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晴园这边是林家,子晴到底还是贴了红对联,挂了红灯笼,精心准备了一桌饭菜,一家子吃完饭在游戏室陪孩子们玩了一会,书睿一直陪着守岁到子时。
大年初二,子晴回娘家,陪沈氏坐了一会,子雨两口子进门了。吃过中饭,子福拉着大家开了个小会,每股仍是分了五百两银子。
安州建厂的事就算黄了,大家的心底还是有几分遗憾的,不过,听子喜说京城要建第三期工程,子寿说道:“其实我觉得这样更好,还省的那些个亲戚知道了,都要来做工,或借银子,你还不好拒绝,拒绝得多了,你的坏名声也传出去了。这离得远了,咱们干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咱家就跟以前一样,闷声发财。”
子寿说的是杨氏的娘家也有一干极品亲戚,总想着从杨氏这借点光,好在杨氏回娘家的次数不多,每次还都有子寿陪着,除了资助些杨氏的弟弟念书,别的,子寿一概不理会。
子福听了笑着说道:“可不是这理,可笑大娘他们还以为我在外头做官弄了多少好处,一个劲地让我提携子全和子萍一家,说好歹我和子萍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都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还是这个来银子快,这才一年的功夫,就回来一千两银子,今年再来一年,以后的,就是净挣的了,晴儿,二哥还是要谢你。”子禄说道。
“谢我做什么?还是小四做的好,要没有他的身份,咱家这厂子。只怕也是开不起来的。”子晴笑道。
“可不是这理?所以说,咱家人要心齐,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子福说道。
几人又说了些闲话,子雨拉着子晴在一旁偷着说道:“姐。我家婆知道咱家开玻璃厂了,我分了银子,相公觉得太挣钱了。回家跟我家婆他们说了,我家婆拉着我相公问的可仔细了,得知你和四哥占了大头,还直说可惜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难道你拿银子入股时,你相公没回家跟他父母说过?”子晴问道。
“没有,那会我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银子,就央相公别回家说。横竖是我自己的嫁妆私房银子,我家婆也不好过问的,加上,我手里还有些散银和租金,也没问她要银子花。她自然不好打听这些的。”
子晴自然不知道,因为这个,子晴又让夏家惦记上了。
子福他们虽不能去别人家拜年,但是别人还是可以上曾家拜年的,所以家里陆陆续续的也有些客人,加上曾家本身人数就不少,子福有四个孩子,三女一男,子禄是三个。二男一女,子寿两个,子喜一个,还有子晴家的四个儿子,孩子们难得在一起交流感情,所以子晴每天都把孩子带过来。让他们在院子里疯玩,一开饭至少就得摆三大桌。
子福开玩笑说道:“天天这样吃,就该给娘吃穷了,我看以后过年咱们凑份子,子雨不算,咱们五人每家一百两。”
子雨初二回娘家待了半天回去后,初五又带着夏甘永来住了,这会听了笑道:“大哥也太小瞧我了,我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么?我也跟哥哥姐姐一样,凑一百两的份子,也住个十天半个月的。”
沈氏听了笑道:“都是大肚罗汉也吃不了五六百两银子,鸭子、大鹅、兔子、猪肉、鱼都是子晴拿来的,还有他们自己种的各种菜蔬,娘就出了点大米,娘手里还有二十亩水田租给你爹的几个堂弟,每年的粮食都没怎么卖,大部分留给自家吃,倒也足够了。还有那些个鸡、鸡蛋、羊肉都是自家产的,地里也有不少菜,还有你们各家送的年礼,娘几乎就没花什么银子。娘一年也有一千余两银子的收入,一年有二三十两银子就够花了。不用你们的银子,娘每年还能贴补你们一些呢,谁家有急用时缺银子使跟娘说一声。”
“话虽如此,娘手里还是要有些银钱傍身的。贴补我们就大可不必了,娘还是自己留着吧。现在不比从前,亲戚家里礼尚往来的也不能现找银子去。”子福说道。
沈氏听了想到这几次家里有事,傅家和夏家一直跟着随了重礼,这些将来都是要还礼的,自然不能低了,还有梧桐镇里的几位大户乡绅,人家不拘有什么红白喜事,自家也不能装聋作哑的不上门的。
沈氏想到这些,笑道:“虽如此,娘手里的银两也是够够的了,凑份子就不用了,等实在不够了,再朝你们要。”
