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净尘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前干了什么,基上从看见爸爸倒在血泊里的时候开始,她的记忆就有点模糊,混混沌沌的意识不清楚,就好像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一睁开眼睛却看见这鲜血淋漓的可怕景象——
自己握着一把长剑,而锋利的剑身却在爸爸手中,殷红的血液从他指缝之间渗出,缓缓滴落。尽在
小净尘吓得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她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睛,骇然松手,白希景也同时放开,长剑落地,发出一声清亮的金属撞击声,剑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斯皮尔伯罗斯脸一下子就绿了,他不是普通人,一听就知道这武器不对,他满脸怒容的吼,“道具组的人死哪去了,这是你们准备的道具?你们到底分不分得清道具和真武器的区别,我们是在拍戏,拍戏,你们竟然敢用真剑!!”而且还是开过刃见过血的利器。
现场一片死寂,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只是惊惧莫名的望着两个华夏人。
白希景根没有在意斯皮尔伯罗斯的怒吼,他将受伤的手自然的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净尘白白的脸颊,看着闺女脸上的血sè褪得干干净净表情却有些怔楞,白希景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怕她吓出个好歹来,便忙不迭的轻声道,“没事,爸爸不疼。”
仿佛是解开仙度瑞拉的魔法一样,原因为惊吓而呆住的小净尘一下子惊醒过来,愣愣的望着爸爸垂在身侧的手,刺目的红顺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滴滴落在地上,小净尘小嘴一瘪,“哇啊”的一声就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像雨水一样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见小净尘哭出来,白希景反而松了一口气,会哭就好,他忙不迭的将女儿揽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没事,没事,爸爸不疼。真的不疼,不哭了不哭了!”
小净尘这一哭起来可是惊天动地,整个现场就只有她的哭声,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斯皮尔伯罗斯气到喷血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旮旯角里飞了出来,“砰——”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众人都吓了一跳,定睛看去,那不是道具组的马克么??!
马克此刻的样子很狼狈,发丝散乱,嘴角带血。脸颊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他趴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却没能站起身,反而咳嗽几声喷出一口血来,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声。马克艰难的抬起头,脸sè灰败的望向自己飞出的地方,其他人也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
原站在那里的人则自发自动的让出一条道来,道的尽头是脸sèyīn冷难看的花七童。
花七童迈步缓缓走到场地中间。长身而立于马克身前,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面对自己的囚徒一般。结实的军用长靴踩在马克背上,几乎将这位高大的白人踩进了土里,花七童cāo着一口流利的英格丽旭,语气森然道,“你胆子可真不小,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玩yīn的。”
斯皮尔伯罗斯是菩提寺出来的弟子,而且还是白希景的长辈,于公于私,白希景都是信任他的,而这种信任也影响到了花七童,她相信,能得白希景信任的必然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所以,一心只是想来拍个电影放松放松的两位boss难得的没有对斯皮尔伯罗斯身边人的进行调查,这是出于对斯皮尔伯罗斯的尊敬,也是出于对菩提寺弟子的信任。
却没想到,正是这份信任让人钻了空子。
白希景一开始就发现那把剑是真的,而“东方”交给“洛丽塔亚尔”的匕首也是真货,白希景下意识的以为因为他们这些真正会功夫的人加入,斯皮尔伯罗斯才选择用了真的武器,为的只是令画面更加完美更加真实,他完全没想到竟然是道具组有人故意换了道具。
但真正出乎意料让白希景措手不及的却是小净尘的反应,“东方”为了救“洛丽塔亚尔”最后是死在血泊中的,为了帮“洛丽塔亚尔”挡住女王虫的攻击,他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当然,演员身上的伤口是特效组做出来的,血迹也是用假血倒上去的,当时做效果的时候,小净尘就站在旁边围观,而且她还玩心大起的帮忙把爸爸给“蹂躏”得“血呼呼”的。
小净尘的思维模式向来很简单,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真的,在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情况下,白希景身上血和他的死亡状态对于她来说基上等同于爸爸做饭时不小心洒了一身菜油然后睡着了,她不可能出现暴走失控的情况,可实际上,她真的暴走失控了,而且还是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
这……很不科学!!
