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与不见刘明，本不是难题，但如果掺杂了政治，就变得有些难以抉择。张元庆打这个电话，其实也有学问，一般情况，他完全应该拒绝刘明这个犯了错误却想来见局长的人；但他打了这个电话，说明张元庆还是希望自己见一见刘明。个中原因，耐人寻味。至少，这刘明跟张元庆的关系不错。方圆忽然想到自己即将离开东州实验中学，对于接班人一直没有考虑成熟。方圆希望自己在离开教育、离任实验中学校长职位之前，把东州实验中学交给一个能够驾驭这艘大船的人。考虑过姚长青，考虑过邱正轩，考虑过于雅伦，考虑过黄嘉伟，都各有所长，各有缺陷。在一定程度上，方圆偏向于黄嘉伟，但他担任副校长还不足一年，强行任命，恐怕会有很多的后遗症。刘明是最熟悉东州实验中学情况的人，听听他的意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方圆说：“好，让刘明上来吧。”张元庆亲自陪着刘明来到方圆办公室。刘明看到方圆，胖脸堆满笑容，很谦卑，很下贱的感觉：“方局长，好久不见，很是想念啊！”方圆说：“刘哥，欢迎你来。”刘哥？张元庆一愣，刘明也是一愣。张元庆麻利地给方圆水杯续满水，给刘明倒上一杯水，说：“局长，刘校，你们谈。”说完就离开方圆办公室，带好了门。方圆说：“刘哥找我有什么事？”刘明说：“只有遇到办不了的事情，才想来麻烦方局长。”方圆说：“刘哥是教育的老前辈，我一直很敬重刘哥您的能力。在管理学校方面，我要向您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刘明说：“方局长太客气了。在你还在68中的时候，我就认为你是一个出色的人才，将来一定会光芒四射。如果我能够在方局长的领导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工作的。只可惜，马失前蹄，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唉！”刘明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方圆想起了长得还算漂亮的赵巧巧，她那圆鼓鼓的地方曾经被绳子捆绑过，也曾经蹭过方圆的胳膊，这让方圆感受到了莫名的刺激，甚至微微有一点小兴奋。对于刘明，方圆也是有一点同情，也有一点痛恨，感觉很复杂。方圆说：“刘哥找我有什么事？”刘明说：“我在家闲得难受。我才四十多岁，至少还有二十年的好时光。难道我就只能在家里混吃等死？老婆离婚了，孩子归老婆，我现在单身一人。我一直在琢磨着自己能做点什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唯一的本事就是办学校了。所以，我想把我积攒的老本全部拿出来，创办一所民办中学。你也知道，在翟新文主政期间，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来办学校。现在，你主持工作，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虽然我犯了错误，但我办教育的能力还是有的，我能管好一所学校，我能让这所学校逐步发展成为东州民办学校的最优秀品牌。我希望能通过办民办中学，弥补我的错误，也为东州教育多做一点贡献。”原来如此！方圆说：“据我了解，只要有30万元以上的投资，有合乎标准的校舍，有师资，是可以申请办一所民办学校的。”刘明苦笑：“我以前找过翟新文，但翟新文根本不见我。”方圆说：“说起来，我现在只是临时主持行政方面的工作。刘哥申办学校，确实比较敏感。我知道你是一个难得的教育人才，如果不发挥作用，实在可惜。但是如果我批准你来办这所学校，我也需要承担很大的压力。”刘明说：“是啊！谁让我是一个犯过错误的人呢！”四十多岁的刘明，头发已经花白，他垂下头的时候，让方圆感受到了世态的炎凉！这让方圆感到悲哀：这个世道，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给这个教育人才一个机会呢？方圆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提议在局长办公会上研究你申办学校的事情，并争取通过。”刘明抬起头，眼睛绽放光彩：“方……方局长，你说的是真的吗？”方圆郑重地点点头：“是真的。我方圆答应的事情，一定要兑现，除非我不答应！我知道，你确实是一个教育人才，东州教育事业的繁荣和兴旺，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优秀人才。或许我会背上骂名，但为了东州教育事业的发展，被人不理解，被人骂，又有什么呢？”刘明很激动：“方局长，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情义。什么叫雪中送炭？这个就是！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我也全部都答应！请讲，是什么条件？”方圆说：“我的条件就是，在你办学期间，保证不与任何女教师、女学生发生类似赵巧巧、陈……陈秋苹之类的事情！这是师德尊严，这关系到东州教育的形象。”刘明说：“只有傻瓜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方局长，我现在就写保证书！如果我再犯了这样的错误，我愿意一辈子蹲监狱，我愿意出门就被车撞死！请给我一张纸，我现在就写！”刘明很认真、很郑重地写他的保证书。写完之后，看了看，猛地咬破自己的左手食指，在签名的地方盖上了自己的血印！这让方圆的心一阵痛。这是怎样的渴望？这是一个人为了干一番事业而做出的血的承诺！方圆说：“刘哥，你这是……”刘明眼含热泪：“我一定不会让方局长失望！