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天下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于家军那边的行动,眼瞅着于家军在天津卫一带跟建奴杀的是难解难分,许多人现在已经转变了当初对于孝天的看法,开始把于孝天视作了当今天下敢作敢当的忠勇之臣,不少人都对于孝天心生钦佩之情。
可是人家于家军这才刚刚打赢建奴,朝廷就要让他们这些官军去打于家军,这标准就是趁人之危,实在是太不道义了,你不赏也就罢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所以军将们虽然领旨受命,可是心里面却都不舒服,他们都是大明的重将,眼瞅着为大明出力的人,却得不到朝廷的重用,当初卢军‘门’就是被杨嗣昌高起潜甚至可以说还有这个陈新甲给活活害死的。
现在又要让他们去打为大明出了大力,拼死拼活的刚刚击败建奴的于家军,所以这些兵将们可以说都不情不愿,当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士气如虹。
但是他们也不能抗旨不尊,只能按照陈新甲的吩咐,纷纷率部出兵,朝着天津卫方向‘逼’去。
至于现在屯驻在香河一带观望风向的那些关宁军,这一次崇祯重新启用了曾经的关宁军总兵官吴襄,亲自到香河坐镇,独领从山海关一带调入关内的一万关宁军,另外还加上一万驻守在香河的蓟州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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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旨之后,吴襄可不管那么多,立即便点齐兵马,朝着天津卫呼呼啦啦的冲了过去。
而且这一次山海关调来的官军之中,居然有祖大弼和祖宽两位猛将,甚至连吴襄的儿子吴三桂都一并调入了关内,可见得这一次辽东关宁军也对这次的战事很重视,祖大寿这次算是下了血本,把手头的虎将都调入了关内,参与这次对于家军的进剿。
就在于孝天三月初五,结束了对建奴大军的追击战,开始收拢兵马,一边清点战果以及损失,一边开始收缩兵力,暂时撤往天津卫的同时,官军方面开始动作了起来。
刚刚结束了一场巨战的于家军,再一次迎来了一次巨大的考验,不过这一次的考验却主要让镇守天津卫的兵力承受了。
因为于孝天要和建奴进行决战,基本上把登陆的陆军主力,尽数调往了天津卫以南,参与到了这次决战之中,战后的追击战,又使得他们离开了天津卫更远的距离,最远的部分部队,甚至追出了一二百里的距离,缴获了大量的物资以及俘获了大量的俘虏,退回天津卫,需要相当一段时间。
而天津卫这个时候,城中仅剩下了三个海兵连,一个步兵营,另外就只剩下了负责上游临时浮桥渡口的第九旅一部,不足三个营的兵力,这一带的总兵力仅剩下了不足五千人,却要面临着大明最‘精’锐的两万关宁军的进攻。
天津卫以南决战下来,于家军斩获之丰,经过初步盘点,各部所呈报上来的数字汇总到于孝天面前的时候,连于孝天都吓了一跳。
这一次他们在击败建奴主力之后,第一旅直接杀奔静海县和青县一带,在这里击溃并且几乎全歼了留守在这一带的建奴余兵,因为建奴不能将数十万裹挟的民众全部带到决战的战场上,那样太容易出问题。
所以在多尔衮率领主力兵抵天津卫的时候,便留下了大概一万兵力,来看守这些所获的财货以及人口,等待他突破天津卫之后,再让这部分人启动通过天津卫北上。
但是很可惜多尔衮败了,永远没有机会再把这些他们虏获的财货以及人口带出关外了,在留守的建奴军闻之多尔衮率领的主力,已经在天津卫一带被于家军全部击溃,并且几乎可以说是接近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这留守的一万建奴,顿时便慌了手脚。
既然他们是留守的,那么他们就不是真正的主力,这些留守的建奴,要么主要是一些旗丁,连披甲都算不上,要么就是一些包衣奴,另外还有一些是‘蒙’古兵,算是一支弱旅。
主力被歼的消息顿时摧垮了他们的斗志,连多尔衮率领的那么多‘精’锐兵马,都不是人家于家军的对手,他们这些留守的辅兵一级的建奴军,又岂能是人家的对手,而且杜度在逃离战场的时候,派人提前赶往屯留这些物资以及人口的地方,通知这些留守的建奴,令他们立即放弃所有财货以及生口还有牲畜。
仅仅携带一些健壮的骡马,令留守在这里坐镇的一员奴将,立即率领兵马朝着大明京师以西方向逃窜,不要和于家军进行‘交’战。
留守的这员奴将听罢之后,惊疑不定,有点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连续问了好几遍,才确认他们的大军败了。
他们建奴大军怎么可能败了呢?这没道理呀!大明难道还有这么厉害的官军,居然能把他们十万建奴大军给大败的吗?
