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跃农门!
连着睡了两天的懒觉,李欣觉得自己不能这般颓废下去。
就算那男人出现了又怎么样?当初他们说白了也不过是买卖的关系,况且从那天两人再见的情况下来看,那男人估计也记不得她这个曾经被他包下来的女人了。
不过一场露水姻缘,她何必这样念念不忘的?
那男人看起来也有三十了吧!
前身留给她对于那位恩客的印象很模糊,李欣只知道这人有些冷,不爱说话,跟前身相处的时候大半时间是沉默的。虽然是包了她下来,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多。出手不算很阔绰却也不小气,她回家后拿出来的那些个首饰也都是那位恩客当时买了送她而她留下的一部分。
她知道别人唤他“薛爷”,却从不知道薛爷的名字,年岁,只知道他是经商的,但却不知道经的是什么商。前身小心伺候那男人三两年也不过是想着能傍上个金主,不用跟别的姐妹一样,一条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对薛爷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那薛爷也就只包了她一个,也没见他对别的女人暧昧,对别的女人的献媚他也不屑一顾。
前身怕他,却又不得不依附他。不知薛爷是什么心思,竟就这样还能跟她相处了两三年,李欣如今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转念一想,自己现在琢磨这些有什么意思?如今她嫁给关文也已经有小半年了,连孩子都领养了一个,不说人家压根就不可能记得她,就算是记得她,难不成她还要舍了现在这良家妇女当家主妇的身份随着那人去?她脑子有病才走那一条暗沉沉的路呢!
想通以后她倒也敛了心神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惴惴的——这人为何出现她不管,但是碧桃说的话她听进去了的。
他要是在辉县落户……
先不说他们那一场过去,如今她和沈夫人要做生意,这薛谦又是沈夫人儿子的好友。他们以后会不会有交集?
这事儿是不是要跟关文说一下,通个气?
为这件事她犹豫辗转了两晚上,直把关文给拱得邪火上冒,又兼着起阁楼壁炉的那一两个月都没和她怎么亲热。更加受不得撩拨,连着两天晚上把她给办得服服帖帖的,让她第二天都起不来床。
李欣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不说好了。关文到底是个男人,跟他说了,指不定他心里怎么想的呢。她不当回事儿,这就不是回事儿吧。
午晌前她起了身。剁了碎菜叶子喂鸡,瞧那群半大鸡崽子或跟着那只老母鸡转悠,或自己在院子里啄虫吃的样子就觉得日子有盼头。
老关头依旧划着竹篾子,成捆白净的竹身条子码了一堆。瞧见李欣出屋子晒衣裳便笑:“睡好了?”
李欣微微红了脸——她和关文那两晚上闹的动静还蛮大的,爷爷这是心领神会了?
“爷爷,还划竹子呢?”李欣微红着脸道:“今儿太阳好,歇歇吧,我把躺椅给您搬出来搁院子里。您晒晒太阳?”
老关头嘿嘿笑说:“不碍事儿不碍事儿,有点儿事儿做有精神头些。”
说着指着坡口处问:“阿文下坡去了,小二是要在这儿起屋子吧?”
“嗳。”李欣答应一声。正在院子地上拿着树枝划拨写写画画的扬儿丢了树枝过来牵了她的手说:“娘,蛋蛋。”
说着手往鸡棚那儿指。
李欣一愣,顺着他嫩白的小手看去。
可不是吗!那老母鸡真的下蛋了!
李欣“哎呦”一声,赶紧伸手去把鸡蛋给拿了出来。
鸡蛋还有些温热,显然是才被下下来没多少时间。李欣乐呵呵地摸摸扬儿的头问:“这是扬儿看到的,中午给扬儿做炖蛋吃!”
扬儿笑眯眯地点头。
说到鸡,李欣略略数了数鸡的数量,见大体都对,也就放了心,拿了扫帚进鸡棚扫了鸡屎出来。簸箕铲起来也占了有一小半的地方。
鸡屎能拿来做什么?
李欣倒是知道猪可以吃鸡屎来着,鸡屎含蛋白很高,是很好的肥料。农村里边儿很多人养鸡养猪都是鸡猪同舍的,下面养猪,上面养鸡,猪直接捡拾鸡粪吃。既不占地方还能保持一定的清洁。
只是她们家没打算起猪圈,喂猪这种力气活太难为她了,她也不喜欢猪身上那种臭拱拱的味道,说实在话她在茅房蹲着解手的时候还生怕猪栏上冒出条猪蹄来。
现如今家里房子修得挺好的,想想也是时候将那“厕所”给整改一下。不说完全消除异味吧,总要弄干净些——现在又没挨着猪圈,独立的一个厕所更该好好收拾一下,免得有异味。
铲了鸡屎,李欣便给埋在鸡棚下边儿一丛草丛里边儿,反正粪就是肥料,就看这肥料怎么发挥了,要是那丛草生得旺,那也不失为一处好的风景。
薛谦!
