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不会成为回忆...”
不知从哪里,传来男人叹息般的声音。鼻子里,是爆炸过后浓烟呛人的刺鼻味道,以及机油的油味。双眼所及那片模糊的视野里,遍布的是一片鲜红的颜色。如血、如焰!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意识又滑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时,是机甲崩解的画面。那飘溅的机油和零件映照着城市的火光,隐约听到的爆炸声像夏ri里的郁雷。似乎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倾刻间已经钻进了耳中连绵回荡。是谁在得意的笑,又是谁发出不甘的吼声。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那是血在流淌。
依旧是模糊的画面,嚣张的胜利者将一根钢筋插进败者的胸口。刹那间,胸膛中仿佛有火在烧。说不清的愤怒想要发泄,可无力的身体只能亲吻崩裂的大地,然后看着画面再次模糊,带着不甘进入黑色的梦乡。
晕晕沉沉,仿佛有谁在呼唤着。身体仿佛被烈焰焚烧着,到处是火与血的味道。睁开眼,天穹被黑暗占据,无
的火球不断落下大地,带去毁灭的气息。那摇曳的身影,清丽的脸孔上写满彷徨:“弗兰克林,我的王...”
她说,可话语末落,在滚滚热浪中一道火柱从天而降把这道身影笼罩。风中,似乎还有她的一抹余香。可便是这抹气息,也被火焰吞噬殆尽。
何其残酷!
“不,不!”大吼声里,弗兰克林醒了过来。脑袋像是被暴龙辗压过般,疼痛yu裂。
极快的几次喘息后,视线才渐渐有了焦点。于是一盏六角风灯在他眼里规律地摇晃着,空气里弥漫着火油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海水腥味。弗兰克林摇了摇头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于是看清这是某个船舱,六角风灯只照亮了一偶。他位于船舱的前端,左侧角落里一条木梯斜指上方。
右边堆着些木桶,可以闻到淡淡的酒香。看上去应该是些酒桶,但有几个打翻在地上,里面并没有酒流出来,显然酒已经让人喝光。船舱里很潮湿,从墙壁外传来海浪拍打船只的声音。身体跟着船舱的摇摆而摇摆,眼下这艘船应该在航行当中。
接着从手腕两边传来了剧疼之感,弗兰克林看去。有小孩拳头粗的十
螺钉直接从手掌穿过,把他钉在的船舱的墙壁上。他跟着发现,自己正半跪在地上。三根成rén手臂那么粗的钢条将他的身体同样固定在墙上,弗兰克林动了动,想挣脱这些东西时,从背后和后脑突然出现强烈的电流。
他给电得全身颤抖个不停,接着直接晕了过去。
但这次并没有晕多久,他又醒来。脑袋晕晕沉沉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一张中年人的脸孔,以及另外一道如同柱石般的身影。弗兰克林认得他,那是铁鳞号的船长迪波拉。
弗兰克林就这么在清醒和昏迷中不断重复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昏迷的时间则愈见缩短。在这几天里,他也留意到自己背后和脑枕的部分多了些小东西。这些东西类似于某种放电装置,它拥有自己固定的一个发电周期,这和弗兰克林清醒和昏迷之间的时间有关系。
背后这些放电装置是弗兰克林首先要清除的对象,事实上对付它们并不复杂。只要以短暂但高频的能量对其进行冲击就能使装置出现故障,只是清理的时间要掌握好。毕竟这船上除了迪波拉外,另外那个男人看上去也并不好惹。弗兰克林计划着逃跑,在不引起两人注意的情况下,他那贴着墙臂的后背生出排排肉针,肉针以缓慢且细微的幅度穿透船舱的木板,让弗兰克林后面这面墙壁变得脆弱,以待不时之需。
同时,他开始有意隐瞒自己清醒时的时间,从而对船上的两名高阶造成一种错觉,并让他们相信自己仍在控制当中。他在安静等待着,等待着契机的到来。
又再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弗兰克林仍保持着身体的状态。从呼吸、体温、心跳到能量水平都维持在昏迷时的状态,只有意识已经开始活动。他没有睁开眼睛,但耳朵里却传进一个抱怨的声音:“该死的,我们还要这打转多久!”
“索隆大人你就别再抱怨了,你要知道为了破坏伊斯塔,我可是连副船长也牺牲掉。”这是迪波拉的声音,他似乎还在抽着烟,声音有些含糊:“以前掌舵的事都是比加干的,现在看航道、风向、升降帆、掌舵都要我一手包办。我可是不容易啊,何况我对这段航道又不熟悉,迷路是再正常不过了。”
“那你打算让我们在这附近转悠到什么时候?十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弗兰克林暗自留心,原来另外那个男人就是伊斯塔的大敌,教皇厅圣印骑士团的总团长索隆。而索隆竟然和海盗混在一起,听口气迪波拉还得听命于索隆。如此一来,弗兰克林几可断定迪波拉是索隆秘密培养的一颗棋子,安插在海盗之中。
再这么想来,在低语者海峡附近和迪波拉的相遇,以及后面一连串的事件可能是索隆设计好的。那么,就更加不能小看这个男人了。
在这样想的时候,弗兰克林的心跳便加快了少许。而这微妙的变化并没有瞒过索隆的感应,弗兰克林耳中立刻传来他的声音:“看来我们的野兽先生又要醒了,迪波拉,快开船去。再不回新罗马城,教皇厅那些老家伙大概以为我失踪了。”
“好吧,我看看海流的情况应该可以找到回咆哮海湾的路。不过索隆大人,我总觉得用那么几块巴掌大的东西很难控制这大块头。按我说,把他手脚斩断才是最安全的。”
索隆冷笑道:“你懂什么,简给野兽先生专门配置的电击器能够产生二十万伏特的电流。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那足够把一头霸王鲸电个内焦里嫩。如果不是这野兽体内的自适应细胞,第一次电击的时候就会要了他的命了。而现在,每次放电仅让他昏迷12小时已经是个奇迹,我还要靠这玩意让他保持新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