转眼就到正月十五,要预备上坟烧的纸钱包袱,子福跟曾瑞祥商量,不如也去一趟萧家祖坟那,迁坟的动静还是太大,再则,只怕小慧未必也愿意,不过,每年的拜祭还是可以有的。
曾瑞祥点了点头,偏这日还阴雨不断,沈氏拦着曾瑞祥说道:“你的身子一直没大好,天气又不好,不如让福儿带着他们兄弟几个去,也算替你尽心了。”
子福几个也跟着劝,可曾瑞祥执意不肯,沈氏也只得让子福多照顾着些,曾瑞祥带着子福几个,从曾家的祖坟下山,就赶着马车去萧家那边了,曾瑞祥在那痛哭了一场,回来后就病倒了。原本老爷子一走,他的身子就有些垮了,一直是强撑着,如今去了这两处,过度伤痛之下吹了风,受了凉,病倒也是意料之中的。
子福找来子新的岳父,好生给曾瑞祥开了药调理,学堂的事情,先交给了子福四个,他们要在家里守孝三个月,正好接了过来。子禄的学堂则是陈氏的弟弟先代管着。
正月二十,安州府衙开门,听说好些家里丢了孩子的父母到安州府衙击鼓鸣冤,要求重惩这些可恶的人贩子,消息传来,三毛家的红秀本就住在城里,听了这个连忙抱了孩子回去找春玉,春玉也没法,她是进不来曾家的大门,只得求了四毛过来打探。
子福和子喜还没想好如何找傅大人求情,傅大人倒是把子福和子喜两人找了去。原来,二毛和三毛在牢里害怕了,直接和牢头说出了他们和曾家的关系,牢头寻思此事还得交给上司定夺,就这样傅大人知晓了,知府大人也同时知晓了,找了傅大人商议此事。
知府大人不知道二毛说的是真是假,却知道曾子喜的母亲可是圣上刚破格赐封的五品诰命夫人,曾家还有两块圣上亲笔手书的门匾,还是他亲眼看着安上的。放眼整个安州府,除了文家,谁家还能有这份荣耀?
傅大人彼时也正在吃惊和为难,不过,他知道子福和子喜在家守丧,和知府大人商议后,便把两人找了来。
子福和子喜商量后,还是把曾瑞祥和春玉两家的恩怨交代清楚,说是两家已有好些年没来往了。
“两位大人,我祖父就是因为此事才气得一病不起的。说来惭愧,下官还真不知我表弟他们做的是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我倒是听说,他从牢里出来后,仍不肯学好,还曾经到我妹妹的农庄偷盗,被我妹夫重责一顿,因有我祖父祖母求情,我妹夫只好饶了他,没报官。当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事的。家父母就是因为这些事情牵扯不清,又有祖父母的偏心庇护,屡屡吃亏受气,还得不断地为他们善后,不得已才断了两家的来往。这些年,我们家对他们家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这次也是因为惹了大祸,求上门来,我爹娘不肯来求情,我祖父着急之下病倒了。我祖父的临终遗言的确是有为他们求情,下官在那样的情形下,不得已答应了尽量给他们留一条性命。还望两位大人仔细斟酌,如有为难之处,就当下官兄弟俩没来过。”子福说道。
知府大人和傅大人听了对视了一眼,两人倒是真没想到,这二毛无赖还果真是曾子福的至亲。傅大人倒是有些释疑了,因为这报官的恰恰是林康平,还以为是林康平和他们有什么恩怨,看来,不光是林康平,听子福的语气,想必以往的怨气还不少。不过,此时,有知府大人在,傅大人也不好细问。
知府大人看了一眼子福和子喜,摸着自己的胡须沉思了片刻,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表妹夫可是个惯犯,还是个头目,那是要杀头的,至于令表弟,要想活命,只能发配琼州,终身不得踏出琼州半步。”
“多谢大人成全,这样已经可以了,下官也没有食言,违背我祖父的遗命,坏人也该得到应有的惩罚。”子福和子喜拱手致谢。
子福和子喜从安州回来后,倒是和曾瑞祥和沈氏提过此事,不过,曾瑞祥对这些一概没兴致理会了。二毛不是没给过机会,那会从子晴的康庄出来,林康平那样重罚了他,回家后仍不知悔改,春玉和燕仁达做父母的,只看到了儿子拿回来的银子高兴,难道不知自己儿子做的是什么勾当?老爷子也因此失了性命,曾瑞祥还不知该找谁讨回公道呢?
真正的判决是在二月初二那日,据说安州城里可是人山人海的,比那年对那几个人贩子的审判还热闹,安州知府的意思,这些人贩太过胆大妄为,只能通过公开审判,判决几个死刑的,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春玉一家早早就去安州城里守候了,当听到桂花的丈夫是被判秋后问斩,二毛发配琼州,永世不得出来,三毛因是帮着传信的,被判十年监禁。
春玉和桂花一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