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得太紧,她开始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而此时床上那两人在催情香的作用下,几乎已进入了忘我的极乐世界。或许这个时候就是有人站在床边边说话,床上那两人都不会分神去注意,但一路逃亡,萧玄受伤,她两次差点丧命,并且追杀他们的人才刚从这房间里出去,不确定是否已经离开,危机感如同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所以叶楠夕即便觉得浑身难受,也不敢贸然出声,只得挨着他的胸膛,慢慢将脸转开,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只是这一呼一吸间,属于他的气息却是愈加清晰,反令她呼吸再急促再用力都无法满足此刻身体的需要,就连他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也成了令她兴奋的催化剂。
而她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和从口鼻里呼出来的气息,却直接作用在他身上,令他的胸膛也跟着开始起伏,闭上的眼睑不停地微微发颤。
催情香并不会让人失去神智,只是会让人出现生理上的反应,勾出对的渴求,而此等香再加上床上那两人现场版的声音,这催情的效果可以说是叠加的。但说到底,这样的效果也只是纯生理上的反应,只要意志坚定者,要对抗这样的生理反应并不困难,至少跟对抗生死危机和长期潜伏,成败难定的谋划比起来,要简单多了。只是当起了这种生理反应后,又如此亲密地面对刻在心底的人时,那种不得不抗拒的折磨,就很难言喻了。
因为爱,所以被放大了数倍,也因为爱。所以要压制的理智也不得不跟着提升数倍。
很久以后,每当萧玄想起这一晚,都觉得像是一场靡艳的旖旎的欲求不满的梦,只是梦中那不得不压制的下自己怀里抱着的女人。却是他生命中最柔软的存在。
好容易,床上那两人终于战歇了,那无孔不入的,催生的呻吟声静下来后。叶楠夕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这么静静靠在他怀里,却也生出几分筋疲力尽的感觉。萧玄睫毛颤抖了几下后,也慢慢睁开眼。入眼依旧是一片黑暗,但过了一会,还是依稀能看得到靠在自己怀里人的轮廓。只是此时这等疲惫中混杂着亢奋的感觉。令他片刻后又闭了闭眼。然后抱着她深深的吐了口气。
他满含的气息太过滚热,从她耳朵上扫过时,她身体不禁微微一颤,同时忍不住微侧过脸,将耳朵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萧玄身体微僵,眉头紧蹙,忍住想要抚摸她揉弄她的。依旧如刚刚一般静坐不动。若叶楠夕能在黑暗中视物的话,此时抬眼,定会瞧着他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因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两人都是一心一意忽略身体的反应,约一炷香时间后,各自的呼吸慢慢趋于平缓。可就在这会,床上那两人也歇够了,竟又开始肉搏起来,新一轮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响起。而似乎是心里作用一般,那两人一弄出动静,房间里的香味就跟着浓郁了几分。叶楠夕几乎想要骂娘,心里咬牙切齿地道,这都多晚了,难不成是打算这么运动一夜,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春末的夜里,落着点点星光的河岸畔,脂香忿的房间内,有人在明晃晃的灯烛下肆无忌惮地享受着肉欲,有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坚若磐石地压制着。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半梦半醒的叶楠夕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给惊得一个激灵,她还不及睁眼,一直放在她腰上的手就在她后背轻轻抚了抚。敲门声越来越急,床上的人被吵得醒过来发出恼火的声音后,叶楠夕也跟着完全醒过神,才微微抬起脸,耳边就贴过他的唇,声音干哑低沉得几乎听不清:“没事。”
昨晚,那两人不知大战了几个回合,一直到下半夜才算真正歇下。
叶楠夕微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身体,即感觉到他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了!她愣了愣,他这是站了一夜?还是早晨自然的反应?她不大记得了,昨晚下半夜,那两人消停后,她实在累及,便也跟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得不承认,有他在,即便是不得不藏在这柜子里,她也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所以身体放松下来后,也就不再注意别的事。
若是这么站了一夜,不会把身体憋坏了吧?
才想着,门外就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公子,公子,公子你醒了没?”
“滚!”床上的李公子是醒了,但火气也大得很,若不是他现在困及,非下床去狠狠踹那奴才几脚不可。
外头又传进来一句:“公子,少,少奶奶过来了,正要让人进来找您呢!”
“管,管他谁来,去让他滚!”李公子愈加不耐烦,几乎是下意识地道出这句话,只是话一出口,他似才意识到自己的小厮刚刚说了什么,他呆了一下后,即反射性地坐起身,“你说什么?她,她她怎么会来这地方!”
