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进病房,就听得一片嘈杂之声,王铮大概听得真切,也就是患者家属在和医护人员吵吵嚷嚷。
原来,这些使用美淼净水器导致重金属中毒的病人们正在上吐下泻,医生已经进行了输液治疗,情况虽然有所减轻,但却没有从根本上去除危险。当然,这些只是病情较轻的人,还有几个处于昏迷状态,正在抢救还未醒来,最危险的是两名儿童,也是处于深度昏迷期,恐怕会对智力造成很大的伤害。
幸亏这些病人家属此时并不知道上官诗诗就是巨融的董事长,否则还不冲上来闹翻天。
“情况怎么样?”上官诗诗问向一名主治医师。
看来现场的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这些医生并不是没有医治重金属中毒的经验,只是这次毒症好像很顽固,需要抽丝剥茧一般慢慢去除。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抵如此。
但是,这些病人不可能等太久,上官诗诗也不可能等太久,时间拖的越长对巨融国际就越不利,以上官家的势力,封锁媒体的话语权自然不难,可这毕竟是下下之策,压得下一时而已,况且很明显,这次有人在背后策划破坏巨融的声誉,即便封锁消息也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能够迅速地排出毒素,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当然,那两个儿童的智力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可是,现在我们并没有什么快速解毒的方法,只有慢慢来,但是时间拖得越久,对两个儿童的危害越大。”主治医师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在医学界也算是比较权威的人物,这次被巨融国际重金请来,如果连他都感到有些棘手,那么恐怕这次事情真的是无法善了了。
“真是狠毒的家伙,为了陷害巨融,竟然连儿童都不放过。”上官诗诗姣好的面容上布上了一层寒霜。
只是上官诗诗在和主治医师交谈的当儿,并没有注意到在一旁沉思的王铮。
“不如让我试一下。”在上官诗诗有些沮丧的当儿,王铮突然开口了。
王铮的突然插话,让上官诗诗和老专家一愣,不过两者不同的是,老专家的脸上随即闪过一丝怀疑,而上官诗诗的俏脸之上则开始慢慢布满惊喜的表情。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事情,上官诗诗已经对王铮这个超级保镖充满了莫名的信任。不说别的,光是他那特殊的按摩手法,就缓解了自己多年不愈的痛经症状,今天王铮开了口,就给了上官诗诗莫大的希望。
“大夫,你们有没有试过中医?”王铮问道。
“中医?”这名老专家明显是没有试过中医,并且对中医没有多少信任:“病人并不是一种单一的重金属中毒,而是几种混合毒素,我们在试验,需要一种一种地来祛除,因此拖延的时间也长了一点。”
老专家尽管对王铮抱有很大的不自信,但还是耐心地解答一番。
王铮笑了笑,说道:“我曾经在我师父偶然得到的一本古谱上面见到了一种排毒汤的药方,但是因为有一两种药材极为的珍贵与罕见,因此从来没有试验过,不过我想今天倒是可以试上一试,以巨融的财力,想必找起这几种珍惜药材应该不成问题。”
上官诗诗的大眼睛骤然亮了起来:“王铮,你快说,我立刻让人全国去调配药材!”
王铮说了几味药材之后,魏文韬立刻就开始打电话,估计以巨融的财力和势力,很快就能够将这几种药材集齐。
上官诗诗在这个时刻真切地感受到了,时间就是生命,她好像有一种在关键时刻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觉,因此看向王铮的眼神都带着亮晶晶的色彩。
“你从来没有试验过这种排毒汤?”老专家眼里的怀疑更盛了:“难道你要拿这些病人当小白鼠?万一有什么排斥反应,那后果可是更不堪设想。”
王铮扶住了老专家的肩膀,笑着道:“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没得选了。”
老专家还是一脸严肃:“可是,如果出了问题怎么办?”
