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陈笑棠和自己的黑人朋友眼睛碰出了火花,似乎马上就要开架似的,擅长饰演大反派的老派演员石坚不禁有些诧异。此时的他甚至能从两人的眼神中感觉出炽热的战意。
陈笑棠和爆炸头黑人两个功夫爱好者,就像好斗的斗鸡一样,凝视着对方。
“好了,你们两个人才刚认识会就想切磋一下吧?”石坚打断他们的对持。
陈笑棠笑了笑:“坚叔说得对,远来是客,不好意思了,吉姆先生,刚才有些失礼!”陈笑棠抱拳道。
“不,是我太好胜了见功夫好的人就浑身痒痒!”爆炸头吉姆咧嘴笑道。
两人还没动手比试,却已经有了惺惺相惜的意思。
“听亲爱的石说你很喜欢李小龙?”爆炸头吉姆突然问道。
“是啊,他是我的偶像!也是我们很多hk人的偶像,尤其像我们这些学武的,都因他而自豪,是他,把功夫这个词汇写进了英语词典,不是吗?!”陈笑棠不卑不亢地说道。
“哦,上帝呀,没想到bruce会有这么多崇拜者——不错,我虽然和他交往时间不长,但他的确是一位让人尊重的武者——他很厉害,尤其他的腿功……记得刚开始和他演对手戏的时候,看着他连环三踢腿,我惊奇的合不拢嘴巴!”吉姆激动道。
旁边石坚见吉姆提起了brucelee,也忍不住怀念起以前的时光,插嘴道:“是啊,当时我也很能打的,虽然在你们这些高手看起来有些花拳绣腿,不过对付一般的毛贼,那也是绰绰有余……”
“bruce最厉害的是腿,对吧?你好像与他对打的时候差点被他踢爆脑袋!”吉姆笑道。
“什么呀,那是因为拍摄的时候刚好叫停机,我一走神就……”
接着石坚和黑人就开始热火朝天地谈起李小龙来,有很多都是陈笑棠没有听说过的。
两人先谈李小龙的肌肉是如何训练的,石坚说道:“这个我最清楚,李小龙最长用的是电流刺激肌肉;他对我说,用电流刺激肌肉的目地是为了极大限度的提高肌肉的张力。他还让我也尝试一下。我丢,我可没那能耐,别说用电流刺激肌肉了,就算偶然家里电器漏电我都受不了!”
爆炸头吉姆马上接道:“你说的很对,亲爱的石,可是你知道吗,bruce在用电流刺激身体并且用力阻抗电流的时候,喜欢长时间憋气;这样做,会造成大脑短时间确氧,对大脑很有影响,所以我怀疑他的去世,可能与这有关……哦,上帝呀,在武道方面,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不断地挑战自我!”
石坚对此没做什么表态,作为李小龙的老朋友,他可不愿意说李小龙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死,而是岔开话题,接着说:“你知道吗,吉姆,bruce很小就喜欢打架,在这里,在hk,有过许多关于他打架的故事,你要不要听一听?”
“bruce的打架历史吗?哦上帝呀,亲爱的石,你就不要吊我胃口了,说出来吧,让亲爱的陈也听一听——”吉姆好奇道。
石坚很是得意,知道李小龙过去打架历史的人不多,而作为李小龙的老朋友,有几次拍完戏一起去街边吃大排档,李小龙就把自己曾经的威风史说给了他听。
“bruce非常爱打架,并且喜欢跟比自己个头大的人打架,常把一些比自己年龄大的人打败;甚至有一次,他大概15岁左右的时候,曾与一位20多岁的西洋拳高赌过招,约定谁输了就脱下裤子从旺角走到尖沙嘴,结果,那位西洋拳高手被打败脱下裤子,被李小龙拿在手里,在大街上走动引来很多人的围观…”
“还有一次,是bruce与黑帮的谈判更加精彩。李小龙上中学的时候,曾因为黑帮经常去学校搔扰,而主动要求与黑帮头目谈判。那天十几个黑帮分子带了砍刀前来谈判,没想到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前来谈判,感觉非常奇怪。李小龙见到这帮人后,用手中的弹弓在远处猛射这帮人。这帮人提刀追来的时候,他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从石坚谈论李小龙故事可以看出,他与李小龙的关系绝非寻常,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石坚对李小龙也有一些“崇拜”。
一个演员,不仅能让自己的影迷崇拜,还能让与自己一起拍戏的同伴入迷,试想,这需要何等的魅力?!