“是真的,小的也不知道少奶奶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总之这会儿就在对面的茶楼那坐着,少奶奶身边的老妈子已经往这来了,院里的妈妈正给挡着,让我赶紧过来通知公子。”
如烟这会儿也被吵醒了,正有些不满地嘟哝着,那李公子此时哪还顾得了她,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就喝她起来帮他穿衣服找鞋袜。如烟平日里被哄着惯了,也有点脾气,冷不丁被这么对待,加上昨晚被他使劲折腾了大半宿,于是心里也火了,抓起他丢在床里的衣服,自己先偷偷摸出一张银票后再气呼呼地丢给他,然后就抱着被子滚到床里去,再故意露出一半白生生的屁股和一截滑溜溜的大腿。李公子正胡乱穿衣服呢,忽然瞧着这一幕。不禁就咽了咽口水,只是昨晚他已经被榨干了,这会儿两腿都打着飘儿,眼窝也有些发青。哪还有再战的本事,再说这会儿家里的母老虎已守在外头了,他更是没有这个胆。
恨恨地刮了床上的婊子几眼,说了句以后再收拾你。就过去开门,让小厮进来帮他穿好衣服鞋袜,然后摇椅晃地跑了出去。
人走后,如烟又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就打算再继续睡觉,反正听老鸨昨晚那意思这房间以后就是她的了。只是她刚闭上眼睛,那门却又被推开。床上的女人以为是李公子又回来了。也不睁眼,只是哼哼地笑了一句:“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怕你家娘子吗。”
却不想回答她的却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既然客人都走了,就回自己的房间去。”
如烟吓一跳,睁眼一瞧,才发现进来的竟是春院的老鸨。
“妈妈早说要给我换个房间,昨儿让我在这儿招待李公子。不是将这房间给我的意思吗?”
“给你换南边那个房间,这房间另外有人,你现在就去收拾。”那妇人淡淡道了一句,就又催着如烟起来。如烟心知这老鸨虽面上不愠不火,但无论是调教人的手段还是让人吃苦头的手段都极多,她如今也不是正当红,还是先将位置稳住再说,而且南边的那个房间比起这个也不差。
如烟出去后,那妇人拿起昨晚送过来的香炉,将转身出去时,低声到了一句:“周围还停着几只乌鸦,一会衙门的人过来吃早茶时,就能飞走了。”
片刻后,那妇人就唤来两个粗使的婆子将床上狼藉都收走,并换上新的,还顺便添了一壶茶,然后才出去,又将房门重新关上。
终于,都走了,听着这片难得的安静,好一会后,叶楠夕才轻轻吁了口气:“可以出去了吗,我身上都有些麻了,你呢?”
萧玄的呼吸却忽然重了起来,搁在她后背的手顺着她的脖子就摸到她脸上,抬起她的下巴,将唇压下重重地吻着。
狭小的空间,紧贴的身体,温软的触感,温热的唇舌,他的动作凶狠得似要将她吞噬入腹。
叶楠夕顿觉得快要窒息了,好容易挣扎开后,才有些恼火地道:“你,你再急也要先出去啊!”
一整个晚上都待在这里,他的眼睛已习惯这样的黑暗,此时看她又比昨儿夜里清楚了几分。其实不用看,他也想象得出她是什么样子,她的眉眼鼻唇,她的笑容,她的冷漠,她的认真,她的恼怒,她的漫不尽心,她动情时的娇媚,她喘息时微颤的睫毛,还有她诱人沉沦的身体,他都看过都记在心里,闭上眼就能一一描绘出来。
他的妻子……萧玄的手无比留恋地抚在她脸上,原来是这样,可以抓住任何机会,即便害怕也不会让自己失控,面对危险也不会失去勇气。这个娇弱的身体里藏着那么坚强的灵魂,抗拒他,吸引他,缠住他,让他再无逃生的可能。
“萧玄?”他的沉默令她有些不安,“怎么了?”
萧玄在她额上轻轻吻了吻,就打开柜子的门闩。柜门一被推开,叶楠夕即觉得一股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她即深吸了口气,然后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出去,只是将动身时,忽然垂下脸有些担心地往他腰上看了一眼,并问一句:“伤口怎么样了?”