方局长给我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如果我错过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谢谢方局长，谢谢！”方圆也有些感动：“这样吧，我就拍板一回，不需要开什么局长办公会了，直接批准你可以办这所学校。”方圆打电话给刘亮：“刘科长，过来一下。”又给谢秉国打电话：“谢主任，到我办公室来。”谢秉国、刘亮赶到了方圆办公室。看到了刘明，两个人都很惊讶。方圆把刘明的血书递给了谢秉国。谢秉国看完后又递给了刘亮。方圆说：“刘明同志确实犯过严重的错误，但谁也不能否认，刘明同志在教育管理方面的卓越才能！东州实验中学的发展，就足以证明他的优秀。他现在要申请创办一所民办学校，如果各方面条件都符合，刘科长你那边就审批一下。谢主任作为教育管理的负责同志，在刘校长的学校创办初期，也要多扶持，多关心，让学校在办学初期能够得到市教育局的支持和爱护，度过最艰难的创始阶段。”刘亮说：“好的，局长。不过……”方圆说：“我知道你的意思。现在是我主持工作。”刘亮说：“是，局长。”方圆说：“更何况，刘明同志如果条件符合，市教育局也不应该也不能故意卡着不办！这不是我们教育局的工作作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而要落实到行动中。”刘亮说：“刘校长确实已经递交过申请，条件也符合。方局长既然同意，我们这边就放行。”方圆说：“不仅仅是放行的问题，更要帮助刘明同志把相关的手续都一一办好。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刘亮说：“是不是需要跟耿局长汇报一下？”方圆说：“按程序走吧。”刘明万分感激：“谢谢方局长，谢谢方局长！”方圆看着刘明：“我希望你能发挥出你全部的教育才能，为东州人民提供一所优质的民办中学，满足不同需求的老百姓对优质教育的需求！”刘明说：“我一定不辜负方局长的期望，力争在明年3月就把新学校办起来。”谢秉国欲言又止。方圆说：“你们先去吧。我跟刘明有话说。”房间里只有方圆和刘明了。方圆说：“刘哥，有一件事我想向你请教，请你一定实打实地跟我说。”刘明说：“我要是说半句假话，不得好死。”方圆摆摆手：“不用说得那么严重。我现在是教育局的党委副书记、副局长，我估摸着，离开东州实验中学的日子也不远了，不可能一直兼任学校的校长。东州实验中学是在刘哥和韩局长的努力下发展起来的，我呢，虽然加副校长的时间任职时间也只有一年半，但还算没有为实验中学抹黑，为实验中学做了几件好事，第一是争取了400多万的社会赞助，第二是让多位省领导到学校视察，第三是把东州5中更名为实验中学。学校的教育质量也有新的提高。如果说我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实验中学的扩建，不可能在我的任上实现了。如果说我现在对学校有什么焦虑的话，那就是没有选好校长的继任人选。我是真地发愁啊！我担心我离开实验中学后，内讧不断，谁来当校长，也驾驭不了这个学校的人和事。刘哥，你熟悉东州实验中学的情况，你也了解东州教育系统的这些校长们，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合适的东州实验中学的新校长人选？”刘明看着方圆，感慨万千。刘明说：“方局长，虽然我是5中的罪人，虽然我离开了5中，但我对5中依然充满感情！我希望5中的明天比今天更好！关于人选，我有一个。我就怕，方局长不喜欢这个人。”方圆说：“我用人用的是才，而不是看谁拍马屁拍得响。只要这个人能够管好实验中学，就算是我以前的政治对手，我也会推荐使用。”刘明说：“放眼全东州，能够担任东州实验中学校长的人选，只有现在在11中当校长的赵梓栋了！”赵梓栋？是啊！自己怎么就一直没有想到赵梓栋呢？这个原5中的教学副校长，论能力，很强；论资历，现在5中的那些副校长和中层，在他的面前都是小字辈！更何况，赵梓栋到了东州11中这所全市最渣的学校，已经带着学校向前进步了十几名！这就是能力，这就是水平啊！想着想着，方圆的嘴角浮现了笑容。方圆说：“刘哥，谢谢你。我不留你了，事情还很多！”刘明说：“那我去刘科长，看看我的手续能不能今天就批。真地太感谢方局长了！等新学校开办的时候，请方局长过去为学校揭牌！”方圆说：“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一定去。”方圆把刘明送到办公室门口，刘明双手握着方圆的手，鞠躬哈腰：“方局长留步，方局长留步！”方圆说：“不送了。”回到办公室，方圆给张元庆打电话：“元庆，下午1点半，到东州11中调研。陪同人员，谢秉国，你，李国强，姜大成，申军，再加上初中各学科教研员。”张元庆很惊讶，但也不敢多问，连忙说：“是，局长，我马上通知11中和有关同志。”实验中学有了最合适的接班人了！方圆心情很不错！这要看看赵梓栋是不是懂事，是不是能够提交一份有价值的东州实验中学的发展计划。另外，要让他重点培养黄嘉伟，黄嘉伟才是最好的未来实验中学的接班人！现在的黄嘉伟，教学管理是一把好刷子，但在综合协调方面，在做人做事方面，还是有一些欠缺！办完了公事，再办私事！方圆给周鹏有打电话：“周市长，您有空吗？我想跟您谈一谈春晓公司年终分红的事情。”周鹏有说：“我现在很忙。这样吧，等我有空，就给你打电话！”方圆说：“好。”方圆又给王楚尹打电话：“大哥，今天有时间吗？想跟您谈谈春晓公司年终分红的事情。”王楚尹说：“工作太多，简直忙晕了。你中午有没有时间，我们去蓝岛咖啡，让你小嫂子给做点好吃的，叫上双华，我们一起谈谈。”方圆说：“好，我有时间。”看看石英钟，已经11点多了。方圆正要准备给孔双华打电话，谢秉国推门走了进来：“局长，我冒昧地向您提个意见，您同意让刘明办民办学校，不合适！您去见赵梓栋，同样会给很多人造成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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