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净尘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补充道,“你技术太烂了。”
贺名博:“……”张了张嘴,他跳过小净尘,干巴巴的冲着白希景道,“我很抱歉给你们造成困扰,实际上,我只是好奇这个小……(是男孩还是女孩来着?)……龙人是怎么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雪球打出子弹般的杀伤力,因为最近一桩凶杀案,凶手行凶的手法与这有些相似。”
“你怀疑我女儿是杀人凶手??”白希景危险的眯起眼睛,声音压到最低,仿若大提琴般动听,但那音色中的危险只要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只是这次的案子实在太过特别太过匪夷所思,我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寻找突破口,希望您能够理解。”
贺名博的态度很端正,用词也很客气,但是白希景非常不买账,“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警告你,离我女儿远一点,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跟踪她或者怎样……”犀利的凤眸瞬间幽暗下去,仿佛是深渊地狱一般能将人的灵魂吞没,“……我会让你从市消失,而且我敢保证,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去向。”
贺名博瞳孔骤然一缩,身体本能的紧绷起来,仿佛每一寸肌肉都石化一般,呈现出最完美的防御状态,直到白希景走出去好几步,贺名博才终于找回自己身体的感官功能,他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有那么一刹那,他真的相信白希景会杀了他,无声无息的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
想想日夜加班加点的同事,想想那再也无法回家过年的受害者,想想那些失去女儿的父母们几乎流尽的泪水,贺名博咬了咬牙,仍然追了上去,他直挺挺的挡在白希景面前,在白希景再次危险的眯起眼睛时,硬着头皮道,“在过去的二十八天里,市一共有八名受害者,全部都是十六七岁的女孩,高中生,从案件发生到现在,我和我们组里的同事已经有二十天没有回家,就连昨天大年三十,我们都是吃着方便面喝着矿泉水寻找一切可能的线索,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标榜我们有多辛苦有多敬业,我只是想让那些花季少女们能瞑目,想让她们的父母能够尽快将女儿领回家团圆,白先生,你也是当父亲的,你也有孩子,我希望您能够稍微理解一下那些父母的心情,拜托你,我只是想要问问这孩子几个问题而已!”
按规矩,与案件有关的任何线索都不该透露给外人,但是贺名博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个案子卡了这么多天,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将凶手绳之于法的话,他怕还会有新的受害者,而且白希景的身份也并不是完全的外人,毕竟,他有个法界闻名的父亲。
按照法律上来说,每个公民都有协助警察办案的义务,可是贺名博并没有拿这个来强迫白希景,主要还是因为小净尘年纪太小,如果不能让小孩的爸爸心甘情愿的协助办案,恐怕他根本无法从这个孩子嘴里问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白希景很想直接将贺名博踹开,可是看着他充满哀求的眼神,他犹豫了,如果是一个月前,他肯定会冷笑一声调头就走,可是现在……,他当了一个月的爸爸,他很明白父亲疼爱女儿的那种心情!
侧头望着满脸懵懂的小净尘,白希景犹豫了一会儿,转头冲贺名博道,“你想问什么?”
贺名博眼睛一亮,激动道,“实际上我们已经有了几个嫌疑犯,但因为杀人手法太过匪夷所思,我们又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所以,根本无法确定真正的凶手是谁,更加无法将他逮捕归案,我想请您的……(话说这坑爹的龙袍娃真是闺女??)……孩子去试一试,看能否确定真正的凶手。”
“怎么试?”
“这个……”贺名博突然结巴了,他眼神有些闪烁,与之前滔滔不绝的样子相比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仿佛遇到了一件非常难以启齿的事情。
白希景微微眯起眼睛,刚刚稍微软化一点的心肠立马冷硬得堪比钢铁,他声音平和语调毫无起伏的道,“我女儿又不是目击者,怎么可能帮你确定凶手,除非你是想在凶器上做文章,但是光凭凶器根本不可能判断出凶手是谁,否则以你们现在办案的高科技来说早就能将案子结了,何必等到现在,排除凶器这种直接犯案的实物,能够确定凶手并且需要我女儿帮你辨认的就只有一样东西——与她投掷小雪球产生相似效果的凶器所造成的伤痕……,伤痕应该是在死者身上吧!!”
周围的气压瞬间降低,白希景周身翻涌着冰冷的煞气,如暴风雪般几乎能将人冻成冰棒,他瞪着贺名博,咬牙切齿道,“我女儿只有五岁,你竟然想让一个五岁的女孩面对冰冷的尸体帮你找凶手,你到底是除暴安良的警察,还是谋杀童真的刽子手??”
质问的话说得贺名博哑口无言羞愧难当,要一个五岁的孩子去寻找凶手,那根本就是在说他们这些警察很无能,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他根本连这样的想法都不会有。
其实之前坐在椅子上看着小净尘投掷雪球的时候,贺名博有那么一刹那想要上前询问,可是他忍住了,看见孩子们打雪仗打得那么开心,他已经决定放弃从这边找线索,白希景说的对,他不能当一个谋杀纯真孩童的刽子手,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面对冰冷的尸体,绝对会产生心理阴影,甚至会毁掉她的一生,实际上,他都准备好离开了,没想到大山小山会过去当面质问他,在看到孩子的父亲竟然是白家人的时候,他心里的希望之火又燃烧了起来,也许……
白家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白希景的拒绝似乎是情理之中,也没有超出预料之外,贺名博无力的扯了扯嘴角,艰涩的道,“对不起,是我太过冒昧了。”他甚至连直视小净尘眼睛的勇气都没有,便带上帽子落荒而逃。
白希景将怒火压回心底,大过年的,不能影响全家人的心情,所以,回到家的时候,三大三小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劲,仍然该笑笑该闹闹,年节的氛围越发浓烈。
大年初二开始有人陆续上门拜年,白爷爷虽然已经退休,但余威还在,司法部门有很多人都是他的门生,再加上白乐景、白沂景、白幼景三个八面玲珑的作风,人缘真心不错。
整个白家都喜气洋洋的,白奶奶的嘴就没合上过,一直到初六,一通电话引发了一场家庭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