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摸着石头过河681南海上画的那个圈
——这块跳板肯定在沿海一带,西部毗邻的都是贫穷国家,交通也不方便,沿海建个码头,船就靠岸了,从古至今,凡是中心城市,那怕是一个小县城,都有江有河,原因就是水上运输方便。
——沿海一带有五个可选择的点,刚才也提到了,他们有一个共性,都是资本主义的国家和地区,妄我社会主义之心不死,但是,也有各自的特点,日本和南朝鲜肯定不能选择,因为二次大战和朝鲜半岛战争,他们对有着深仇大恨,而且,这两个国家都是民族气节非常重的国家,绝对不愿意成为我们跳向世界的跳板,改革开放也不可能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剩下的三个块跳板都是中国人居住的地方。台湾对的仇恨就不用说了,香港和澳门,任选其一,都毗邻广东,事实上,这两个点都在改革开放的重点圈内,但澳门偏角,除了搏彩业发达,其他都不怎么样,但香港却是世界贸易中心。所以,邓伯伯那个圈也只能画在香港,也只能看似多此一举地建一座连接香港的大都市深圳。
“香港是英国殖民地,我们与英国也有深仇大恨。”
风把娟姐的话风走了,张建中没听清楚,侧了侧身,问:“你说什么”
娟姐便一字一顿地重复。
张建中笑了笑,说:“鸦片战争是我们恨人家,我们不计较,人家也没理由计较,何况,香港本来就是中国领土,居住的又是中国人,血脉相通,同声同气。”
娟姐想了很久,说:“我当然,说不过你。”
“不仅是你,谁也不得不服。”
“这么说,以后,我也可以用你这套说法,告诉那些不服气把改革开放放在广东的人?”
“当然可以。”
张建中想到的是,有时候,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并非无理,而是上层不便于说,改革开放取得初步成果,香港、澳门率先进入大陆市场,开了好头,日本、南朝鲜、台湾才不得不被发展之势所迫。
如果,让他们带这个头,改革开放被扼杀在摇篮也不是不可能。
张建中在沾沾之喜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看了看前方,看看远离的乌猪岛,问:“总该让我知道,你要载我去哪了吧?”
娟姐笑着说:“不说,你会不会跳海游回去?”
“你别以为我不会。我先游去乌猪岛,再向大陆求救。”
“别自己吓唬自己,”娟姐下巴扬了扬,问:“看到前面那个海岛了吗?”
隐隐约约像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哪是什么岛?”
“无名岛。”
恍惚间,张建中想起了什么?
“不会不是湾仔村在东南方设镇邪塔的那个无名岛吧?”
“你还不算傻。”
“这也不算聪明啊!”张建中问,“去哪里干什么?”
“不告诉你。”
“难道你要破除迷信把那座塔拆了?”
“我才没那么没事干。”
“别再摆阵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我就是极力反对,也不可能跳进海里游回去了。”
“你刚才有一句话说到了。”
张建中还是云里雾里,问:“哪句话?”
“破除迷信。”
“你真要拆啊!”
“不是要拆,是来迷信一下。”
说完,娟姐便大笑起来。
“你不会是要来拜拜那塔吧?”
“为什么不可以?我就是来朝拜的。”
“开什么玩笑?”
“没跟你开玩笑。”娟姐认真起来了,看着张建中问,“你觉得,我跑那么远,就是开开玩笑吗?”
离无名岛越发近了,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轮廓,那是一个半边光秃,呈黄色,半边生长做植物,呈绿色的小岛。很显然,光秃那一块是海浸经常淹没的地方,绿色那一截是海水漫不上去。
“竖那座塔不是可以繁衍后代吗?我想试一试灵不灵?”
“你这不是荒谬之极吗?”张建中可不敢说,那是他们布的局,“老百姓就说信那些东西,你怎么也相信?”
“我并非完全信,但总没有坏处吧?”
“让何明知道,马上把你这支书撤了。”
“不撤我也干不久了。”
张建中愣了一下,问:“你什么意思?这才干了多长时间?你这支书可是我任命的,我不点头,谁也动不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治保主任为难你?你撤了他!”
“没人为难我。其实,我就不应该答应你当支书,但是,我又很想干,很想配合你做点事,看着水浸村会越来越好,自己不出点力也过意不去。”娟姐苦笑了笑,问,“这段时间,你还满意我的工作吧?”
“非常满意,特别是处理湾仔村事件,没人能处理得那么好。”
“老支书也不能吗?”
“老支书可以镇住湾仔村,但是,他的工作粗暴,村民并非真正服气,你能挨家挨户做大量细致的工作,从另一个层面上感动村民。往往这种感动才是最说服人的。”
娟姐反倒羞涩了,红着脸说:“谢谢你给我那么高的评价。”
“你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还那么客气?有什么困难?你提出来,我来帮你解决。”
“没有困难,其实,对我来说,也算是好事。”
“好事就不当支书了?你不是想配合我建设旅游区吗?不是想为水浸村的发展出力吗?”
娟姐低头说:“我要走了。”
张建中不假思索地问:“去哪?”
“随军。”
张建中反应过来时,大声说:“这是好事啊!”
“你说老实话,不会怪我吧?”
“我怪你什么?我巴不得你早随军。”
“这次,探亲我就知道了,你叫我当支书的时候,我想告诉你的,但还是没有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明知道自己干不长,还要干。其实,配合你,为村里人出力,不一定要当支书,干妇女主任也一样可能。”
“这个你不用自责,我不怪你,什么大不了的事,哪头轻,哪头重我知道!谁也不敢怪你!你安安心心走人,去随你的军。”
已经可以看清无名岛上的小植物了,浪扑打在礁石上飞溅起来的泡沫。在岛顶的植物间,依稀可见那座像高压天线架似的塔。
张建中双眼一亮,像开了窍,笑着说:“明白了,知道你的用意了,好事,绝对是好事。想求子啊!随军想给老公生个大胖子啊!”
也应该了,结婚那么多年,村里人也有议论了。暂且不管灵不灵,这个愿望倒是可以有。
“你别就说我,你也应该要个孩子了。结婚两年了吧?几乎天天在一起。”
张建中绷着脸说:“我可不一样,我是还不想要。”
“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旅游区建设起来再说,边陲镇日新月异了。”
娟姐的脸绷得更紧,说:“这跟要不要孩子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生,又不要你带。”
张建中再一次明白她的用意:“这就是你硬拉我来的原因?”
“我们是同病相怜!”
张建中差点没让她气晕过去,想想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真有点哭笑不得。
“要是让人家知道,一个镇委书记和一个支部书记搞可能封建迷信,全县通报都有可能。”
“你说谁会说?”
“人家总问你,用船干什么吧?”
“我那么傻,告诉人家跑到无名岛来?我还告诉你,去乌猪岛呢!”
“所以,我上了贼船。”
“这怎么是贼船。”
话音未落,船尾的马达,突然发出奄奄一息的声音,两人一惊,马达果然停了,四周安静得只有海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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