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是门技术活,它囊括了呼吸、心跳、血流速度、肌肉收缩、神经传递等多门专业学科。
俗话说:路远无轻担!
别说是三十公斤,就算是三公斤三斤的东西拎着跑上十公里也能累得普通人歇菜,菜鸟们虽然几乎都受过特战训练,但他们毕竟才刚刚经历过三天三夜的生死挣扎,只睡了五个小时不到,精力完全没有恢复过来,疲劳值仍然在不断的累积叠加中。
于是,三十公斤十公里越野几乎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陆虎虽然是领路开道的,但司机很注意速度,维持在菜鸟们尽全力时刚刚好能跟上的水平,可是,银莫看了看手表,却道,“太慢了,这样不行,没有爆发,他们会把自己活活拖死的。”
中校筒子倒是很镇定,始终都维持着惬意的闭目养神,“不急,好戏在后头。”
银莫微微一愣,疑惑的转头望向他,“什么意思?”
中校筒子嘴角一撇,“有点耐心嘛。”
银莫慢慢的眯起眼睛,无声的打量着中校,若有所思道,“我一直觉得大队长对今年的选拔太过上心也太过兴奋激动,现在连你似乎都很期待……,有jq!”
中校筒子嘴角轻轻勾了勾却不再说话,银莫摸了摸下巴,开始认真的回想菜鸟男兵和菜鸟女兵们,企图找出某个或者某几个能让妖孽大队长和禽兽中队长都如此期待看重的人物。
可惜,他脑海里第一时间就跳过了某个呆萌可爱的糯米团软妹纸,于是,真相离他越来越远。
小净尘个头比较矮小,刚够女兵征召最低标准,所以,站队列的时候她毫无意外的站在最边上,馒头趴在她脚边,广场的大灯很亮。照射在馒头身上可谓纤毫毕现,可惜,却没有一个人看穿它恶狼的本质,只当这是只血统相当不纯正的哈士奇。
越野训练开始,按照队列起步跑,个头最矮的小净尘自然是排在最后,前面的人不回头的话根本就看不见后面的情况,于是。馒头同样慢悠悠的坠在了队伍的尾巴上。
跑步对于小净尘来说简直如吃饭喝水般容易,与重力扣相比,三十五公斤的负重都算是轻的,所以这一场惨绝人寰的负重越野在她看来真心没神马挑战性,对于自己习惯成自然的运动,小净尘喜欢按部就班的来,她无视了那些争强好胜狂奔如冲刺的男兵们,也无视了那些憋着一口气想要让人刮目相看的女兵们,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按照自己的节奏,慢吞吞却匀速的奔跑在路上。
越野训练的跑道并不是特意铺就的大路。而是经过长年累月的踩踏和碾压出来的泥巴小路,最近天气不错。天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小路被晒得干巴巴的,大部队跑过去,尘土飞扬如起了浓雾一般,可视距离严重缩水,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呛得疯狂咳嗽。
跑步是部队训练的基础科目,哪怕是新兵蛋子都会有点心得。保持体力是关键,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的速度都保持在一个比较快的水平。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木有减弱的趋势,可惜,女兵的体能天生弱于男兵,而且她们的负重比男兵们还要多五公斤,所以开跑没多久,女兵们就被男兵们甩出了老远。
随着时间的推移,个体差异开始渐渐显现。
首先是女兵,原本呼啦啦奔跑的女兵开始出现两极分化,前面的是硬咬着牙凭借着心中不服输的火焰而压榨着最后一点余力勉强狂奔的犀利姐,后面是已经气喘吁吁脸色发白胸膛冒火脚步踉跄的励志妹,而男兵们同样也出现了两极分化,前面的是好胜心强奋力想要甩脱同伴争创第一的生猛哥,后面是互相搀扶着蜗牛爬的团结弟,只是一个跑步而已,个人的性格便完全显露无疑。
十公里过半,疲劳加上饥饿再加上精神过度紧张,体能和速度的差异使得整个队伍拉得很长,后面的人已经完全看不见前面的车子了,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卫戍和宋超慢悠悠坠在男兵队伍最后,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实际上,他们连汗都还没出。
小净尘很有原则,坚持着匀速前进,原本她一直都吊在最后的,但随着前面的女兵们因为疲劳而不得不慢下来,她的匀速便相对的越来越快,然后,她慢悠悠的超过了第一个人、第二个人、第三个人……,被她超过的女兵或多或少都会激发一点血性,死命咬牙企图将优势追回,可是,在筋疲力尽的时候骤然发力只会使得自己更加疲惫痛苦。
尤其当你发现自己累得像死狗一样,却有一只真“狗”用自己的轻松惬意来鄙视你的体能和速度,那种憋屈和不甘真心不是用语言能够形容的。
不得不说,馒头,你真心碉堡了!
