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觉得气氛有些怪,放下茶杯就出去了。
梁宜梅直直的瞪着侯云平,见侯云平垂下眼眸不理她,眼里急出眼泪来。
侯云平见梁宜梅哭了,顿时一慌,手忙脚乱的用袖子给她擦,“你别这样……”
“你什么事也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外面的事我不能帮你,可你说出来也好受些,我们是一家人没有让你一个人承担的理,更何况,你早告诉我,我也有心理准备,事到临头才不至于慌乱……”
他不告诉她就是怕她担心,可如果这样反倒让妻子更不安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侯云平精神一振,将梁宜梅抱在怀里哄到:“我告诉你……”
梁宜梅马上擦干了眼泪,做出一副仔细聆听的样子。
像个乖宝宝似的,要不是时机不对,侯云平几乎要笑出声来了。
“朝中几位大臣上书附议要废太子,皇上没有马上做出决对,只是将奏折扣下了……”
梁宜梅大惊失色,不由抓紧了侯云平的衣袖,“不是说殿下很得朝中几位内阁长老的心吗?杏林之中殿下的呼声也不低,怎么突然就……”
侯云平无奈道:“可殿下没有子嗣。”
“殿下还年轻,现在没有,以后总会有的,”梁宜梅蹙眉,“他们怎么老是盯着殿下的身体不放?”
侯云平眼中有些冷冽:“殿下唯一的弱点就是身体了……一直给殿下诊治的几位太医吃住都在太子府,可殿下经脉堵塞,子嗣艰难的话还是传了出去,不管是不是真的,除非太子府马上传出喜讯,否则群臣宁可信其有。”最重要的是这是真的。
侯云平有些灰心,在梁家没有拿出灵液的时候,他们是担心太子能不能活下来,可是在太子生命得到保证后,子嗣又是一个大问题。他们好像一直在太子的健康上打转。
梁宜梅有些心虚的问道:“不是说长久的服用龙诞茶就会好了吗?”
侯云平点头:“太子的身体的确好些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犯病了。只是太医说经脉依然堵塞,那些茶所起到的效果是微乎其微的。”
梁宜梅顿时无话了,空间的逆天没有谁比梁宜梅更清楚了,难道太子的病一定要把空间取出来,碾碎了给他服下?可是那珠子现在在她体内啊。除了大哥梁宜木见过外,就是她也没见过,要是让太子他们知道了,也不知会不会把她的肚子剖开?
梁宜梅下意思的捂住了肚子。
侯云平就担心的问道:“不舒服吗?”
梁宜梅心虚的低下头。“没,没有。”
侯云平一心还放在太子身上,闻言并没有多想。只是握紧了妻子的手道:“你冬天的时候手脚冰凉,平时出门的时候注意一些。”
梁宜梅心不在焉的点头,问道:“慧缘怎么说?”
“大师毕竟是出家人,殿下也不好太过打扰他,殿下已经给寇大爷送信去了。让他从边关回来。”
“寇大爷?就是太子妃的娘家寇家?那不是书香门第之家吗?他怎么去学医了,还去做了军医?”
侯云平解释道:“寇大爷和寇三爷是同胞兄弟,他们的亲生母亲身体不太好,所以寇大爷从小就学医,后来将家主之位让给寇三爷。就去了边关了,他在将士们心中的地位挺高的。除了大师,他是唯一能为殿下治病的人了……”
如果是以往,梁宜梅可能会有兴趣知道一些八卦,可是现在梁宜梅的心思还是全在太子要被废的事上。
梁宜梅心神不宁的被侯云平牵着回后院,如果太子真的倒下了,新皇也许会忌惮侯李两家暂时不对两家出手,但打压是一定的,可以后呢?
敌对的关系一旦确定就是不死不休,她和侯云平死了,新皇的儿子再即位,她的儿子还能全身而退吗?
就是不求全身而退,至少她希望她的孩子们可以有尊严有自由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梁宜梅有些精神恍惚地摸了摸肚子,看着身边即使是睡着了依然蹙眉的丈夫,突然就流下泪来!
如果,如果真的不得已,也只能那样了!只是不知道慧缘和那位寇大爷有没有本事在开刀的情况下还能保住她一命!
侯云平突的睁开眼睛,身上发出冷冽的气息,看着掩嘴而哭的妻子,心中一痛,抱紧了她,低声道:“不要紧的,还有我呢,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的!”
侯云平眼中闪过寒光,太子没有子嗣,可皇上有皇孙就好了!
梁宜梅没想到会把侯云平吵醒,“我,我睡不着!”
湿漉漉的眼睛有些忐忑的看着自己,侯云平就有些无奈道:“我知道,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梁宜梅摇摇头,眼泪又抑制不住的溢满眼睛,“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看来的确是把她吓坏了,侯云平紧了紧手臂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是说等孩子长大以后还想出去走走吗?”
