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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姐的家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简洁干练,推门,开灯,入目的便是黑与白的单纯世界,白的地板黑的沙发,白的茶几黑的茶杯,白的窗帘黑的橱柜,白与黑的极致色差交错纠缠,令人不自觉的胸口发闷。
脚跟往后一勾关上门,小净尘抱着七姐径自走向沙发,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鞋印。
小心的将七姐放在沙发上,小净尘无措的站在原地,七姐无力的抬了抬眼皮,脸色惨白的笑道,“你先去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出来帮我处理伤口。”
小爪子不安的捏着湿漉漉的衣角,小净尘摇头,“先处理伤口吧,我怕你会死。”
七姐:“……”虽然死不死的挂在嘴边很不吉利,但不得不说,妹纸还是很分得清轻重的,如果小净尘真的先去洗澡,等她洗好出来,七姐姐估计就可以直接躺进太平间里落户了。
七姐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已经无限接近于临界点,她身体正在不自觉的颤抖哆嗦着,脚尖冷得麻木到几乎没有了知觉,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侧身靠在沙发扶手上,费力的脱外套,小净尘见状赶忙上前帮忙,小爪子抓着她的衣服稍稍用力,“嘶啦——”做工精良的小西装直接裂开,小净尘傻眼了。
七姐无声的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有力气笑出声来,小净尘抿了抿嘴,直接将她身上的碎布给扯掉,七姐干脆软软的靠着小净尘身上,手指勾着自己的白衬衫动了动,“这个也一起撕掉吧,用脱的太累。”
小净尘鼓着腮帮子,毫不客气的将那已经被血染成暗红色的衬衫给撕成了布条,“想笑你就笑吧!”
七姐果断笑喷。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痛得她一阵呲牙咧嘴,“那边抽屉里有医药箱。”
小净尘吧嗒吧嗒的跑到橱柜前,拉开下面的抽屉。果然一个画着红色“十”字的医药箱安静的放在里面,拎着医药箱跑回沙发坐好,按动开关打开——小净尘再度傻眼了!
医药箱里的东西很齐全,止血、止痛、消炎、愈伤等等药物一应俱全,还有成卷的干净纱布,手术刀、镊子、止血钳、弯盘等等,应有尽有。很难相信,这么一个四四方方的医药箱里能装下这么多东西,但工具多是多足是足,问题是妹纸根本不会用啊挠爪!
小净尘本身的医疗水平还停留在山上那靠着牙齿咬叶汁敷伤口的时代,抗生素!——那是神马东西??
看着小净尘那不断眨动的茫然眼神,七姐就知道她是个医盲,无声的叹了口气,七姐满脸悲催的扑倒在沙发背上。声音虚弱无力,“帮我把子弹取出来,敷上止血药。再用绷带包扎好就可以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是一个“难”字能够形容的!
小净尘按照七姐的教导,先去洗干净爪子,然后戴上一次性无菌手套,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轻轻按在伤口附近,七姐的衣服已经被小净尘撕成了布条,此刻,她几乎是果着上半身的,为了让妹纸方便动手。她甚至自己把文胸都给扯了。
七姐的肌肤很紧实,看不到肌肉的线条,但摸起来却充满力的健美与弹性,她的皮肤很好,光滑细腻,却不像小净尘那样是水水的奶白色。而且泛着些许健康的小麦色——既有女性的柔美,又有连男人都羡慕的隐性爆发力。
小爪子轻轻按着七姐脊背,指尖甚至能够感受到皮肤下血管收缩舒张的脉动,小净尘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大眼睛瞪得溜圆的盯着那不断淌着血丝的子弹孔,手术刀迟迟没有落下去。
漫天神佛作证,妹纸打架是从来不用兵刃的啊有木有,别说是锋利得割喉断骨的手术刀,她连铅笔刀都没用过,现在要她用刀切开七姐的伤口将里面的子弹挖出来……,说实话,她真心下不去手!
等了半天都不见丁点动静,本来就因为受伤而情绪非常不稳定的七姐很不淡定的抓狂了,“你在干嘛呢?肿么还不动手?……该不会是被我完美的身材给迷住了吧!”
……最后那句,纯属皮痒欠抽找虐的!
小净尘瘪嘴哽咽,“我怕……”
七姐眼角一抽,咬牙切齿,“你把人打得肋骨断裂穿透肺叶的时候,也没见你怕啊!”
小净尘瞪圆,很认真的澄清道,“他又木有流血。”
七姐:“……”
小净尘从来就认为自己的拳头绝逼是无敌的,兵刃对于她来说只能是个累赘,被她狠狠收拾的倒霉蛋们,往往外表看起来都完好无损连点刮伤都木有,但其实内伤早已重得逆流成河,这种现象有个很形象的成语描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五脏六腑都变成败絮了,还能蹦跶多久???
