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叶全身裹在黑色的长袍中,站在悬崖上的营门外面,也不禁被这群能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全部继续存活的萧家的子弟给小小的震惊了一下,虽然他让完美战士暗中保护他们,可是也交待过,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不允许相助。
可以说,这群萧家的子弟,这一年来,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在这里扎下了根来,并建立了一个小小的营地,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营地四周的树木并不粗大,顶端却异常的尖锐,隐隐透着黑光的乌木,宛如是用铁质制造而成,整个营地的外墙,全是这种类似于铁木的植物插入地面构建而成的。
在营门的顶上,还有两个上半身赤裸的汉子,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秦叶的一举一动,手里一人高的简易弓箭已经拉开了半弦,尖尖的箭头直指着秦叶的脑袋。
从这两个男人的身上,秦叶看到了一股彪悍而凶猛的气息,这样的气息,只有时刻都处在搏杀状态的战士身上才能见到,看来,萧家的人,在这里也经历了不少的战事。
秦叶在营门外等了十分钟,营门上方又出现了一个头发象杂草,胡子连着头发的男人,他对着秦叶大声的喝道:“我们这就开门给你,但是你要交出身上的武器才能进入营地,听明白没有?”
“好的,我身上没武器!”秦叶笑了,他的身上除了那些幻化成长袍的看守者装甲之外,根本就没带什么武器。
厚重的营门缓缓的被拉开了一条缝,现出仅够一人侧身而进距离后,就再也没有打开。
“呵呵,还真是很小心啊!”秦叶的嘴角出现了一丝赞许的微笑,在营门顶上的人的监视下,侧身进入了营地。
整个营地的内部并没有多在,十来间用木头建成的木屋在营地的最里面,营门之内又修建了一个象笼子一样的隔离间,走在上面,地面发出“咚咚”声响,秦叶知道脚下是一块木板,从脚下的声音可以断定,在木板之下,还有着一个很大的空间,如果抽开木板,他相信,他可以看到脚下是一个陷阱,虽然只用二十坪那么大,但足够塞进百十来号人了。
二十多个男子,站在栅栏的后面,手里的弓箭都瞄准了秦叶的身影,眼里的凶光告诉秦叶,只要他敢轻举妄动,他们手中的利箭就会毫不犹豫的射向他的身体。
“请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想见你们的首领!”秦叶高举着双手,表示他没有恶意。
尽管秦叶看上去身无长物,可是还胆有两个男人走进了栅栏内部,开始对秦叶进行全身的搜查,动作很粗暴,几乎把秦叶的全身都摸了一遍。
“嗨,我说,你们能不能轻点,我这是人肉,可不是那些野兽!”秦叶不停的咧着嘴,抗议着两个男子的摸索。
“闭嘴,你信不信,我一枪戳死你!”其中一个男人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把秦叶头上的帽子给打掉在背后。
“信!信,我怎么可能不信呢!”秦叶扬了扬眉,并没有被他凶恶的样子给吓到。
“咦,哥,这人的脸怎么这么眼熟啊?”另外一个搜身的男子仔细看了看秦叶的脸,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情。
“嗯,他们红河基地的那些战士,哪一个不是长得跟娘们似的!”男子撇了撇嘴说道:“能找到我们的,除了那些人,哪还会有其他人!也许我们以前在红河见过他也说不一定。”
在确定秦叶确实没有带武器之后,他被两个男的押着向营地里走去,这里的地面虽然满是泥土,可是收拾得还是很整齐。
从隔离间出来以后,首先见到的是两排一人高的拒马,那一根根尖尖的顶端全对着营门,再往里走,才是这些人的生活区,时常有一两个满脸涂满泥土分不清相貌的女人会抬起头来,注视着秦叶那张异常干净帅气的脸。
秦叶在身后两个男人的推攘下,进到了一个象会议大厅一样的大房间里,房间的两侧,站满了手拿木枪的男子,他们之中还夹杂着几个女性。
在大厅的中央,一堆雄雄燃烧的焰照亮了整个大厅中央的空地,四周的八根木柱上,也点着八根火把。
大厅的最里面的一个小土台上,摆放着一张用树技绑成的椅子,椅子上却没有坐着人椅子的后面,是一排用原木直立着,绑在一起形成的屏风。
秦叶被带到了距离椅子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站在秦叶的身后,弓箭也换成了木枪,尖尖的枪尖正紧贴着秦叶的腰部的衣服,只要轻轻向前一送,那枪尖就能刺进秦叶的身体里。
所有的人都安静地站在原地,大厅里只有着火的木柴,不时发出一两声烧炸开的声音。
又过了十分钟,才从屏风的后面走出一个眼角带着伤疤的六旬老者,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很旧的补丁西装,下身却穿着一条只膝盖的长裤。
“二爷爷!”老者一出现,除了监视秦叶的那两个男子,其他站立在大厅里的人,全都躬身向老者行礼。
老者径直地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抬起双手,对站立在大厅里的人向下一压,他们这才敢就地坐了下来。
老者就象一个君王,满意的看着大厅里的这些子弟,享受着这些子弟用崇敬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感觉,片刻之后,他才把头转向了在一旁已经站立了许久的秦叶。
“咦,是你,秦叶!”老者一看秦叶的那张独一无二的比女人还漂亮的脸,突然大叫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啊,他就是秦叶?”一个年青人叫了起来。
一年多来,他们心里一直都在诅咒着这个名字,正是因为这个名字,他们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地步。
“二爷爷,你没有记错吗?这个就是把我们害成这样的那个人?”站在秦叶身后的一名男人,突然把手里的木枪向着秦叶的腰部戳去,对着站在土台上的老者大声问道。
老者急步走下了土台,就着大厅中央那雄雄烈火的光亮,仔细地辩认了一下秦叶的那张脸后,叫道:“不错!眼前的这个人,就算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他就是把我们送到这里来的那个秦叶!”
