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虽然因为罗殿章的“搅局”,让毕全力和陈奇志心里不舒服,但是,三所区属公办医院的改革,得到了陈海霞的承诺,还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马良禾、陈海霞、方圆离去,都得到了一笔价值不菲的礼品,其他市卫生局的同志,也略有所获,只不过礼品的价值逊色了不少。
方圆在陪着毕全力、罗殿章、冷冰、陈奇志送走了马良禾、陈海霞等人。毕全力伸出手,紧紧地握住方圆的手:“方圆,今天如果没有你,就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我特别特别感谢你!”罗殿章说:“方书记是龙湾区的福星啊!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什么时候,方局长到龙湾区来,我一定要过来敬杯酒。”毕全力说:“方圆,这边过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方圆跟着毕全力来到一边。毕全力说:“方圆,我还是想请你到龙湾区来帮我。你不知道我现在面临着多大的困难,有多大的压力!奇志虽然很努力,但你也看出来了,没有你的帮助,没有你给牵线搭桥,还是什么事情都办不成!我很有些失望!”方圆对陈奇志抱有同情心:“陈区长已经很努力了。他刚刚到来,肯定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阻碍,包括客观的,也包括人为的。毕书记多支持陈区长才好。”毕全力说:“其实我依旧很信任他,但是你也知道,时不我待。上面不给我时间,我就没有办法一直给陈奇志时间。而且很多事情,你也知道,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上面可以给我一次不成功的机会,不会再给我第二次。方圆,你愿意帮我吗?”
现在方圆不想去任何块块任职。陈奇志的苦痛处境,让方圆感觉到自己现在如果要去,恐怕也是这样的情况。自己的政治斗争经验还是比较肤浅的,阅历的不足意味着对政治斗争的复杂性、政治斗争的手段,还无法有充分的认识。在最能发挥自己专长的地方工作,把自己全部的优势展示出来,这才是最佳的选择。
方圆说:“毕哥,我是非常想帮助你的。我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相当不全面,除了教学,其他方面最多是一知半解,离着成熟还有很远的距离。最近,东州5中要更名东州实验中学,我在全市教学、教研、科研方面还有许多已经启动的改革事项,还没有见到阶段性的成果。我必须要把一些事情做好之后,才会考虑到别的部门或单位工作。所以,毕哥,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不过,你这边有什么事情,你开口,我一定尽力。”
毕全力很失望。毕全力说:“好吧。方圆你答应我的,就算是在教育局工作,也要过来帮我,对不对?”方圆说:“是的。”毕全力说:“肯定少不了麻烦你的。走吧,我送你上车。”方圆说:“不用,不用。我的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方圆与罗殿章、冷冰、陈奇志握手告别。陈奇志说:“方书记,今天多谢你了啊!”方圆说:“我们的好同事,也是好朋友。我会力所能及地。”陈奇志说:“谢谢了。”
方圆上车,摇下车窗,挥手。罗殿章说:“方书记,改日我请你,你可一定要来呀!”方圆说:“谢谢罗区长。”
轿车驶离了酒店。宁中原说:“首长,回家吗?”方圆说:“去望江小区。”宁中原说:“后备厢里,有龙湾区送的一些礼物。”方圆说:“属于你的那份,你带回去。我的那一份,明天你抽时间送我爸爸妈妈那里吧。”宁中原说:“是,首长。”
方圆的头有些晕。今天晚上,喝得可真不少。不知不觉,方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过了一会儿,方圆听到了宁中原在呼唤:“首长,到了望江小区,再怎么走?”
方圆睁开眼睛,还残留着最后一分理智:“我在这里下车。你开车回家吧,明天早晨来这里接我。”宁中原说:“是,首长。首长,用不用我背你上楼?”方圆说:“不用,我还没醉。稍微有一点多,但还可以坚持。”
方圆下车了,冲着车挥手。轿车开远了,方圆也坚持不住了,在电线杆前,哇哇地吐起来,翻肠倒胃,难受极了。方圆觉得腿都软了,试着努力向前走,却怎么也迈不动。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方圆用最后的清醒拨通了宋思思的手机:“我在小区大门口……”
一觉醒来,方圆觉得头痛欲裂。胳膊似乎有些麻,仔细看了看,宋思思竟然和衣枕在自己的臂弯里,睡得香甜。这不是宋思思的闺房,这是在哪里?方圆睁开眼睛,仔细地端详,怀里的女人是宋思思,但这间卧室很陌生。方圆觉得膀胱很满,便抽出了枕在宋思思头下的胳膊,宋思思一下子醒了。方圆这才注意到,宋思思的眼睛肿肿的,两个大眼袋显出了一些苍老和憔悴。方圆吃惊地问:“思思,我们这是在哪里?你这是怎么了?”宋思思眼睛流出来:“方圆,你昨天把我吓坏了,怎么喊你也不答应,我以为你出事了。爸把你拉到了医院,给你做了检查,说你没事,就是醉得太深。医生批评我关心你不够,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这样喝酒!你要是喝坏了身体,我和小宝可怎么办啊?”
宋思思本来就是多愁善感的性子,现在,想到了悲伤处,这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欶欶而下。方圆也觉得对宋思思有些愧疚,轻轻地拭去了宋思思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不行,我憋不住了,马上要去厕所!”
说着,方圆弹起来,冲出了房间,但立刻又跑了回来。宋思思说:“你讨厌!我以为你要安慰我呢!”方圆说:“裤子,裤子!我看见姨就在外面客厅的沙发里,姨也看见我了。哎呀呀,这一回可怎么办呢?”
宋思思也站了起来,说:“睡衣在这里,快穿上!你这一回啊,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方圆几下子就把睡衣穿上,再一次冲出了房间。喊了一声“姨”,就冲进了卫生间。全部都释放出来,方圆觉得头也不是那么痛了。洗了脸,对着镜子,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天,这昨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
方圆出来,发现自己昨天晚上睡的是宋思思家的客房,而不是三楼宋思思的闺房。朱蕊走过来:“小方,现在好些了吗?”方圆说:“姨,好多了。谢谢。”朱蕊说:“你昨天晚上把我、你叔和思思都吓坏了。思思有宝宝,陪你到12点,也就去楼上睡觉了。你叔昨天晚上陪了你一夜,是今天早晨思思醒了,过来替换的。小方啊,你的身体很重要。你是咱家的顶梁柱,你可一定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啊!思思,小宝宝,还有大成公司,都离不开你呀!”
看起来,自己还挺重要。方圆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姨,我也不想多喝,但有的时候真没办法!”朱蕊说:“我就是希望你,在喝酒的时候,想想思思,想想思思的宝贝,想想大成公司。我们家,伤了谁,少了谁都伤不起啊!”
好么,这个流行的话用到这里了。方圆说:“我以后一定注意。”朱蕊说:“你叔还要睡一觉,估计得下午了。你想吃点什么,姨现在就给你去做。”方圆看看墙上的钟,啊?已经快9点了!方圆说:“来不及了,姨!”朱蕊说:“不行,今天姨就霸道一回。你喝了这么多酒,只有在家吃饭,吃得舒舒服服的,才不会伤身体。思思,你看着方圆,不准让他走。我这就去厨房做。”
被人管,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幸福。看着朱蕊转身而去的背影,方圆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