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佳缘小区,家中。
唐晓生去找东方不败说有关反穿越的事,暂时还没有回来。今天是除夕,原本是一个忙碌的日子,不过,由于唐家的人手不少,活基本都忙完了。春节贴好了,家里卫生打扫完毕,丰盛的年夜饭也准备就绪,就等着一起吃年夜饭。
就在闲暇之际,小龙女、赵敏、任盈盈、王语嫣四人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起商讨着有关的反穿越的事。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不可思议,感觉就像做梦一般,她们都有点恍惚,不敢相信是事实。经过几日的沉淀,她们现在终于知道这一切是真的,也知道是时候静下心来好好做出抉择了。
其实,到现在为止,她们所有人都没有明确说要什么时候走,只是唐晓生主动帮她们做出决定,让她们元宵节就走,好让她们尽快与她们爱的人相聚。这看上去似乎是件极好的事,但是她们却高兴不起来。
四人在客厅里坐了许久,彼此都十分沉默,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最终,还是任盈盈比较平静,她首先打破沉默,细声问赵敏:“赵姑娘,你决定要走了吗?”赵敏静默片刻,轻轻点头,转过脸,看着小龙女,问:“龙姑娘,你也决定要回去吗?”小龙女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很想回去找过儿,每天都在想。只是。我就这么走了,对过儿唐晓生是不是太残忍了?如果没有他,我根本活不到现在。”赵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没有唐晓生,她同样活不到现在,早死在南风山山顶或月牙岛了。
一旁的王语嫣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心里却有着同样的困惑。在上海大酒店里,她曾经想不开,跳楼自杀,好在唐晓生奋不顾身将她接住。才捡回一条命,而唐晓生自己也是因此摔成重伤。在月牙岛上,她和赵敏曾经同时掉进大海之中,如果不是唐晓生决定先救王语嫣,王语嫣肯定溺水身亡了。两次不图任何回报的救命之恩,叫王语嫣如何能够无动于衷?缓了缓,王语嫣轻轻说道:“唐大哥不仅救过我们,而且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希望。”
任盈盈点点头,平静地说道:“唐大哥原本是个局外人。只是出于对我们的保护,他选择夹杂在我们几个人中间。他的处境其实非常尴尬。
他既不能真的爱我们,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冒充的,却又不能不爱我们,因为他必须冒充得逼真。而他这么辛苦地坚持着这一切,却吃力不讨好。因为他不可能令我们所有人满意,反而容易让人误会他是个处处留情、拈花惹草的负心汉,甚至因此而备受指责和诬蔑。而到最后,其实他没有辜负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反而是我们最终都辜负他。”听着任盈盈的这一番话。小龙女、赵敏、王语嫣都沉默下来,她们心里原本就挺乱的,现在心里就更乱了。
而任盈盈不愧是心理医生,她的情绪是所有人中最平静的,她继续说道:“其实,唐大哥是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们有关反穿越的真相的,也可以不坦白自己的冒牌身份。如果他真的想一直冒充下去。一直把我们留在身边,凭他的能力,我们根本不可能拆穿他。”赵敏补充道:“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确定唐晓生当初对我们的关心究竟是真是假?如果他真的爱过我们,为什么会如此不遗余力地想送我们离开?”王语嫣小嘴抿了抿,说道:“赵姑娘,你换个角度思考这个问题,或许感觉就不一样了。唐大哥毫不犹豫地选择放我们走,成全我们,这不也是爱的一种方式吗?我倒是觉得他最不爱的人,是他自己。”听完王语嫣的话,赵敏心下一动,脑海里不由又回想起唐晓生舍命为她挡住子弹的一幕。
咔!众人正聊着,这时,家中的房门突然开启。“龙儿,我回来了!”紧接着,便听见唐晓生熟悉的声音,他带着东方不败一起走进家中。一到客厅,他朝众人说道,“有关于反穿越的事,我已经和东方姑娘说过了,只是她还不太相信,你们给她解释一下吧!”“东方姑娘,过儿说的都是事实,他……”小龙女原本正准备为东方不败解释,结果,余光一扫,忽然发现站在一旁的唐晓生的胸口有丝丝血迹,柳眉一紧,马上站起身,急步迎上前,指了指他的胸口,关切地问,“过儿,你受伤了?”
唐晓生淡淡一笑,安抚道:“龙儿,放心吧,一点皮外伤。”东方不败补充道:“他刚刚中了我三枚绣花针,以他的内功修为,应该无大碍,龙姑娘不必担心。”她说的确实没错,她射这三枚绣花针时,原本就是一时之气,发泄一下,根本没准备伤害唐晓生,哪曾想到,他竟然没闪躲。虽然得知只是一点皮外伤,但是小龙女还是十分焦急,什么也顾不上,马上将唐晓生拉到房间里,拿出药水,准备帮他伤口擦点药水。
唐晓生原本也不想小题大做,只是小龙女执意要给他擦药,无奈之下,只好脱下上衣,裸露着上身,坐在床边。而小龙女则坐在他身旁,一手持着药水,一手持着医用棉签,小心翼翼地为他擦着伤口。
“过儿,疼吗?”当药水涂到伤口上时,唐晓生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小龙女感觉有点奇怪,于是柔声问道。唐晓生淡淡一笑,摇头:“不疼。”其实。在伤口上赤裸裸地抹上药水,怎么可能不疼?唐晓生之所以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施展自己的演技,没有把疼痛显露出来在脸上罢了。演技虽然可以令人察觉不到情绪的变化,却无法掩饰生理的变化。唐晓生脸上尽管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但由于胸口一阵阵锥心般的麻痛不断袭来,片刻之后,他的额头已经有冷汗冒出。
小龙女就坐在他身前,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当看到他额头的汗珠时。她心里顿时一阵酸楚,一下全都明白了,心疼地说道:“过儿,疼你就喊出来嘛,不要强忍。”唐晓生还是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穿帮了,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释道:“龙儿,我不是强忍。而是在磨练演技。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不能浪费了。你说呢?”小龙女与他相处三年多了,对他的个性怎么可能不了解?他总是喜欢避重就轻,努力给别人简单、快乐、充满希望的东西,至于他自己心里藏着什么事,谁也不清楚。
自从得到反穿越之事后,小龙女、赵敏等人都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唯独唐晓生情绪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一直十分坦然,每天都在为安排她们返回原来的世界的事而忙碌着。只是谁又知道他看似轻松淡然的背后。掩盖了多少悲伤,多少无奈,多少不舍?这么多年,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么多份情感经历,真的可以如此云淡风轻、轻描淡写地一笑而过吗?