所以他就算是确认了这个消息,也还是有点举棋不定,犹豫不决,另外贪婪也使得他有点昏头了。
看着这么多堆积如山的财货,还有这么多‘女’人,还有这么多大牲口,这可是他们长驱两千多里,转战大明北直隶南部、山东、山西等地,历经小半年时间的征战,才获取到的东西。
难道就一句话都丢了吗?他实在是‘肉’疼不已,虽然也打定了主意要抛弃一些,但是还是舍不得都丢掉,于是他赶紧下令,去挑选一些健壮的骡马,另外给他们的马背上都尽可能的背上一些贵重的物资,特别是白银黄金以及珠宝,甚至没忘了去被虏获的人口之中,再挑选出一两千名漂亮的年轻‘女’人,一并带上,然后再逃走。
于是在临时的难民营里面一时间‘乱’成了一团,被裹挟的难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是突然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头,这些看守他们的建奴忽然间变得仓皇了起来,也没人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冲入堆积财货的地方,囤积骡马的地方,以及人员密集的地方,开始疯狂的牵来大量的骡马。
他们把大量的贵重财货,成包的装在骡马背上,然后又去人群之中,拉出了一些他们自认为漂亮健壮并且能生养的‘女’人,驱赶着他们离开了这里。
到这个时候,被裹挟来的数十万民众,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敢相信,他们这个时候其实已经获得了自由。
甚至于没有人敢轻易离开圈禁他们的区域,只是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建奴慌‘乱’的争抢一些东西和‘女’人,生怕这又是建奴搞出的什么‘奸’计,拿他们逗乐子,让他们上当逃走的时候,再突然间杀出来,圈住他们,以虐杀他们为乐。
这种事情,在他们被抓住之后,已经上演了很多次了,建奴经常会逗‘弄’他们,让他们中一些胆大的人似乎瞅准了空子逃走,然后远远的躲起来看着他们逃走,最后又纵马去把他们圈住,当着所有人的面,当场虐杀,以这样的办法,来恐吓这些老百姓。
现在建奴这么干,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建奴又在耍他们,所以所有人都不敢‘乱’动,就这么呆呆的或躺或坐,冷冷的看着建奴在哪儿折腾,却没有人敢趁机逃走,更没有人知道,他们其实已经获得了自由。
而且他们之中,还有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为了一些蝇头小利,甚至只为了每天能多得到一口吃的,心甘情愿的为建奴当狗‘腿’子,帮着建奴来管束这些民众,充当建奴的耳目和‘奸’细,在民众中打听谁想要闹事,然后通过告密揭发,来获取建奴的一点点赏赐。
这些二狗‘腿’子,其实比建奴还要可恶十分,而且建奴留下的人之中,还有不少朝鲜人,这些人连建奴的包衣奴都不算,只是临时出关之前,被建奴强行去朝鲜征发了数千辅兵,这些朝鲜人,也非常可恶。
他们这些人不敢对建奴怎么样,但是跟着建奴却没少被当狗使唤,轻则鞭打他们,重则就杀他们的头。
但是在入关之后,他们却给建奴干活干的相当卖力,建奴多让这些朝鲜辅兵,来帮他们约束抢来的人口,这些朝鲜辅兵,对待这些中原的老百姓,要比建奴还狠,他们本身经常得不到多少吃的,建奴给老百姓施舍的一点吃的,他们也要克扣,而且趁着空闲,糟蹋‘女’人比谁都干的起劲。
他们手持大‘棒’,经常在人群之中成群闲逛,看见谁不太顺眼,拉住就打,轻则打的一些人皮开‘肉’绽,重则当场打死。
所以这帮朝鲜辅兵,比建奴还要可恶,可是这次建奴兵败的消息,居然连他们都被封锁了,建奴要逃走的时候,却下令让他们留下,继续看管这些百姓,自己却收拾细软要跑路。
这些朝鲜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傻乎乎的还遵命行事,留在这里等着他们的主子回来,但是他们却没想到,他们的主子已经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就在建奴收拾细软逃走的时候,一支于家军步军,在少量斥候骑兵的引导之下,飞一般的朝着这边赶来,建奴兵马,正好收拾好东西,逃出了不到几里远,就被这支于家军兵马给堵了个正着。
假如他们不是那么贪婪,得到消息马上就放弃所有东西的话,那么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逃走,这会儿起码已经跑出几十里远了,就算是于家军都是铁‘腿’,也估计很难追上他们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他们仅仅是这么一耽误,就葬送了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