对于石坚讲叙的故事,陈笑棠和吉姆听得是津津有味儿,此时的三人就像是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一样,围绕着一个令双方都更感兴趣的话题,一个说,两个听,非常的有默契。
石坚讲完李小龙的故事,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对吉姆说道:“亲爱的吉姆,既然你来到了hk,就要领教我们中国的两样东西——”
爆炸头吉姆:“两样东西么?一样应该是你们的‘纤妮姿功夫’吧,我在hk拍戏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了,那么另一样是什么?!”
不等石坚开口,陈笑棠抢先道:“当然是中国的白酒啦!”
“中国白酒?!”爆炸头吉姆目瞪口呆。
“我原本欠了坚叔一顿酒饭,正好现在还债!”陈笑棠笑道。
三人来到一家专做中国菜的酒楼。
餐桌上面,几样致的中国菜肴,看得爆炸头吉姆食欲大振,用手比划着说道:“中国的食物很好看!”
石坚微微一笑道:“不仅看,还很好吃!”
爆炸头吉姆:“是吗?那我可要尝尝呢!”
石坚朝陈笑棠使了个眼色,陈笑棠就嘴角一翘,用高脚杯帮着爆炸头吉姆斟满一杯白酒,道:“这就是中国的烈酒,叫‘二锅头’,你尝尝,绝对很够劲儿!”
吉姆向来对自己的酒量很自负,尤其喜欢喝度数比较高的伏特加之类的烈酒,所以对于陈笑棠的话有些不太相信。他端起酒杯,看了看,觉得中国的白酒似乎不怎么起眼,闻了闻,还挺香。于是便说:“看起来不错,不知道喝起来怎么样!”说完一仰脖就把一大杯白酒灌进了肚里。
那可是六七十度的高度白酒呵。
这个爆炸头吉姆算是惨了。
白酒入了喉,火燎般的炽热,然后就是浓郁的酒气直冲鼻孔。
吉姆只觉得自己喉咙,胸腔像是刀刮一样,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
“哦上帝啊,我要死了,我的身子在燃烧!真得在燃烧!这究竟是酒,还是毒药?!”此刻的吉姆像大猩猩一样蹦跳着,龇牙咧嘴,模样滑稽。
“哈哈哈,亲爱的吉姆先生,你还要不要再来一杯?”陈笑棠戏谑道。
看着陈笑棠拿着酒瓶子挑衅自己的模样,爆炸头吉姆把杯子一扬:“当然!我还没有醉!上帝知道,这酒虽然很厉害,却还灌不倒我!”
“呵呵,光让你一个喝岂不是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中国人向来讲究礼数,来,我敬你一杯!”陈笑棠举杯道。
爆炸头吉姆与陈笑棠碰杯,几杯酒下肚,这个吉姆已经有些晕乎乎了,话也多了起来。
“我们家居住在美国的贫民窟,我是在那里长大的黑人——天知道,为什么我会生活在那里,我的老妈说,这是上帝在考验我。如果这是这样的话,那么上帝一定不爱黑人,因为他所考验的都是黑肤色的人种!”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和那些白人孩子不一样,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踢足球,打橄榄球,而我呢,我只能选择一些适合黑人的运动,比如篮球,或者拳击——天知道,我们这些白人眼中的黑鬼,似乎就是这么命贱!”
“不过我最喜欢的运动却是空手道。我以前刻苦练功夫,曾经志愿做世界第一的空手道高手,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最大的爱好是演电影!呵呵上帝呀,谁知道呢,自己会被李小龙邀请演对手戏!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我和bruce的命运!我要感谢他,没有他,就没有我这些年快乐的电影生涯——虽然我所拍摄的都是一些黑人电影,受众也是和我肤色一样的人,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梦想!真得,我很满足!虽然那些白人演员依旧看瞧不起我,看瞧不起我这个会功夫的黑鬼。”
又一杯酒下肚,吉姆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酒醉的潮红,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因为拍电影的缘故,我被一群白人围堵在街道的巷子里殴打,他们警告我,最好离开电影圈,不要再拍那些该死的黑人电影!我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最后明白,他们不愿意看到一个黑人在大屏幕上耀武扬威,甚至把他们这些白人打得屁滚尿流!白人是不能输的,尤其不能输在我们这些血统卑贱的黑人手里!”
言谈间,吉姆神色变得很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