别人或许可以,但是小龙女知道唐晓生肯定不行。如果他是可以如此无情的男子。这些年不可能为她们做这么多事。他现在看上去嬉皮笑脸,积极乐观,其实只是在为这一次的分别做着准备。他依然是在演戏,演一场离开的戏。只是他想把这场离别的戏的氛围演得轻松一点,而不是那么凝重。
想到这些,小龙女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对于一个对她无所求,却始终为她着想、默默为她付出的男子,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可以如此残忍地去伤害他?
心头一热,泪水终于还是难以自抑,一下子便模糊的视线。
“龙儿,怎么了?”唐晓生的脸上原本正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结果,却忽然发现小龙女毫无征兆地就哭了,而且哭得特别伤心,眼泪哗啦啦的。犹豫了一下,唐晓生终于还是伸出手,在她娇美的脸颊上轻轻地擦了擦,轻声询问道,“龙儿,怎么又哭了?”小龙女稍稍平抚一下情绪,缓了缓,如水的双眼凝视着唐晓生,问道:“过儿,我们都走了之后,你怎么办?谁来照顾你?”唐晓生笑道:“傻龙儿,地球上有几十亿人口,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到处都是。放心吧,我不会单身的。倒是你,很快就要和杨过团聚,应该开心一点,否则,他可能以为我欺负你呢。”“过儿,”小龙女沉了沉,十分认真地说道,“你一定也要幸福,知道吗?”唐晓生笑了笑,昨晚赵敏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的。好了,今天是除夕之夜,应该开开心心,快去洗把脸,一会吃年夜饭了。”龙女轻声应道。药水已经擦好了,她于是站起身,收拾好药水瓶,然后朝卫生间走去。
唐晓生也没闲着,拿起上衣,正准备穿上。这时,一个红色身影忽然走进了房间,定睛一看,正是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刚刚一直在客厅里和赵敏、任盈盈、王语嫣等人聊天,询问有关反穿越的事以及唐晓生身份的事。此刻的她,已经基本相信的这些事实。
见东方不败进来,唐晓生说道:“东方姑娘,今晚你就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年夜饭。”东方不败缓步走到他身前,望着他,柔声问:“你真想让我留下来吗?”唐晓生点点头:“对,留下来热闹一点嘛。”东方不败问:“如果我留下来,你会娶我吗?”唐晓生愣了愣,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见他不语,东方不败坐到他身旁,淡淡说道:“刚刚,赵姑娘、王姑娘一直在劝我,说让我留下来陪你,帮她们照顾你。”唐晓生脸色微惊,暗叹赵敏就会瞎出主意,赶紧道:“东方姑娘,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别听赵敏她们瞎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关于胎儿……”“你休想让我打掉孩子!”东方不败知道他想说什么,马上打断道。
唐晓生清了清嗓子,道:“东方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果你走了,这个孩子就没娘了,太可怜了,你于心何忍啊?”东方不败说道:“是啊,这可是一条生命,我确实不忍心。因此,我决定留下来和你结婚,这样一来,这个孩子就既有爹,又有娘,你看如何?”唐晓生摇头,提醒道:“东方姑娘,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你对令狐冲一往情深,如果你不回去,将来恐怕会后悔的。”东方不败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回去了又能如何?令狐冲喜欢的人是任盈盈,又不是我。与其孤独一生,还不如留在这里随便找个男人凑合着过日子。”“凑合?”“对,与你凑合!”东方不败转过脸,上下打量了唐晓生几眼,说道,“虽然你长得并不符合我的审美观,既不喜欢喝酒,又不喜欢抽烟,没有一点男人味,而且性生活一点都不主动,但是,至少你很可靠。”
“是我配不上你。”“如果我愿意下嫁呢?”“呃,我这人好面子,不愿意高攀。”“你确定?”“确定。”“好吧,谢谢你这么坦白,现在我可以心安理得地走了。”东方不败长长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沉默片刻,又说道,“其实,像你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多见。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性无能,身边那么多美女都上,我那么引诱你,你竟然也无动于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能够做到吗?”唐晓生笑道:“我是有贼心没贼胆。”“是吗?”东方不败用怀疑的语气说道,她觉得唐晓生另有隐情,只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就要走了,顿了一下,问道,“能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吗?”唐晓生点头:“你说。”“如果你将来结婚的话,记得一定要找一个好点的女人陪你过日子,知道吗?”东方不败认真地叮嘱道。唐晓生愣了一下,不知东方不败怎么关心起他的婚姻,不解地问:“为什么提这么奇怪的要求?”东方不败淡淡道:“因为我不希望你被不三不四的女人糟蹋了。”唐晓生怔了怔,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