“可如果我一定要死呢?”
侯云平满脸无奈,“你怎么会认为自己一定会死呢?”
“算了,”梁宜梅有些意兴阑珊,“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我明天要去见慧缘。”
侯云平舒了一口气,梁宜梅这样子还真没见过,她一向是很理智的,即使有时候撒娇也是娇俏可爱的,侯云平也很享受其中。
这样也好,太子妃这时候召见梁宜梅,未必没有这个意思,毕竟除了皇上之外,梁宜梅每次去见慧缘都只需通报一声就行了。
“把谌哥儿也带上吧,大师还没见过他呢。”
梁宜梅点头,闭上眼睛。
侯云平在明天之后却为自己今晚的决定后悔不已!
侯云平抱着谌哥儿跟在走在梁宜梅的身侧,前面是引路的小沙弥。
小沙弥在茅草屋前站定,对梁宜梅道:“女施主进去吧,大师在里面等着呢,两位施主请随贫僧在这里稍侯。”
梁宜梅给谌哥儿紧了紧小袄,对侯云平道:“你们在里面等我,外面很冷。”
侯云平点头。
慧缘一如既往的穿着素衣坐在石凳上泡茶,梁宜梅坐在他对面。神情有些木然。
慧缘心里有些诧异,对“死气沉沉”的梁宜梅有些不习惯。沏茶给她,笑问道:“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梁宜梅等茶凉一些了,一仰头就将茶水喝尽了,慧缘嘴角抽了抽,指着梁宜梅的手指有些发抖。“真是暴殄天物!这可是龙诞茶!”
梁宜梅斜睇了他一眼,“龙诞茶也是我给你的!”
慧缘顿时不语。
梁宜梅放下茶杯,垂着眼眸问道:“太子的病你能不能治?”
“难!”慧缘张口道:“经脉堵塞,则生机不动。精元不通,阴阳也就不能调和……”
梁宜梅打断他道:“也就是能治了?”
慧缘眉头微皱,他觉得梁宜梅今天有些急躁了。抬眼看去,心中一跳,手中的茶杯不由握紧,片刻却又松开道:“能治,因由还在你身上!”
梁宜梅苦笑。果然,还是逃不掉吗?
“你还记得我和你约定的那一株龙诞茶吗?”
梁宜梅张舌看他。
慧缘满意地拂须而笑,“那是变异的龙诞茶,它的茶叶可以提供生机,如此可见它的不寻常。当年我无意中拿到它,却并没有想到它会用在太子的身上。后来我得知太子病情,想方设法的想将它养大,却不得其法,说来还是你厉害啊,短短几月就能让它长出茶叶……”
梁宜梅知道有一些事情是瞒不了他的,也就没有在他面前多加掩饰。
“可不是说龙诞茶收效甚微吗?”
“那是茶叶,龙诞茶的精华全在土下的茶囊里,你要想救太子,就将那茶囊小心的取下给殿下送去吧。”慧缘说完就从地下拿出一个玉盒递给梁宜梅,“用这个盛装。”
可真够奢侈的!
“我小儿子在外面,你要不要给他算算命?”虽然梁宜梅一边坚信无神论,可这个慧缘不再自然之例,当然,她也是超脱自然之外的。
慧缘高深莫测的道:“这个孩子我已经给他算过了,他在幼年时会有一场劫难,度过了就贵不可言!”
“幼年时?是什么时候?”
慧缘瞪了她一眼,“天机不可泄露!”
梁宜梅皱皱眉,转身就走,她了解慧缘,他这么一说,就代表他不会说了。
“哎~”慧缘叫了一声,
梁宜梅回头去看他,
慧缘咳了一声道:“你还记得我曾说过侯云平会有一生死大难的事吗?”
梁宜梅眉心一跳,
果然,慧缘摸着胡子道:“就在今日!”
梁宜梅脸色顿时煞白,看了慧缘一眼,“你不会告诉我破解之法吧?”
慧缘点点头,“说了这些已是极限了。”
梁宜梅感谢道:“谢谢你!”
侯云平见妻子脸色苍白,急忙抱紧了谌哥儿迎上去,低声问道:“没事吧?”
梁宜梅见侯云平还好好的,大松了一口气,对小沙弥谢道:“多谢小师傅了!”
小沙弥知道他们有话要讲,客气了一声,就走了,这位女施主也是常客了,并不需要他的引导。
梁宜梅低声道:“慧缘说你今天会有生死大难!”
侯云平有些诧异,继而脸色微微有些凝重,娇妻幼子都在他的身边,这时候出事……
“那你和孩子呢?”
梁宜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强笑道:“我和宝宝没事!”
梁宜梅却不知道在她转身走后,慧缘对她的感谢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走了,就低声嘟囔道:“早知道你会感谢我,我就告诉你孩子的劫难和侯云平的是同一天好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