马克再次咳出了血,艰难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你会知道的。”对于他的否认,花七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只是转头望向斯皮尔伯罗斯,漆黑的眼眸冷得堪比寒冰,斯皮尔伯罗斯脸sè有些难看,“我的人我自己会处理……,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如果要将马克带走的是白希景,斯皮尔伯罗斯绝对不会有二话,但花七童……不行!
说白了,花七童不是菩提寺的人,斯皮尔伯罗斯并不相信她。
花七童也不生气,只是看了白希景一眼,才松脚,放开马克,应了斯皮尔伯罗斯,“如你所愿。”
就像斯皮尔伯罗斯不相信花七童一样,花七童也不相信斯皮尔伯罗斯,只是他们之间有着共同信任的桥梁——白希景和白净尘——所以才能合作到一起拍电影。
目前这种情况,也不适合继续拍戏,无奈之下,斯皮尔伯罗斯只好给大家放了几天假。
能进斯皮尔伯罗斯剧组的都是人jīng,深谙沉默是金的道理,不该说的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今天剧组里发生的一切都将永远烂在他们肚子里,他们还有大把的美好人生要享受,绝对不会愿意因为一些“口无遮拦”而惹祸上身,所以,斯皮尔伯罗斯一说放假,大家都默默的收拾东西回酒店休息,几天的假期甚至没有一个人离开影视城,他们用行动表现了自己的态度。
酒店卧室里,白希景单手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的小净尘耐心的安抚顺毛,花七童冷着一张脸帮他处理伤口,伤口有点深,几乎都能看见骨头了,没办法,想要徒手挡住小净尘的攻击,不用力不行,幸好白希景的体质与众不同,否则这么深的伤口绝逼要进医院去缝针的。
大概是哭累了,小净尘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白希景这才有闲心跟花七童交流一些问题和想法,“马克的事情你别管了,斯皮尔伯罗斯不会吃下这个暗亏的。”
花七童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莫名加重几分,白希景脸sè不变,额头青筋却不稳的跳了跳,花七童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才慢悠悠的道,“我是看净尘面子才来拍电影的,他的剧组里却有人当着我的面暗算了我喜欢的姑娘,我才真不会吃下这个暗亏。”
白希景对于花七童这种当面挖墙脚的行为很是无语,却还是道,“……你怎么发现那人有问题的?”
“大家都在看你和净尘演对手戏,只有那个家伙眼神慌得不知道往哪里放,傻子都知道他有问题。”帮白希景包扎好伤口,花七童将医药用品放回急救箱,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望着白希景道,“那混蛋的来路目的,你有谱没谱?”
白希景看着自己被绑成猪蹄的爪子,默了两秒,才道,“怀疑的对象太多,暂时不确定。”
花七童抽了抽嘴角,你丫的到底得罪了多少牛鬼蛇神啊摔!
最后,在白希景的保证下,花七童暂时相信了斯皮尔伯罗斯,安心的等着他的“交代”。
白希景伤了右手,做什么事都各种不方便,吃饭的时候,他看着碗上摆放整齐的筷子,再举起猪蹄似的爪子瞅瞅,无声的叹息,正准备上左手,小净尘却端起了他的饭碗,拿着勺子挖了一勺子米饭,再用筷子夹两片菜放在上面,送到白希景嘴边,“爸爸,啊!”
白希景:“……”张嘴,一口包下一大勺的米饭,像只含着核桃的大狐狸般蠕动腮帮子。
小净尘再接再厉,笨拙的给爸爸喂饭,虽然她动作很慢,而且一根筋的一勺饭只放一种菜,但白希景仍然吃得很开心,眉眼弯弯的样子再度展现出波斯猫的隐藏属xìng。
当然,喂饭可以增加父女之间的温馨亲密度,至于其他的就……
吃过饭,小净尘收拾好桌子,从衣柜里捧出干净的浴袍,咔吧咔吧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自当年被发现是女儿身以后就再也没有跟爸爸一起洗过澡的闺女无比认真的道,“爸爸,你手不能沾水,我帮你洗澡吧!”
吓得被口水呛跪狂咳嗽的二十四孝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