令,只是师父请想,天蚕师妹,自小傲气,就连林家公子那般人品,她都不放在眼里,却偏偏选中了,外面那个小子,这其中定然有些缘故,师父何不听听师妹解释再做定夺?、,盅仙玄婆本来不是等闲之人,刚才只是一时气昏头了,这时听得红云仙娘提醒,立时转念过来,看着天蚕仙娘,皱了皱眉,冷冷喝道:“哼!能有什么缘故,我看你这个死丫头是让男人给迷昏头了!不过既然你师姐帮你说清,那你就说说,外面那小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让你以身相许的?”
天蚕仙娘心知,如果把张桐有葫芦剑诀的事和盘托出,必定能让盅仙玄婆和红云仙娘全都大吃一惊,立即对张桐另眼相看,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她却不敢擅自泄露,只得硬着头皮道:“跟着桐儿至少不用给人做妾,平白低人一等,看人脸色过活,况且桐儿待我极好,我二人双修之后,通力相济,将来之时,未必不能破除壁障,一同达到炼神境界,又何必非要低声下气去求林家施舍!”盅仙玄婆冷笑一声道:“哼!你这丫头,都活了四十多年,竟然还这么天真!你以为炼神境界是那么简单的?就凭你们两个小辈,尚且自顾不,还谈什么,通力相济!”
说罢之后,盅仙玄婆也渐渐冷静下来,想了一想之后,对红云仙娘道:“罢了,看来这死丫头对外面那小子十分死心塌地,如果现在我把他给弄死了,非得让这丫头恨上一辈子,不过我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他们结为道侣,你出去跟那小子说一下,然后赐些东西,直接礼送出去,命他日后不可再来纠缠,否则必不轻饶!”红云仙娘心知这已经是盅仙玄婆做出的最大让步,再也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去,却哪知正在这时,天蚕仙娘反而不肯罢休了,还没等她到门外,就把她手拽住道:“师姐!等等!”虽说红云仙娘的资质高出天蚕仙娘许多,加之盅仙玄婆颇为偏爱,令天蚕仙娘甚是幽怨,但是两个人自小一同长大,感情十分深厚,尤其红云仙娘,总觉对师妹有些亏欠。
这时一见天蚕仙娘还要不依不饶,顿时又惊又急,不等她再多说,立刻叫道:“师妹!不要再胡闹了!难道你非要惹得师父震怒,非要害死那张小郎不成!”
天蚕仙娘不由得神色微微一震,随即皱了皱眉,淡淡说道:“师姐放心,娄自有计较!”说话之间,便又把眼光落在了盅仙玄婆的身上,然后沉默片刻,终于把心一横,猛的从腰下的宝囊之中取出一个网兜。
盅仙玄婆和红云仙娘一看,不由蓦然一愣,只见网兜里面,正趴伏着一只硕大的蟾蜍形的怪物,尤其盅仙玄婆震惊之余,一眼就认出此物,禁不住大声叫道:“嗯?竟是上回逃走那只文蛛,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去了?”
天蚕仙娘好整以暇道:“这只文蛛上回被师父夺了火灵珠,大概是重伤未愈,就藏在附近山中,刚才我跟桐儿来时,忽见异光闪动,便去查看一番,正好遇见此物捕猎,就碰巧将其檎住了。如果师父肯答应我跟桐儿的事,我情愿把这只文蛛,献给师父,以作赔罪。”
这一回天蚕仙娘也真豁出去,她虽然得了张桐传授剑诀,但是能否练成,还在再可之间,她便打算万一不成,再炼化这只文蛛成为第二元神,仍有可能达到炼神之境。
但是刚才盅仙玄婆已经下令,天蚕仙娘就知再也没有回旋余地,这些年来她早已了解盅仙玄婆的脾气,若无充足理由,断无转圜可能,虽然十分不舍,但是为了张桐,她也只好把这只文蛛拿了出来。
然而盅仙玄婆见那文蛛,却并未如天蚕仙娘所想,露出多少惊喜,仅是微微动容,随即便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你这个死丫头,把为师想成什么人了!这只文蛛既然从我手中跑掉,现在被你得到,就是你的东西,难道为师还会觑觎你的东西不成!何况此物腹中所生的火灵珠早已被我炼化,剩下这具躯壳,虽然有些珍贵,却也无甚大用,即使当初逮来,也是赐给你,或者你师姐。如果此物是为师得来,念及你师姐的资质高于你,多半会将其给你师姐使用。但是现在你已得了此物,难道为师还会厚此薄彼,将此物讨来转给你师姐不成!”
天蚕仙娘蓦地一愣,本打算用文蛛换取师父的谅解,却没想到盅仙玄婆竟油盐不进,唯一令天蚕仙娘有些欣慰的,盅仙玄婆终归还不算太偏心。
这一下,天蚕仙娘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闷头盘算半天,也没想出办法,最后索性胡搅蛮缠起来,咬了咬下唇,挺着脖子道:“师父!无论如何,现在我都已经是桐儿的人了,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反正就这样了!”
盅仙玄婆和红云仙娘还从没见过天蚕仙娘这样耍赖,顿时全是一愕,尤其盅仙玄婆,更被气得哭笑不得,指着天蚕仙娘,有些无奈骂道:“你这个死丫头,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想不到跑出去几年,居然学会跟为师耍起横来了!”
天蚕仙娘一见盅仙玄婆的神色,竟没露出怒色,转有几分笑容,
不禁暗暗一喜,忙问:“师父!这么说您是答应了!”
岂料这话音没落,盅仙玄婆的脸色竟忽又一变,突然把手一张,扬出一道光圈,乍见金光擎动,瞬间就把天蚕仙娘死死套住,然后冷冷喝道:……哼!我答应什么了!我盅仙玄婆的弟子是那么好娶的吗?你现在给我老实在这,再敢不守规矩,看我怎么制你!”说罢又是一点红云仙娘,继续淡淡说道:“你去外边,跟那个小
子说,要想娶你师妹,就在十年之内打通全身穴窍,达到练气境界的巅峰,如他有些担当,就该答应下来,若他不敢应诺,就是心意不诚,休要多说直接给我打出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