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在柜子里坐了一宿,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身上又带着伤,所以萧玄这一出去,差点没能站起身,倒不是伤口的影响,而是两腿麻得一时间没有知觉。叶楠夕赶紧扶住他,说起来昨晚她比他要滋润多了,且不论他尽量让她靠得舒服些,一整晚她在他怀里可翻了好几次身,躺着趴着侧着都轮着换几遍,所以此时她即便身上有些不舒服,却也只是胫骨伸展不起来而有点微微的麻意罢了。
这房间的摆饰极好,不仅有全是花梨木打的桌椅床柜,还有一张铺着锦褥的软榻。因那张床昨晚被人翻云覆雨过,虽床上的东西都换过了,但叶楠夕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膈应,于是便将萧玄扶到软榻上坐下,才去倒了两杯茶水拿过来。将茶水递给他。看着他一口喝光后,就接过他手里的空杯,然后又将自己手里的那杯茶递给他。
萧玄默默看了她一眼,就接过她手里的茶。然后一边喝一边看着她,那沉静的眼神里含着太多太多的东西,所以给人一眼望不到底的感觉,似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慑住心魂。叶楠夕本想催他快点喝。或者是直接站起身走到桌旁也给自己倒一杯茶解渴,只是不知为何,忽然间动不了,似整个人都被他这样的目光给锁住。
她看着他的喉结慢慢地。一上一下地滑动着,看着他将杯子里的茶水一点一点地喝光。灰蒙蒙的房间内,男人的面容看起来比平日里还要冷峻。只是那份冷峻下压着的。却似火山一样的热情,叶楠夕觉得更加渴了。
萧玄手里的杯子刚离开唇,叶楠夕就要接过那个杯子,却刚刚伸手过去,手腕就被他一把抓住,稍一用力,就将她拉到他怀里。
茶水自他湿润的唇渡到她嘴里。幽幽的茶香从她嘴角边溢出,滑落,沾到她的衣襟上,淡粉色的丝绸被茶水一晕,即添了几分玫红。
房间里发出唇舌相吮的兹兹声,她干渴的口舌从他那里得到滋润,他无处发泄的情感在她这里得到释放,两人的纠缠越来越紧越来越深。他从她唇上离开后,就轻吮着她的嘴角慢慢往下,顺着她从嘴里溢出的水迹轻舔着她的脖子,磨蹭着她的锁骨,拨开她的衣襟,一手抚上她光滑的肩膀,一手按住她的后背,将她紧紧压在怀里。
“萧,萧玄……”他在她胸脯上咬了一口后,她才回过神,忽然想起他身上的伤以及此时的情况,便开始挣扎起来。
他没有应声,只是动作却缓了下来,脸贴在她胸口处,呼吸粗重,弓下来的背剧烈地起伏着。
叶楠夕只觉得心都被他的呼吸给烫软了,缓过神后,就轻轻抱住他,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你腰上的伤不轻,这几日就别急着使腰力了,我先帮你换药?”
伤药和纱布等物,那妇人刚刚就已经备好放在这房间里了,叶楠夕拿出来后,就走到萧玄身边。只是帮他解开上衣时,她注意到他下身还是很精神,裤子这个时候竟被支得高高的。叶楠夕往那看了好一会,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昨儿一整晚,不会都这样吧?有歇下的时候吗?一直这样身体会不会被憋出问题来?”
忽一听到这样的话,萧玄愣了愣,随后就有些恼火地看了她一眼,偏瞧她虽是一脸认真的表情,但眼里却隐隐带着几分笑,于是他干脆转开脸闭上眼。
哟,这是生气了?还是不好意思了?
叶楠夕有些诧异地看着那张蹙着眉头的俊脸,偷偷笑了笑,就替他解开腰上的纱布。似因为他昨晚一动不动的关系,加上他自己也清楚怎样才不会对伤口造成压迫,所以伤口愈合得不错,虽还隐约能瞧着伤口下鲜红的肉,但至少不出血了。他肩上的伤恢复得更好,叶楠夕暗暗惊叹他身体的恢复力,平日里看着比较温和文雅的人,虽知道他身体素质定是不错的,但却不会觉得他是个皮粗肉糙的人,若是受伤的话,总会令人担心他的身体会不会承受不住。
其实她早见过他受伤,亦大概了解一些皮肉伤他需要多长时间恢复,只是似乎就是因为他的恢复能力比普通人强几分,所以他反而对自己的身体更加不在意。陆九出事那晚,他后肩也是被刺了一剑,被花蕊夫人请回侯府的那天,他又被萧时远划了一刀,而那两次,都是她帮忙给上药。
“到底是血肉之躯,以后小心一些。”帮他换好药后,叶楠夕仔细看了几眼他的上身,这才发觉他身上有好些伤疤,似乎因为恢复的不错,所以都很浅,但是数量却是不少。她越看越沉默,手指顺在那些疤痕的走向上轻轻划着,想象他当时是怎么受的伤,具体伤势如何,又是谁帮他处理的。
萧玄忽然抓住她的手,看着她道:“泄下面也有一处伤,你要不要也摸摸?”
叶楠夕一怔,看着他似恼火又似渴望的眼神,然后垂下眼瞧了瞧,刚刚给他换药时,已经慢慢下去的帐篷,此时似又有要抬头的样子。
瞧着她低头垂目的样子,恬静柔美得令人失神,他慢慢松开她的手,轻轻吐了口气,正想说好好休息一会,待衙门的人过来后,他们就可以离开了。只是他才张口,嘴里的话却换成一声从胸腔里破出的呻吟,她的手竟真的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