李欣一下子便紧绷了身体。
韩哙没注意,只是拱手笑道:“关家弟妹,叨扰了,夫人让我来拿那材料单子。”
李欣心头气血陡然翻腾起来,脸色一下子便红了,又立马转白,勉强笑着应了一声,说:“韩管事稍等啊……”便连扬儿也顾不上,撒腿就跑回了卧房。
韩哙一脸莫名,只觉得今天这关家弟妹有些不一样。平时她最是礼数周全的,这时候不是该先请了他进屋喝茶什么的,再让人陪着他,好让他一个人不要显得太尴尬吗?怎么这会儿竟然撇了他自己个儿先跑了?
韩哙回头抱歉地道:“真是对不住啊薛爷,也不知这关家弟妹今儿是怎么了。”
“不碍事儿。”薛谦面色依旧很平静,看样子的确是不大容易亲近。
韩哙便又笑着寒暄了两句,低头见有个小娃子看着他,忙又笑道:“小娃娃要不要吃糖?”
扬儿摇摇头,脆生生地说:“伯伯是客人。伯伯里边儿坐。”
说着就指了指堂屋口。
韩哙顿时笑了,说:“好个机灵的娃娃,竟然也知道迎客了!哈哈哈……”
便是笑着请了后面的薛谦同进了屋。
背抵在门板上,李欣心跳地极快。她压着自己胸口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不是故意的,可那颗心就是不放过她,一直跳一直跳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她才把自己给说通了,还没等适应过来,这人就意外登门造访了?
这叫什么事儿!
这两天她只顾着想七想八的,脑子也浑浑噩噩的,跟沈夫人说好的事儿她给望在脑后了。现在人家韩管事亲自上门来取材料单子。她要是放人家鸽子说没有,这不是打了人家沈府的脸吗!
稳了稳心神,李欣果断插上门,逼着自己不要再去想薛谦的事儿,摊了纸笔在桌上比着自己收好的配方单子写了起来。
比例是暂时不能告诉沈府人的,这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李欣也算过,等过年后沈府正是把这女性护肤的用品制作提上日程,她才一个工序一个工序地教。总的工序是要她自己掌握的,不然要是别人知道了,她跟沈府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写好配方的材料单子。李欣这才深呼一口气打开了门,却见阿妹正站在自己门口似是要敲门。
“大嫂。”见李欣出来,阿妹忙说:“家里来客人,要不要多准备午晌饭?”
李欣愣了下——还要留薛谦下来吃饭?
她想说不用,哪知差点闪了舌头。
怎么会不用——上门就是客,她难不成还要把韩管事一起撵出家门去?
李欣天人交战着,那边扬儿又咚咚咚跑了过来,说:“姑,水滚了。”
阿妹惊呼一声,忙又跑回灶间。扬儿仰着头对李欣道:“娘,扬儿把客人请进堂屋了哦,祖祖在陪两个伯伯说话。”一副期待表扬的样子。
李欣勉强夸了他一句懂事,让他去自己玩,扬儿乖乖地撵着足有他脖子高的二黑玩儿去了。
李欣步履僵硬地挪到堂屋,老关头正在说着话:“……我这孙媳妇儿。一个字,好!手艺好,人心好,又会来事儿……”
老关头满意她李欣是知道的,就冲着当初关文出事她救关文的那劲头,以及后来对于跟着关文一起分出来他一点儿不满都没有就知道,对李欣这个孙媳妇老关头是一直持肯定意见的。当着外人的面,又是她揽来的营生,老关头少不得要在客人面前夸她一分。
只是李欣现在是巴不得没人说她一字半句。
挂着不大自然的笑,李欣走进堂屋,将手上的几页纸递给韩管事道:“麻烦韩管事了……”
她期待着韩管事下面一句会说:“我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然后她以“不耽误您忙”的借口恭敬请了韩管事离开,自己就算把心塞回到肚子里。
谁知道韩管事收了纸揣好后竟然介绍起了薛谦来:“这是薛爷,是我家三爷的朋友,也是和三爷一起回来的,听我提说你做的饭菜比福满楼的还好吃,便说自己个儿也是只饕餮,顺道送我过来,也讨一顿吃的。”
说着又呵呵笑道:“关家弟妹,你别怪我嘴馋啊,我这是想你做的饭菜了,还少不得要在这儿叨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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