“二爷爷……”秦叶摸了摸鼻子,对着老者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闭嘴,不许你这人渣叫他二爷爷!”秦叶身后的那个男子,用木枪狠狠地一戳秦叶的腰部,冲着秦叶大叫。
秦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虽然这人手里的木枪不能伤到他一丝一毫,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萧蕾是我的老婆,我怎么就不能叫他二爷爷了?难道只有你们才能叫?”秦叶转过眼,看了那人一眼,恶狠狠地问道。
“住嘴,你不配叫他二爷爷,我们没有你这样的亲戚,哪有亲戚会把自己的亲人往虎口里送的?”男子横过了木枪,用枪身一下一下的抽在秦叶的背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好了,民生,不要打了,再怎么样,他还是蕾丫头的丈夫!”萧国祥忍着想把秦叶撕碎的冲动,抬起手阻止了那个男子的动作。
“可是,二爷爷,要不是他,我们也不可能在这个鬼地方待这么久,过着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生不如死的日子!”萧民生的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了,他怒视着秦叶,恨不得生生的把他吞了。
“嗯,不错嘛,看得出来,这段日子里,你可进步了不少!”秦叶突然笑着说道。
“住口,住口,住口!”萧民生见不得秦叶那付平静的脸嘴,挥起木枪,又向着秦叶打了过来。
“民生哥,我刚刚是敬你,才让你打了一次,再打我要还手了!”秦叶一面躲闪着,一面对萧民生大叫。
“我不是你哥,你是我萧民生的仇人,是萧家的仇人,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萧民生虎目瞪圆的对着秦叶大叫着,手里的木枪横扫了过来,只不过,这次,他没有用枪尖,而是用秃秃的枪尾。
“对,杀了他,杀了这个让我们受苦的家伙!”在大厅里的其他萧家的人也纷纷站起身来,从身上抽出各种武器,对着秦叶冲了过来。
“都给我住手!”一声大喝从萧国祥的嘴里吼了出来,在大厅里嗡嗡回响。
“二爷爷……”萧民生不解的停下了手里的木枪,看着萧国祥叫道。
“好了,你们还是不是萧家的人,如果是,全都给我退下去。”萧国祥眼角的那一条伤疤,在他发怒之后,变得更加的恐怖吓人了。
“哼……”萧民生怒视着秦叶,哼了一声,把手里的木枪丢在了地上,转身走到了萧家子弟的队伍中。
所有在场的萧家子弟也不得不佯佯地回到原来所站的位置,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秦叶此刻早已经千穿百孔了。
重矢之地的秦叶,却是一脸平淡,仿佛根本不受大厅里要吃了他的眼光的影响。他站在萧国祥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向着他鞠了一个躬,嘴里叫道:“二爷爷!”
萧国祥眼中寒光闪烁了很久,最后还是走到土台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用平稳的声音问道:“秦叶,你既然把我们放逐到了这里快一年的时间,不管不问,今天你也来这里做什么,是想来看我们萧家的笑话吗?”
“二爷爷,秦叶不敢……”秦叶再次躬身答道。
“不敢!哼!”萧国祥的老脸一扭,不愿意再去看秦叶的那张脸:“你有什么不敢的,我们这些萧家的子弟,哪一个得罪你了,竟然让你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把我们这些人送到这里来受尽煎熬,尝尽苦楚!”
“二爷爷,你错怪我秦叶了!”秦叶的身体就没有直起来,但他的话,在大厅里听得清清楚楚。
“我错怪你了?好好好!”萧国祥眉发皆张,怒视着秦叶说道:“我给你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今天你要不说出个子鼠卯兔来,别怪我手下无情!”
“多谢二爷爷给我这么个机会,也多谢各位叔伯兄弟给我这么个让自己辩解的机会。”秦叶把头转向了站在大厅里的其他萧家的人。
被秦叶那清澈如清潭的眼光看到的萧家的人,莫名奇妙的缓和了自己的情绪,不再象刚才那么愤怒了,他们收起了手里的武器,想听听这个年青人到底当初是安得什么心,才把他们骗到这里来受苦的。
“我之所以甘愿背付着被各位叔伯兄弟戳着脊梁骨,日日夜夜诅咒我的名字的罪名,也要把各位骗到这里吃苦受累,完全是想重现萧家的虎狼之威,我希望能从各位叔伯的身上看到那种傲视天下的气势,重现萧家的辉煌!”
“什么?”所有萧家的人都傻了眼,他们愣愣的看着站在火焰旁边,高大的身躯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雄壮的秦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