二十个女兵,一个又一个被小净尘和馒头甩在了身后,有不服较劲的,也有无奈放弃的。
终于,远远的,小净尘看见了慢悠悠奔跑像散步的某两只,她大眼睛一亮,立马追了上去,骤然的加速使得跑在最前面的几个女兵齐齐踉跄差点扑街,她们还想跟追赶她们的少女认真拼一拼的说,结果呢,人家根本就不给她们奋力一搏的机会啊有木有!
小净尘轻松的蹿进卫戍和宋超之间,左看看右瞅瞅,抿嘴笑出两个小酒窝。
于是,三人跑在女兵的最前面男兵的最后面,成为这两方人马中间的缓冲地带。
前方的小路渐渐出现一个朝下的缓坡,缓坡下莫名的聚集了一群人,看衣着应该就是跑在前面的男兵们,男兵们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色都相当不好看。
小净尘跟着卫戍宋超一起冲下缓坡慢慢停下脚步,不知道肿么蹭到前面去的费庆立刻奔了过来,“我去,你们三个到底躲哪个旮旯里去了,我找你们很久的说。”
队伍都是按照个头排的,费庆并不跟卫戍宋超站一起,九十多个男兵一起跑步,一眨眼就被冲散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宋超并没有在意费庆的话,只是下颌朝着那些聚集的男兵一点,“神马情况?”
“我们跑到这里才发现前面引路的车不见了,路也没了,前方是一条河,不太深也不太宽,但很长,这一片大家都不熟,如果绕路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所以,我们要想继续完成任务,就只能渡河过去。”
卫戍和宋超立马就明白了大家停留在这里不渡河的原因。
现在是春末夏初,白天有太阳的时候热得人狂躁,晚上的气温却偏低,尤其是在山里,这河水凉了一夜,在凌晨这个时间点,水温绝逼只有个位数。
其实个位数的水温对于经历过艰苦训练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刚刚负重奔跑了五公里有余,大家身上全是汗,汗毛孔完全打开了,要是突然进入冰冷的河水中……,感冒发烧都是轻的。
然而,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原始丛林野外区啊有木有,一个紧急迫降都能掉进狼窝虎穴,被扎堆的棕熊围剿,天知道这河水里有木有鳄鱼水蟒之类之类的危险生物,他们现在疲劳疲惫又疲倦,而且还手无寸铁,万一遇上鳄鱼水蟒神马的,绝逼只有消化成便便一条路可走啊有木有~!
肿么办??
小净尘茫然的看看卫戍又疑惑的瞅瞅宋超,从来不感冒发烧凶禽猛兽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笨蛋星人无法理解这其中的顾忌与憋屈,她挠了挠后脑勺,果断越过三个男人,径自走到河水边,河水很平缓一点也不湍急,甚至光看河面都感觉不到水的流动。
小净尘直接将背包丢进水里,然后自己纵身一跃,“哗啦啦”的入水声立刻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吊着队伍最后的卫戍和宋超到来就意味着整个男兵队伍齐活了,此刻,所有的男兵都惊讶的望着水里的人。
小净尘的水性很好,没有重力扣的拖累,她轻松的浮在水面上,短发湿漉漉的贴着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月色下清澈见底,她上下起伏抱着背包,脚下一蹬,身体便毫无阻滞向前滑行了一小段,河水在她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波纹,看着像是美人鱼的尾巴。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有人狠狠道,“有什么好犹豫的,难道我们连个娘们儿都不如?”
于是,男兵们一咬牙一跺脚,“扑通扑通”像下饺子一样跳进了河水里,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着身体,丝丝缕缕的寒意渗透进入肌肤,侵蚀着骨髓,带来一阵剜骨般的战栗,众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却还是硬挺着咬牙往前游,小净尘已经远得只剩下个影子了。
我勒个去丫,妹纸,你是属鱼的么o(s□t)o?!
馒头奋力用狗刨式企图跟上主人鱼儿般的身姿,可惜,梦想与现实存在着某种需要用光束衡量的鸿沟r(st)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