七姐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挣扎着坐起身,一把抢过妹纸手中的手术刀,反手就扎进自己的伤口里,她痛得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可她愣是生生忍住一声不吭,手腕一转,“咔哒——”子弹混着血肉就这么落进了弯盘里,整个过程加起来不到五秒钟,其中有两秒还是花在了抢手术刀上。
小净尘惊愕的瞪着弯盘里血肉模糊的子弹头,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自己中枪时的情景,当时她一低头看见的就是自己胸口的那个血洞洞……,小心肝不自觉的一颤,小净尘哆嗦的伸出手将早就准备好的止血药一股脑儿的按在了七姐伤口上,结果因为心神不宁,力度没有控制好,楞是痛得连剜肉都一声不吭的七姐闷哼出声,小净尘吓得一个哆嗦,瘪嘴含泪,“对不起!”
望着妹纸那可怜巴巴宛如受惊小白兔似的眼神,七姐扭曲的表情咬牙忍痛,“没、关、系!”
小净尘忙又将愈伤药也给按了上去,这次她记得控制力度,处理好伤口。再扯着雪白的纱布给七姐包扎,绷带绕了一圈又一圈,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层一层又一层……
“行了行了。再缠下去我就变木乃伊了,可以直接进棺材了。”七姐忍不住吐槽道。
小净尘微微一愣,抬眼望着她,眼眶里还有未干透的泪水,七姐僵硬了两秒,眯眼抚额,干脆往前一噗趴在沙发上挺尸。一副破罐子破摔样,“算了,你爱绑就绑吧,大不了回头再拆。”
小净尘:“……”将纱布两个头扭在一起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好了。”
“你浑身都湿了,赶紧洗澡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别着凉了。”七姐筋疲力尽的半躺着。眉眼之间尽显疲惫,但至少她已经从鬼门关转了回来,妹纸可以安心去洗澡了。
小净尘听话的点点头。起身找浴室,七姐指了指卧房,“衣服在衣橱里,我的衣服对于你来说肯定都是大的,你也别挑了,随便拿一件暂时先穿着吧……,浴室在那边。”
打开七姐的衣柜,毫无意外的里面全是纯黑或者纯白的衣服,小净尘抿嘴笑出两个小酒窝,正好她喜欢穿白色衣服。随便拽了套白色睡衣,换上拖鞋,小净尘径自往浴室走,可是,走到门口时她却突然顿住。
白嫩嫩的小脚爪子扣着鞋沿细细挠着地面,小净尘踌躇了一会儿。又转身慢吞吞的磨蹭到沙发边,七姐正低头给自己注射退烧药,她两颊如火烧云般红,鼻腔里呼出来的气仿佛都带着火星,喉咙里一阵干涩的刺痛,惨白的嘴唇更是带着青灰。
听见脚步声,七姐没有抬头,可是等了半天却一点声音都木有,她不由得侧目,眸光中闪烁着迷离的水色,连带着视线似乎都有些涣散,她声音嘶哑的问道,“怎么了?”
小净尘低着头,元宝似的耳朵红得透明,甚至能看见里面丝丝的血管,脚尖无意识的挠着地面,小净尘讷讷的一言不发,小爪子不好意思的对着碰啊碰啊碰!
七姐突然感觉喉咙里一阵发干发痒,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她强行将自己的视线从她身上错开,“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大家都是女人……咳,我是说,好歹我们也是患难之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净尘飞快的抬眼瞄了瞄她,弱弱的嘟囔道,“你有木有姨妈巾??”
七姐一僵,错愕的瞠大眼眸,呆滞两秒,她霍然坐起身,抚了抚晕眩的大脑,急道,“你大姨妈来了?”
小净尘弱弱的点头,这是她人生第一天的大姨妈日啊泪!
七姐脸色微变,“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也可能是昨天晚上。”
七姐的脸瞬间就黑了,“所以,你来了大姨妈却还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半天!!”
小净尘愣了愣,摇头,认真的纠正,“不是半天,只有十几分钟而已。”
“卧槽——!”七姐气得差点骂娘,这个笨蛋倒霉孩子,十几分钟……十几分钟这是重点么,大姨妈来的时候不能喝冷饮不能吃辣椒更加不能碰冷水,结果她不但碰了冷水,还在零下几度的河水里潜游了十几分钟,上岸以后还淋了雨,回到家不但没有及时洗澡换衣服,还帮她处理伤口一直磨磨蹭蹭到现在……
我勒个去,最重要的是,在河水里浸了那么久,姨妈巾也早就湿透了吧掀桌!
七姐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将心中的邪火给强行压了下去,哆嗦着手指指着浴室,吼,“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进去洗澡,洗完以后用热水多泡一会儿,我去给你准备其他东西。”
“哦。”感觉到七姐身上翻涌的怒火,小净尘弱弱的应了一声,耷拉着脑袋往浴室走,边走还边不忘回头偷偷瞄七姐,没想到却被七姐低气压汹涌怨念滚滚的怒目给抓个正着,小净尘不禁委屈得泪奔——
呜呜呜,姐姐好可怕,爸爸救命!(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文昌书院及时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