王铮还要说,上官诗诗就抢着回答了:“大夫,我决定了,就试一试吧,出了问题,我来承担。”
巨融国际不愧是华夏的商业巨舰,其实力实在不容小觑,从魏文韬打出第一个电话的一个小时后,王铮所需的几种药材就以超过三倍的量运送到了首都医院。
“不愧是上官家族。”王铮围着那几大袋药材啧啧赞叹,这其中有的个别珍惜药材甚至连老头子都没有集齐,而上官诗诗却只花了一个电话就从全国弄来了这么多。
好像是看穿了王铮心中所想,魏文韬擦着额头上的汗,苦笑着解释道:“这次可是花了不少钱,其中有些药材都是老爷子故交的珍藏,为了这次的事件,可是连老爷子的脸都贴上了。”
不过,魏文韬这样一说,就让王铮对他们的效率更加惊叹了。不愧是上官家正多年以来最为信任的第一助理,办事能力果然极强。
“王铮,快试试吧,我们不能再等了。”上官诗诗说道。
“好,给我一间空房间,我现在就去熬药。”王铮道。
王铮在小心地煎着药,还不时地用嘴轻轻吹着,上官诗诗就坐在旁边,认真地看着身边这个认真的男人,眼神微微摇曳,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铮,你怎么会这么多东西。”上官诗诗声音幽幽地说道:“又会打架,又会治病,而且有时候的做法虽然让人感到很滑稽,可是事后想来,那却是最恰当的做法。很多事情事后细细一推敲,才发觉你真的很厉害。”
“不要这样夸我,我可扛不住。”王铮一边看着锅中的药材,一边说道:“打架是我的主业,用毒是我的副业,至于最后一点才是治病。我的师傅人称‘毒医’,他虽然也是个当兵的,但对医学和毒药学都颇有研究,受他的影响,我对这几方面也有点涉猎,当然,我对用毒的兴趣远远比行医的兴趣大。”
顿了顿,王铮又笑着说道:“其实,对于医学,我也是只是在师父的强迫下背了几本古谱,而且还是妇科病居多,绝对是个半吊子。”
上官诗诗听得很认真,王铮的眼中也露出颇为怀念的神色,在这一刻,上官诗诗突然在不经意间被王铮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这个怀念的眼神感染,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好有故事,或许连上官诗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开始想要慢慢去发掘王铮曾经的故事,想要去发掘这个有故事的男人。
好奇害死猫。对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千万不可以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否则一定是两种下场,要么心碎,要么沦陷。
“你是怎么变得那么厉害的?”上官诗诗的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是不是经常拿着一把刀,然后进行野外生存训练?”
王铮笑着摇了摇头:“我被老头子逼着,从十二岁就开始,每年必须在各种地形里生存一个月,什么孤岛、深山老林、沙漠全部都有,给把刀还是好的,十四岁之后,我都只是穿着一身衣服进去,而且是徒手。”
“而且在这期间,还要完成老头子给我布置的采药任务,如果采不够他规定的数量,那么回去就有的罪受了,不仅训练量会加大一倍,而且还要多背一本药方。”
“你师父真狠。”上官诗诗露出同情的眼光:“那些在野外生存训练中规定的采药任务你有没有失败过?是不是每次都超额完成?”
“超额完成?”王铮瞪大了眼睛,随后笑道:“以我师父那么阴险的性格,怎么会让我完成,跟别提超额的事情了,自从我开始野外生存训练之后,就从来没完成过这些任务,不过也好,老头子也算是把我给练出来了。”
上官诗诗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一个少年独自走进深山中的身影,眼神中透出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连把刀都不带,会不会有危险?”
王铮掀开锅盖,闻了闻药香,继续说道:“当然有,我曾经在草原上碰到过狼群,在荒岛上遇到过群鳄,不过这都不算什么,记忆最深的是在神农架遇到那只好几百公斤的黑瞎子,那次最惊险。”
群狼、群鳄,还有恐怖的黑熊,上官诗诗的眼前不禁浮现出这些危险的场景,心竟然也揪了起来。
“后来你是怎么从那黑瞎子手里逃脱的?”上官诗诗问道。
王铮依旧笑了笑,他的回答很简短:“用拳头把它脑袋给砸烂了。”
王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跟上官诗诗聊起这些来,而且还是上官诗诗问什么他答什么,撕下那略微有些玩世不恭的外衣,王铮的内在对于上官诗诗这种女孩来说,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或许是因为上官诗诗问起,或许是曾经的尘封往事在王铮的心里压了太久,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他才会一改往日风格,开始滔滔不绝,声音平静,笑容醇和,眼神安详,只是偶尔闪过一丝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